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烈

进入洞中


    他好像突然觉得自己猜对了,继而严肃地看向她:“小无,谈对象一定要慎重,哥哥有责任看看你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帮你把关。”
    啊——毁灭吧,叱卢润坤拉着岸隐舟的手,急得快要跳起来:“没有,真的不是。”
    “真不是?”
    “真的不是,我发誓。”
    刚说完,棠溪铭识便从一旁发现了他们俩,虽不知他们为何会在一起,但棠溪铭识的眼中还是存了几番戒备,魔尊在此,定不能让他认出自己,可如今显然是躲不掉了,剑拔弩张间,叱卢润坤“噔噔”跑来,拉住棠溪铭识的衣袖,神色紧张地盯着岸隐舟:“他是我认的大哥,我们镖局的!”
    说完她自己都不信,在场没一个人信,岸隐舟微微一笑,温柔的宛如春天的拂柳,他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宠溺:“我们家小无这么多哥哥,让我数数,我一个,你涛哥哥一个,涟哥哥一个,这又是哪儿的大哥啊!”
    看出了岸隐舟眼神里的捉弄,知道他没有深究的念头了,忙赶上前去挽住他的手,将人话匣子关上:“快走了走了,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们订了铜锅涮,快快快,要凉了!”
    于是,这顿饭便吃成了三个人的聚会,岸隐舟坐在棠溪铭识的对面,将叱卢润坤拉在自己的身侧,将她蠢蠢欲动的心牢牢摁在椅子上,叱卢润坤只得埋头扒拉着羊肉。
    不知二人有何猫腻,可岸隐舟不查探自己,想必还是叱卢润坤费的嘴皮子,他便给面前的魔尊敬了一杯茶:“初次相见,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岸隐舟给叱卢润坤碗中捞了块毛肚,“既是惩恶镖局的人,那便也是我的好友,无需多礼。”
    “刚刚我见一妖族马车疾驰而过,不知魔尊可知缘由。”
    “不知。”岸隐舟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但也未截住话头,此人问的,多半也是叱卢润坤好奇的,他便接着说道,“前些日子,狐族长老差人送了一封信给我,说是要搬家到我魔界,可是兽界的狐狸遇事不去找兽王,反倒让我魔族庇佑,我心下疑惑,便未答应,原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可谁知我魔族的一件宝贝不见了,说是狐狸偷的,我便来看看。”
    “那找到了吗?”叱卢润坤啃着骨头,嘴里含弄不清。
    岸隐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说道:“找着了,刚想回去,就又碰到了一伙儿逃命似的狐狸。”说罢,他将怀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手镯拿了出来,手镯灰扑扑的不起眼,却震惊了叱卢润坤的下巴:“这是......无吟鞭!他们连这个都敢偷!”她压低声音表达着自己的惊讶,无吟鞭是魔族的镇族之宝了,与其他四器并称“魔界四柱”,竟连这个都敢劫,当真是胆子大过了天。
    岸隐舟将那手镯带到叱卢润坤的手上说道:“正好,你如今身无法力,给你,遇到危险了方便我救你。”
    “啊?不用了不用了,你还有一个别的在我手里呢,这再来一个多不好意思,你给个别的吧,这魔界四柱总不能都在我手里吧,还有太后......”
    正说着,岸隐舟眸色暗沉,打断了她的话:“据我所见,此时此刻是有两个叱卢润坤吧。”
    “你——”叱卢润坤惊讶地看着他,竟一时忘了将镯子退下去。
    “所以,别想你那个刁钻奶奶,我又不找另一个你去。”
    “嗯。”叱卢润坤乖乖的点头。
    “好了,我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嗯。”
    “还有你。”岸隐舟笑望着棠溪铭识,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照顾好她。”
    说罢,便离开不见,与此同时,店外的角落里,有一簇微弱的,蓝色的光。
    “听说这位魔尊很小便继任了魔尊的位子,从此之后便不怎么出门,你是如何认识的?”棠溪铭识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不觉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看着像个小混蛋一样落魄的不行,却叫上名号的谁谁都认识。
    “啊,我和他啊。”叱卢润坤捞着锅中沉底的菜叶,争取光盘,“你猜!”
    果然,她闭口不谈开始抖机灵的,绝对是大事,能说出口的便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转过头去看着门外的街景,不在追究,又不关他的事,没什么刨根问底的必要。
    门口洒在当场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府衙的人驱赶着想要凑热闹的人群,面上也是沉重和惧怕皆有之,除人界外,其余各界都有着一个心照不宣的协议,那就是一般不会在人界显露出法力,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毕竟人心难测,法力这种东西被有心人惦记上也是打不得又甩脱不得的麻烦事,如今狐族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想必兽界的人很快便会寻来,想办法解决这些人的记忆,便转身拽着还执着打捞汤底的叱卢润坤赶回了伏虎寨。
    刚落在寨子里,叱卢润坤抬脚便要进去,却被棠溪铭识一把拉住:“等等。”
    “嗯?怎么了?”
    “别从大门走。”说着,便要将她往后山的方向带。
    “欸?去那儿干......等等,你不会是想偷摸进去看看空芯儿吧。”
    “不错,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参味炉已经到了单于浒的手里,只是完事具备只欠东风,他的东风还没备好。”
    “你是说......五行卫?”叱卢润坤跟着已经潜进去过一回的棠溪铭识,不觉感受到单于浒这洞口挖的玄妙,这洞竟然不在他的寝殿内,而是在阳山的祠堂里,正经人谁会去扭别人的牌位啊,这怨不得发现不了,等等,“这么隐秘,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躲在暗处,看单于浒这么干过。”
    嗯,的确,元尊的实力单于浒一个小狐狸定是发现不了,越想便越感叹幸亏此时洞未建好,若是建好了,怕是以她如今的水平,怎么着也进不来了。
    洞内的景象与她那时看到的大差不差,竟是连营房和主厅都已经建好,只是无一人居住,显得和鬼城一般瘆得慌,中央的参味炉显得极其惹眼,叱卢润坤被带到上方,看到了环把上的黄龙印,金色的飞龙盘旋至上,虽不过寸长,其鳞片熠熠生辉,眉须似无风自动,静静悬在那里,已有过江之势,趟海之貌,极为威风。
    “这便是那黄龙印啊。”
    “不错。”
    “好好看啊,果真是神器,光是看着就觉得蓬勃大气,这若是摆我屋里,我们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棠溪铭识摇摇头,真不知仙界是如何养的公主,一般无见识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她的兄长。
    “元尊元尊,我们要不要去主厅里头看看,现在应当没有法阵吧。”
    “好。”棠溪铭识带着叱卢润坤走下来,向着主厅的方向过去,却未曾想还未走到,便被一阵劲风扫荡了出来。
    “何人啊?乱跑的小孩不听话,可是要挨打的哦!”慵懒造作的声音从主厅传出,听的叱卢润坤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人是男的女的,声音这般扭捏,雌雄莫辨,听的人难受。
    “单于浒座下将军——庞博文。”棠溪铭识毕恭毕敬地向前方行了一礼,此人可以大剌剌地躺在主厅,要么是法力异常高深者,要么便是单于浒的座上宾,毕竟没能力的小偷是会心虚的,可不会如此底气十足。
    “哦,原来是大当家的人,失敬,失敬,可是他派你来的?”那声调尾巴向上翘着,像夜间潜伏的黑猫,懒洋洋地抚着爪子,阴潮至极。
    棠溪铭识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不错,大当家差我来看看,狐狸们有没有安分地待着。”
    “呵,竟是连我也信不过,罢了,那些狐狸可真是闹腾,他到底抓够了没有,抓够了,这黄龙印一取,那些人的记忆自然而然就没有了,到时候还不是听他的。”
    记忆?叱卢润坤低下头闷声听着,竟是这参味炉的封印也顺带封了那些人的记忆,怪不得,若是强取豪夺抓来的妖精,又怎会听他的。
    “是,我这就去问大当家。”棠溪铭识转身便向外走去,主厅的幽暗处,一抹嘲弄的笑声传出:“看来,你有猫儿不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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