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之下

    手搭在门把手上摁到底推开的时候，电话却意外接通。
    “喂。”
    熟悉的声音和门后熟悉的脸交叠在一起，沈屿森怔了一下，沈识礼站在门后，手上拿着的是慕辞的手机，挂着一个小小的兔子挂件。
    “小叔？”沈屿森意外，“这手机……”
    “在门口捡的，没找到人。”沈识礼佯装后知后觉，“你朋友的？”
    答案毋庸置疑，沈屿森从他手上拿过手机，环视了一圈，问：“小叔有看到我女朋友吗？”
    这边人多混乱，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沈识礼也不多说话，下巴轻挑门口方向。
    沈识礼睨着沈屿森离开的方向，头微微一瞥，窗帘下人瑟缩的动作愈发明显。
    撩开窗帘，看着穿着单薄外套的女人，他偏了偏头，半开玩笑道，“人都走了，你在怕什么？”
    慕辞心脏已经跳地快麻木了，缓过神来，才朝他伸手，“手机借我一下。”
    慕辞给季舒然打了通紧急电话，让她帮忙串个供，季舒然是个脑子灵光的，秒猜到她这边的情况，还贼兮兮地要她回来分享一下心得，慕辞没有多说，挂断了电话。
    酒劲上的比她想的更快，她喝酒就上头，坐在沙发上，抓着手机，眼前有些模糊，眼看着手机就要滑下去的时候，沈识礼眼疾手快地抓住，呛她，“就这么气？恨不得把我手机都摔了给你解气？”
    慕辞罕见地低着头不说话，沈识礼忽然蹲在她面前，使坏似地抬起她的下巴，一滴眼泪却猝然从上翘的眼尾滑了下来，滴落在他手背上，微微发烫。
    沈识礼蹙着眉头，“就怕成这样？当初爬我床的胆子呢？”
    下巴被人强硬地抬起，就要凑上的时候，慕辞忽然嗳了一口气，从胃里顶上来的。
    -
    慕辞的酒量超出了沈识礼的认知，明明身上的酒味没多少，但吐的不少，好在她这两天吃的算是清淡，在能忍的范围内。
    沈识礼原本的兴致也有些烟消云散了，转头摸出手机要给她叫车。
    手机刚切出画面，衣袖冷不丁地被人扯了一下，女人小小的，缩在沙发上，还没弄清楚她要做什么，她忽然站在沙发上，起跳勾住他的脖子，沈识礼不防，双双跌在沙发上。
    慕辞咕噜地爬起来，把人压在身下，狠狠地打他胸膛，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沈屿森，你这个渣男，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我要你们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给我去死……”
    她醉酒后就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兔子，对着谁都下死手。
    沈识礼迅疾推开她，“慕辞，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
    慕辞在原地愣了两秒钟，思绪像是归拢了，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站到他面前，才认出来，“你是沈识礼。”
    沈识礼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回认清楚了？”
    她乖巧地点点头，“认清楚了。”
    沈识礼刚转头拿外套，慕辞叫了他一声，他站定回眸。
    窗帘外透进来的薄光打在她胸前锁骨上，细细闪着光，她像是一个可怜虫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拼命挤着泪水，一字一抽，“沈识礼，沈屿森出轨，你帮我一起报复他好不好？”
    她明显是还没醒酒，眼神都是涣散的。
    沈识礼嘴角一抽，但也没有打断她的想法，反而是挑逗她，“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慕辞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隔了一会儿，格外虔诚，“多一个女朋友，你要不要？”
    窗外的灯忽的灭了，连带着沈识礼的脸都暗了下去，掩映的黑夜中，沈识礼的眼底一寸一寸地深沉下去，叫人看不清楚情绪。
    半晌之后，他才吐了句，“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