我在垃圾堆里造泰坦

第26章 工服也能杀人


    李天大惊失色,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刺入尸体的小刀轻轻一挑,陈亚伦沿着皮下组织的纹路切开,露出失去血色的肌肉块。
    陆婉也很震惊,没想到陈亚伦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进行尸体解剖,这在刑事科中也没多少人能做得到。
    陈亚伦算不上面无表情,他只是忍着不适,迫使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某一点上。
    除了在某些刑事报告上见过几张现场图,陈亚伦也是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尸体。
    切开肌肉纤维,一抹鲜红跳进了他的视线当中。
    陈亚伦如释重负地丢掉小刀:“你们来看。”
    李天和陆婉都低下头,贴近距离观察。
    “这是什么?”
    “一根……针?”
    在肌肉纤维内部,包裹着一根银白色的针,银针很短,大约4cm,针头扎入血管,没有造成失血。
    反而针头被肌肉挤压,几乎是嵌在了皮肤组织中,从而在外表看不到针眼。
    “针头上沾有氰化物,当针尖刺入菲戈的体内,毒素发作,他在短瞬间窒息昏厥,倒地身亡。”
    陈亚伦起身,宣布了分析结果。
    李天抱着胳膊:“你倒是说说,针头是怎么插进他体内的?”
    陈亚伦摊手道:“你只是让我找凶器,我的任务完成了。”
    李天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对警方不准有隐瞒,把你知道得都说出来!”
    陈亚伦察看掌机,任务没有结算,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配合。
    “菲戈回寝室是几点钟?”
    陆婉翻了一下报告说:“前天晚上十点钟。”
    “每天都是吗?”
    “不是,他上个星期排长白班,在遇害的前两天,他因为嫌回宿舍太麻烦,直接在办公室内搭床睡,为此被主管骂了一通。”
    李天自作聪明地推理道:“凶手肯定趁那两天已经在宿舍内藏好了。”
    陆婉否定他的推理:“楼下的宿管说最近没有可疑人员出入。”
    “一个宿管的话怎么能信?”
    “门口保卫科也是同样的答案,而且工厂围墙很高,顶部缠着两圈铁丝刺绳,翻进来是不可能的。”
    李天有些气恼:“你老拆我台做什么?”
    陆婉目光端正:“我只是实事求是。”
    她又望向陈亚伦,不知为何她更相信陈亚伦能分析出真相,来自于女人的直觉。
    陈亚伦说道:“我只提醒各位一点,这根针从菲戈的正胸刺入,说明当他开门后,针头来自于室内,并且推力很大,直接深入肌肉内部。”
    “会不会是手持弩之类的?”陆婉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前提是室内真的有人,按照门卫和宿管的说法,如果房间里没人,要如何完成这样的手法呢?”
    “说不定是提前设置好的机关弩。”李天异想天开,他自认为在想象凶手作案手法上颇有些天赋。
    陈亚伦白了他一眼,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陈亚伦走到宿舍门正对着的桌子前,桌上大多是一些凌乱的杂物,毫无规律,很符合一个独居男人的习性。
    陈亚伦拿起一瓶白色液体,竟然有些眼熟,他曾在西岭村,童心家后院的土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氟酯汀。
    李天也上前查看,扫了一眼陈亚伦手中的药剂,冷哼一声:“又是个懦夫。”
    “怎么说?”陈亚伦问。
    “这种药我见得太多了,基本都是青壮年男子会偷偷购买,喝下去可以导致双腿麻痹,骗过体能检查,假装自己是一个残废,避免被征兵上战场。”
    李天尽管不太靠谱,这句话倒是意外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
    怪不得童心父亲明明跑得如此快,体能优异,却没有被选上战场,都是这瓶药帮的忙。
    但眼下这样的信息不能解答菲戈的死亡,陈亚伦把药剂放在了一边。
    “这是?”
    当他准备放回药剂时,发现桌子边沿有一个浅浅的痕迹,正贴着墙边,像是曾经摆放过什么东西。
    因为这张桌子其他地方都沾满灰尘,唯独此处异常干净,说明这样东西放着有段时间,近期却被拿走了。
    陈亚伦比对了半天,引起了陆婉的注意。
    “是不是这样东西?”
    陆婉拿出之前的圆铁片放上去,正好与桌子墙角的凹痕对应得上!
    三人皆是一喜,但很快就糊涂了。
    “这铁片后来是在哪发现的?”陈亚伦问。
    “在死者的脚边,距离门口大概十五厘米左右。”陆婉退回到门口,比了一个地方。
    陈亚伦从桌边望过去,发现正好对应着门口的方向,中间距离不过一米。
    “他死前拿走了圆铁片,这东西一定很重要!”李天从陈亚伦手里抢走圆铁片,仔细地观察。
    他今天好不容易和师妹一同出任务,想着表现下自己,对陈亚伦各种挑刺,没想到被陈亚伦出了风头,于是暗下决心,抓准一切机会,展露自己的气概。
    陈亚伦正蹲在地上研究,翻遍了床脚和床底,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陆婉关切地询问:“你在找什么?”
    “还是那个问题,推力在哪里?”陈亚伦回答,但没解释在找什么东西。
    “要我说,还是机关弩更靠谱。”李天强调,“用机关弩把这枚小圆片连带着针头一起发射出去,然后针头进入身体,圆片就掉在了地上。”
    陆婉觉得他的推理破洞百出,但起码能解释一两个因素,她不得不思考起机关弩的可能性。
    李天见自己的想法被陆婉采纳了,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了,继续发表自己对整个案件的看法。
    “要我说,肯定是为钱杀人,菲戈这样的人,除了钱,你还能图他什么……”
    陆婉没有理他后续说的话,她还在思考机关弩的问题。
    “如果是弩的话,要怎么精准地把针头射进身体里呢?而且当时菲戈穿着工服,衣服也会阻挡一部分的推力。”
    工服?
    陈亚伦噌的站起来:“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知道?”李天不悦,陈亚伦咋咋呼呼打断了自己的发言,害得他话只说了一半。
    “工服!问题在工服上!”陈亚伦激动难耐,“菲戈当晚穿的工服在哪里?”
    “在洗衣房吧,那个小个子经理抠得很,说什么人死了衣服也要回收。”李天顺口说道。
    陈亚伦一指李天:“你去把工服拿过来,快!”
    李天见陈亚伦敢使唤自己,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啊?敢指使我做事?”
    “嘘!”陈亚伦把手指竖在嘴唇前,“我需要思考,你别说话。”
    李天正要发作,陆婉从旁劝了一句:“他应该是真发现什么了,你快去拿吧。”
    陆婉都发话了,李天有气没地方撒,只好出门直奔洗衣房。
    他的心情不太好,进洗衣房的方式是一脚踹开,然后冲里面大喊:“把菲戈的工服拿过来!立刻!马上!”
    李天带着工服回来时,陈亚伦正拿着圆铁片砸针头,像是建筑工人用锤子敲钉子。
    “你搞毛啊?”李天把工服丢在地上。
    陈亚伦蹲下身,铺平工服,胸口的刺绣写着“伦特钢铁厂”,他用小刀划开这行小字,内部的夹层竟然是空的!
    陈亚伦闻了一下:“有烧焦的痕迹。”
    “什么跟什么?”李天一头雾水,“你少装神弄鬼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婉也是没看明白,不过她耐心地等待陈亚伦说出真相。
    “我是怕你跟不上才说这么慢的。”陈亚伦面露关照的眼神。
    “扯淡,我一名刑事科警员理解力会差?你赶紧说。”
    “那我开始了。”陈亚伦拿着手里的工服,深吸一口气。
    不知为何,陆婉也下意识地憋住了呼吸。
    “首先,这件工服被人动过手脚,在胸口的部位塞进了一块带有电源装置的玩意,我估计是一块脉冲电磁铁。”
    “脉冲电磁铁的作用原理是利用瞬间放大的强电流增加电磁通量,同时应该也具备定向发射磁性的功能,这台装置是个简易装置,强电流过载电路后烧掉了附近的织物。”
    “而它作用的对象就是这枚圆铁片,它的中心部位是磁性较好的铁镍混合物,也就是说当这件衣服内的电磁铁处于工作状态时,这片圆铁片便会从桌上飞向菲戈的胸口。”
    陈亚伦停顿了一下,观察李天的反应。
    李天心虚地晃了晃眼神,问道:“脉冲……是什么?”
    陈亚伦懒得理他。
    陆婉提出了有用的问题:“那针头呢?”
    陈亚伦点头:“好问题!针头其实就在刺绣的背面,因为工服的做工普遍粗糙,菲戈最多会觉得刺绣背后的线头刺挠,但其实那是一阵沾有氟酯汀的银针。”
    “在他工作过程中,针头慢慢刺入皮肤,因为麻药的作用下,他感觉不出来,恰好那几天他连续工作没有脱下过工服。”
    “到最后他打开宿舍大门,圆铁片被吸引过来砸中胸口,针头带有氰化物的一端没入肌肉层,扎过血管在他体内扩散开来。”
    陈亚伦两手一拍,志得意满:“报告完毕!”
    “叮!”
    一声任务完成的铃声从掌机传来,像是为他的推理助威。
    陆婉看得呆了,默默地鼓掌:“原来是这样!”
    李天狐疑地问:“你这说的,有几分真实性?”
    “一半吧。”陈亚伦撇嘴。
    “才一半?!”
    “一半就够了,”陈亚伦伸了一个懒腰,“至少可以帮你们确认一个嫌疑人,着急收走工服的经理有很大嫌疑,说不定脉冲电磁铁装置就是他负责善后收走的。”
    这一下立即点醒了李天,二话不说夺门而出。
    隔着两层楼都能听见他的吼声:“经理呢?给我滚出来!”
    陆婉也准备跟出去,此时她腰间的警务专门掌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警长,是,我在伦特钢铁厂,没错……什么?又发生命案了?好,我马上来。”
    陆婉挂了电话,表情有些焦急:“这里交给师兄,我先开车送你回公路,然后你自己回东郊回收站,我临时出任务。”
    陈亚伦听从安排,也好奇地多问一句:“你们的掌机为什么能打电话?”
    陆婉收起警务专门机:“这个啊,你联入星域网就可以了,不过在我们国家,只有公职人员才有资格入网。”
    星域网!
    这个关键词差点被他遗忘了,这次突然出现,陈亚伦的心情万分激动。
    “是不是我入了公职,也能联入星域网?”
    陆婉莞儿一笑:“公职哪有那么好入啊?你多加油吧。”
    陆婉开着车,撇下李天,载着陈亚伦离开了伦特钢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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