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脚石

    “往哪摸？”
    男人声线凉飕飕的，许钰听在耳中，头皮一阵发麻。
    懵了一下，她才弄清楚，自己的脸趴在他双膝间。
    手像被烙铁烫了似的，飞速收回来。
    “你怎么在这躺着？”
    她翻身坐在一边，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沈凉砚身下铺了张毯子，穿着睡衣，连被子都没盖，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骨节分明的手挡在眼前，恶狠狠夺过她手机，“套房我订的，我爱睡哪睡哪。”
    许钰眼前一晃，她跟上去。
    “沈凉砚，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我胃疼，怕死，才躺在你旁边的，这个解释合不合理？”他倒了一杯冷水。
    没灌进肚子，就被许钰夺走了。
    灯光一直没开，手机倒扣在大理石台上，光柱折射，打在两人脸上。
    明灭不定。
    许钰在这一秒内好像看到他的脆弱和隐忍，拉住他手，“走，去医院。”
    他长期有胃病，但每次发作都躲开她。
    “不需要，吃药就好了。”
    沈凉砚反握住许钰的手，两人手心都汗津津的，声音的中气比刚刚不足。
    “你有药？”
    “没有。”
    “沈凉砚，你死了我不负责替你收尸。”
    许钰语气有点冷，但漆黑晶亮的瞳仁和沈凉砚凉薄的桃花眼对视，很有锋芒。
    “那你就死在我枕边吧，给你留一生的梦魇。”
    许钰被他扛进卧房，他搂她很紧，手掌一直压在她后腰上。
    没一会儿，她小腹被暖得烫起来，重新昏沉陷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她还在想，看在他替自己暖肚子的份上，就算他死在她旁边，她也能忍受。
    但第二天一大早，许钰是被沈凉砚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她捂住耳朵，男人聒噪和女人甜腻的声音交替钻进她耳膜。
    “我也想你，但今天实在走不开，你先好好安排工作。”
    “那你在哪家医院，我拍完就去找你吧？”
    “下午就出院了，你来也见不到我。”
    许钰鄙夷地听他编造谎言。
    因为嗓子干咳了一下，立马被电话另一端的温晗听见。
    “什么动静？”
    “医生的咳嗽声。”
    “听着是女医生？”
    “女医生的醋你也吃？”
    温晗娇憨地哼了声，“我才不吃，挂了。”
    许钰要起身，冷不丁被人拽住胳膊扯进沈凉砚怀里。
    躺在他腿上，朦胧的睡眼直直对上他锋利如刃的眸光，后背升起丝丝冷意，“你松开！”
    沈凉砚的唇舌长驱直入，不给她一丝反应机会。
    许钰本想踹他，眼一瞥看见他脖颈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心下意识地软了，开始回应他。
    他扯她裤子的时候，许钰踹他一脚，“你别太过分。”
    “那你用别的。”
    沈凉砚不要脸，许钰擦净手用肥皂擦了好几遍，在心底得出这个结论。
    两人分道扬镳，沈凉砚没让许钰搭车，要避嫌似的。
    许钰在一楼酒店大厅偶遇了沈钺和昨晚火锅店撞见的一个朋友。
    “小钰，你怎么在这？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