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习惯这方面,南北的差异一直都是比较大的。
北方人面前的食碟,是用来放菜的,骨头、鱼刺等会直接放在餐桌上,或者餐巾纸上。碗是专门用来喝汤的。
靠近南北分界的区域,也会将食碟分成两部分使用,一半放菜,另一半放食物残渣。
而南方人面前的食碟则是骨碟,专门来放置骨头、鱼刺等食物残渣。碗则是用来放菜的。
若是在上档次的酒店吃饭,餐厅会给客人准备一大一小两个碟子,一般是小碟子作餐碟,用来放菜,大碟子作为骨碟,用来放食物残渣。
传统的北京菜所产生的食物残渣并不多,所以在食客的骨碟里,也没有留下太多的食物残渣。
何家辉望着照片上死者的餐碟,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
随后何家辉又找到了另外一张照片,那是进行检测之前,法证给整张餐桌拍的照片,上面有哪些菜品,显示的非常清楚。
“程sir,我要重新问一下同桌吃饭的目击者。”何家辉对程峰道。
“你发现了新线索了?”程峰开口问。
“目前还不能确定,需要询问一下证人,才能知道我猜测的方向是不是正确。”何家辉开口说道。
“好,我叫目击者过来。”程峰点了点头。
何家辉则开口说道:“还是先从那个萧佳明开始问吧。”
萧佳明又一次被带了过来,何家辉直接说道:“萧先生,我们还要补充性的问几个问题。我看你们今天的菜式比较丰富,很多都是北京的特色菜,点菜的人应该很有眼光,请问今天这一桌菜,是谁点的?”
“我们都有参与点菜吧!有一道小炒黄牛肉,就是我点的。”萧佳明开口答道。
“就是说每人都点了一两道菜喽?”何家辉接着问。
“也不是每人都点菜了。有人看了看菜单,也能觉得没有喜欢的,也可能是喜欢的已经被别人点过了,也就没有再点菜。”蔡佳明回答道。
何家辉则接着问:“你们是人齐以后,又开始点菜的么?”
蔡佳明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来的时候,杜秋生和张百强已经到了,然后他们将菜单给我,让我点菜,那时候菜单上已经画了好几个勾,应该是他们之前点的菜。”
“经理,麻烦将这一桌点菜的菜单拿过来。”何家辉转头对经理道。
经理很快找来了菜单,何家辉则将菜单递给蔡佳明,开口说道:“蔡先生,哪一道菜是你点的,请你标注一下。”
“好的。这一道小炒黄牛肉就是我点的,还有这个莲子汤也是我点的。”蔡佳明开口答道。
何家辉拿笔记下了,然后接着问道:“蔡先生,当时你们就座的位置,你还记得么?”
“记得,我坐在里面那个位置,我的左边是我女朋友,右边就是欧阳俊雄,欧阳的旁边是张百强、张百强的女朋友,杜秋生、刘卓扬、刘卓扬的女朋友。”蔡佳明开口答道。
何家辉在本子上标注了八个人的座次,然后接着问道:“也就是说,杜秋生和刘卓扬俩人,位置是最靠近通道的,而死者是坐在靠里面的位置。”
“是的。”蔡佳明点了点头。
何家辉继续问道:“蔡先生,你跟死者是十几年的老朋友,对死者的生活习惯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吧?”
蔡佳明点了点头:“算是比较了解吧。我们五个人平时无话不谈,互相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的。”
“那死者有没有对什么东西过敏?比如花生?”何家辉接着问。
“阿sir,你是怎么知道的,欧阳俊雄对花生过敏的?”蔡佳明有些惊讶的问。
“也就是说,死者平时是不能吃花生和花生制品的?”何家辉接着问。
“那是当然,过敏的话,还怎么吃花生,弄不好是要有生命危险的。他平时吃东西的时候,也会注意的。”蔡佳明点头答道。
何家辉双眼微微一眯,蔡佳明的口供,果然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随后何家辉开口说道:“蔡先生,我要问的都已经问完了,谢谢你的配合。我刚才问的这些问题,请你保密,不要告诉其他的人。”
“好的,我不跟其他人说。”蔡佳明答应下来。
蔡佳明被带走,程峰则开口问道:“下一个问谁?”
“蔡佳明说自己是第三个到的,他来的时候,问杜秋生和张百强都已经到了,我们就先问张百强吧!”何家辉开口说道。
张百强被叫了过来,何家辉依旧是问起了点菜的事情。
“我来的时候,杜秋生已经来了,他把菜单给我,让我点菜,我看菜单上已经有好几道菜后面花了勾了,应该是杜秋生点的。”张百强开口问道。
何家辉又拿过菜单,开口问道:“张先生,这份菜单当中,哪道菜是你点的?”
张百强将自己点的菜告诉了何家辉,何家辉望着菜单上剩下的菜品,
随后何家辉又问起了大家就坐的位置,也跟蔡佳明叙述的一致。之后何家辉又一次问起死者是否对花生过敏的事情,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紧接着,何家辉又询问了刘卓扬。
“我跟女朋友是最后来的,我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坐下来,他们把菜单给我,让我点菜,我看了一下,他们已经点了许多菜了,于是我就没有点,就直接让服务员上菜的。”刘卓扬开口说道。
“那你是因为来的最晚,才坐在外面靠近通道的位置上的?”何家辉开口问。
“当时只剩下两个空座,我跟女朋友就直接坐下了。”刘卓扬开口答道。
何家辉又询问了死者花生过敏的事情,刘卓扬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至此,死者的四名好友当中,有三个人都已经询问完毕,只剩下这次请客的杜秋生还没有被问话。
何家辉并没有马上询问杜秋生,而是将高安叫过来,指着数码相机上的餐桌照片,开口问道:“高sir,在转盘背面发现氰化物的位置,是不是在这几道菜下面?”
“让我看一下记录。”高安拿出法证记录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在这个位置,何sir,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已经破解了凶手的手段!”何家辉深吸一口气,对旁边的程峰说道:“程sir,把杜秋生叫来吧,另外准备一下,抓人!”
“抓人?你是说抓杜秋生?”程峰开口问。
何家辉点了点头:“没错,杜秋生就是凶手!”
……
杜秋生被叫了过来,接受警方的询问。
“杜先生,根据你朋友的叙述,今天的聚餐,你是第一个来的?”何家辉开口问。
“我请客嘛,当然要先到,总不能让客人等我吧!”杜秋生开口答道。
“你在其他人来之前,就点了好几道菜?”何家辉又问道。
“当时服务员将菜单拿了过来,我就顺手点了几道菜,都是这里的特色菜。而且我担心烤鸭需要预定,就先点了一只。”杜秋生开口答道。
“那个北京特色爆肚,老北京拌茄子,还有乾隆白菜,也是你点吧?”何家辉开口问道。
“我看菜单上写,这三道菜都是这家酒楼的特色,出来吃饭嘛,自然要品尝特色菜。”杜秋生开口问道。
“你也是利用这三道菜,给死者下毒的吧?”何家辉冷冷的问道。
杜秋生猛的一惊,随后强作镇定的说道;“阿sir,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家辉早就猜到,杜秋生不可能认罪,于是他开口解释道:“凶手将氰化物放在转盘的背面,然后被死者触碰到。
之后死者吃烤鸭时,用手拿了小饼,小饼沾到了死者手上的氰化物,导致死者被毒死。这是我们根据法证检验,所推理出来的作案方法。
但这里面有个问题,转盘背面沾有氰化物的地方,只有三厘米乘两厘米大小,死者的手需要刚好碰到这一小部分的区域,才能沾上氰化物。
所以我一直在想,凶手是如何让死者,刚好碰到这么一小块沾有氰化物的区域呢?直到我看到了死者的餐盘,才想明白了一切。
死者的餐盘里,并没有麻酱的痕迹,而桌上有三盘菜却是有麻酱的,一盘是北京特色爆肚,需要沾着调料吃,这个调料里含有麻酱,另外两盘则是老北京拌茄子和乾隆白菜,里面也含有麻酱。
麻酱是很容易沾到盘子上的,只要死者将沾有麻酱的菜夹到餐盘上,那么餐盘里就必然会沾到麻酱。但死者的餐盘里却完全找不到麻酱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死者并没有吃这两道菜。
而爆肚、拌茄子和乾隆白菜,又都是这家酒楼的特色菜,正如你说的那样,出来吃饭肯定要品尝一下特色菜,哪怕是不喜欢,也会稍微品尝一下嘛!
而死者却完全没有吃特色菜,我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这三道菜,死者并不是不想吃,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吃!
爆肚这东西属于内脏,有人不习惯吃,这倒是可以理解,但茄子和白菜是最常见的蔬菜,应该没有人会忌口吧?就算死者不吃爆肚,那吃几口茄子白菜总没问题吧?
所以我推测,问题并不是出在爆肚或茄子白菜上面,而是出在这两道菜的辅料上面,那就是麻酱,这两道菜都用了麻酱。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死者不吃麻酱,但后来我突然想到,这不是麻酱的问题,而是花生的问题,死者应该是对花生过敏。
之前我在下面用餐的时候,服务员曾经问过我,是否对花生过敏,因为乾隆白菜里面用的,是北京空运来的二八酱,而北京的二八酱就是用芝麻酱和花生酱调配出来的。
如果死者对花生过敏的话,那么他就不能吃二八酱,也就不能吃爆肚、拌茄子和乾隆白菜这三道菜。于是我就询问了你的朋友,证实了死者的确对花生过敏。
我又查看了餐桌的照片,发现爆肚、老北京拌茄子和乾隆白菜这三道菜,的是摆在一起了。我又问了法证,转盘背面发现氰化物的区域,正是在这三道菜下面的位置。
很显然,凶手就是利用这三道菜完成投毒的。他将氰化物涂在了这两道菜对应的转盘背面,然后在吃饭的过程中,转动转盘,将这三道菜对准死者。
由于死者对花生过敏,他显然不能吃这三道菜的,当他发现自己面前三道菜,都不能吃时,只能转走转盘,而由于转盘上已经摆满了菜盘,他只能将手伸到转盘下满,然去转动转盘。
这样他的手上就很容易沾上氰化物。而在吃饭的过程中,凶手可以多次进行这个行为,将三道含有花生酱的菜转到死者的面前,而死者就会再转走这三道菜。
即便沾有氰化物的区域,只有三厘米乘以两厘米,但多重复几次的话,死者的手上肯定会沾上氰化物的!”
“原来如此!”程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望向何家辉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钦佩之意。
然而杜秋生却开口反驳道:“那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知道欧阳对花生过敏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大家都知道。”
“我刚才详细问过,其他人可没点北京爆肚、老北京拌茄子和乾隆白菜这三道菜。”何家辉开口说道。
“就算这三道菜是我点的,也不能证明就是我下的毒。我点的这三道菜,都是北京的特色菜,来这里吃饭的,很多人都会点的,点特色菜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信你去看看周围的桌子!”杜秋生继续辩解道。
“但这三道菜摆在一起,就不是正常的事情了。你们点了这么多菜,为什么这三个含有二八酱的菜会偏偏摆在一起?”何家辉开口说道。
“服务员上菜时候就这样摆放的,关我什么事!”杜秋生冷哼一声。
何家辉则开口说道:说道;“我询问过你们的落座的位置,你坐在靠近通道的位置,也就是说,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会站在你的身边。
而这个时候,你只需要将转盘转到特定更的位置,就能够引导服务员,将菜摆放到你需要的位置。
比如你看到服务员端上一盘乾隆白菜,这时候你将那道老北京拌茄子转到服务员面前,服务员自然的就会将乾隆白菜,摆放在老北京拌茄子的旁边。
在座众人只有你能做到这一点,其他人距离上菜的服务员太远,他们可能都看不清楚服务员手里端的是什么菜!”
“除了我,刘卓扬也坐在靠通道的位置!他也可能看到服务员端上来的菜!”杜秋生继续辩解道。
“但刘卓扬是最后来的,他也没有点菜,他并不知道今天的聚餐当中,有三道菜里含有死者不能吃的花生酱!所以他也不可能去设计这个杀人手法!”
何家辉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家酒楼是你选的,含有芝麻酱的三道菜是你点的,而且最先到来的你,又特意选择的靠近通道的位置。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你有能力,去实施这一套杀人的手法,所以凶手也必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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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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