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留下满朝目瞪口呆的大臣。看了看外面的日正中午,这哪门子的天色已晚啊,斐罗也只有无奈地摇摇头,挪着步子心不甘情不愿出了金銮殿。
李修弈是跟着李昊天屁颠屁颠跑到紫宸殿的,还没进门李昊天就回过头来急冲冲问李修弈,“皇弟你看此事如何了结?还没有消息吗?”
李修弈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兄不必烦恼,臣弟已经想了个主意,可……”一番如此这般李昊天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开来,“就依你说的办,只盼事遂人愿。”“是,臣弟告退。”出了殿门李修弈忍不住擦了把冷汗,要是让李昊天知道古语儿离家出走的原因,自己会不会死的灰常难看啊。这古代空气好,日子悠闲,就是没个手机没个网络,联系起来麻烦的紧呢。想起语儿晕倒后柔弱无助的模样,心里又是一痛,花心如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一缕阳光穿过纸糊的窗户斜照在屋子里,暖暖的,有股淡淡的清新。窗外两三声鸟叫,掺杂着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李白揉了揉眼挣扎着扶着桌子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瞅见古语儿大半身横在床上,一只腿搭在床沿,不禁莞尔,“兄台,日上三竿,该起床了。”顺手就要拉古语儿起来,细看竟愣住了。
语儿的纱帽扔在地上,一头长发乌黑亮丽,发梢顽皮地舔着耳垂,有一缕发丝还斜斜地搭在胸口,睫毛扑扇扑扇像轻盈的蝴蝶,脸上泛着熟睡的浅浅红晕。隔着窗户一抹淡淡的阳光刚刚好照亮了半边脸,明明暗暗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语儿扑闪扑闪眼睛也醒了,“李白你怎么?……”顺着李白出神的视线转回自己身上,才发现长发凌乱露了真面目。有点尴尬,娇嗔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还不出去,我要换衣服。”“哦,对不起,李、李白唐突了。”大才子竟然紧张的口吃,忙脚步凌乱退出房门。语儿轻轻一笑,起来关了门。
等古语儿理好衣服叫李白进来,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没等李白坐稳,便盈盈一拜,泪眼汪汪抬头瞅着李白,三分坚强七分伤心,“小女子古语儿还望兄台见谅,非是语儿诚心隐瞒,实在有不得以的苦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什么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被卖作官妓,为免得受辱女扮男装浪迹天涯,娓娓道来,眼泪含在眼框里滚了又滚,忍而不发。诗人本来就比常人多了份敏感,何况大才子李白,更是天生怜香惜玉的角儿,听了古语儿的倾诉,恨不得笔作长矛纸当盾,杀尽天下可恨之人。
语儿的一番唱作俱佳,天上的文曲星武曲星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知道来龙去脉,差点儿跟着李白白白掉泪怜花惜玉了。饶是武曲星五大三粗,也暗地里琢磨:这古语儿才思敏捷,想象力丰富,倘若假以时日,这赌自己定定是输定了,除非……计上心来,不动声色遛出了观象台。
十七 李白送药
直到古语儿倾诉的饥肠辘辘,李白倾听的肝肠寸断,两人才跳过早餐用了午膳,结了房钱出了旅店(晕,怎么感觉跟一夜情似的,想歪的自惭自愧自裁去)。午后的长安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欣逢回纥王欲迎娶我唐语儿郡主,诺两国结盟兄弟友好。无奈郡主体弱多病,竟面生恶疮,厌见生人。有能医此疾者,赏银三千,赐南海珍珠一串,碧玉耳坠一副。”
前半段还像模像样,后半段是威逼加利诱,李昊天的赏金让古语儿心动,斐罗的执着让小妮子感动,更涉及两国结盟,此事非同儿戏。可是,想想自己跟李修弈的一夜风流,乌黑明亮的眼珠子便黯淡了:现在的自己,还有资格获得这份幸福吗?
王爷府是不能回了,想起李修弈那双冷冷的狐狸眼,耍酷的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浅笑,语儿的气就不打一出来。如今之计,只有去找趟回纥王斐罗,了了此事。
李白没想到古语儿竟然对告示如此专注,只好陪着猴子看星星看个热闹。没想到这古语儿竟跟郡主同名,难道是感慨同名不同命勾起了伤心往事?……
这边李白胡思乱想,那边古语儿已经拿好了主意,拽拽李白衣角把他拉出了人群,找了个偏僻街角,“李白,李白,想不想赚一笔,为我们的浪迹天涯弄点盘缠?”李白愣了愣,摸不着头脑。语儿自说自话,拖着李白找了个书摊,要了笔和纸,写了几行字,取下脖子上的玉坠包起来塞给李白,“你拿这个去找回纥王,告诉他这是治语儿郡主的药引子,纸上写着药方,包他药到病除。他必能赏你一大笔银子。”
“可是,可是。”即使不通人情世故,李白也隐隐觉得此事不妥,“不是皇上求医吗?怎么要把药引子送给回纥王?”
“笨哪,你。”禁不住蹿起来敲了李白一记脑瓜,“送给回纥王,让他可以借机英雄救美,你说回纥王感不感激你?皇上赏银三千,回纥王岂能少了?”
“语儿果真聪明的紧,李白这就去办。”李白屁颠屁颠捧着纸团去了回纥王驿馆,古语儿也心情复杂尾随而至。
回纥王斐罗正在驿馆看书,早上随从已经报告了唐皇贴告示求医的事情,斐罗的心更乱了,摸不着头绪,“厌见生人”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不直截了当回了亲事,反而“面生恶疮”?……
“启禀陛下,门外有游医求见,自称有治语儿郡主的药方和引子。”
“见。”
“是,陛下。”
十八 古语儿退婚
李白进了厅堂就看见那个男人,一袭白衫,负手而立,剑眉星目,眉宇间一丝忧郁。
“这个,那个,给你。”嘻嘻,越是紧张越不会说话,干脆伸开手把纸团递了过去。
李白的拘谨不禁让斐罗莞尔,伸手拿过李白递的纸团,打开看见了自己送语儿的盘龙玉坠,心便象漏了半拍,一时间竟无法呼吸,强忍着镇定摊开了纸团:
“斐罗,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情随风去,你的心意语儿无福消受,玉坠请收回。送信的是我义兄,语儿承诺见信你会送银五千两,还望回纥王能满足语儿的小小要求。古语儿。”
语儿的信反而让斐罗轻轻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让随从拿了张一万的银票送给李白,“多谢仁兄赐药,他日斐罗跟语儿成亲,必当请仁兄讨杯喜酒。”
斐罗出手阔绰的让李白有些意外,小心翼翼把银票揣在怀里拱了拱手出门找古语儿去了。
语儿躲在驿站外角落里等李白,瞅着李白出来正要招手叫他过来,背后一暖,被人环在了怀里,耳际吹来一阵暖风,“流水虽无情,落花意难消啊,何况语儿赐吻斐罗还未曾偿还。”一回头便对上斐罗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人便傻了,呆呆地瞅着:几日不见,斐罗似乎有些消瘦,眼神里多了些忧郁,鼻子还是那么的高挺,温柔圆润的鼻头让人有种想去抚摸的冲动,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不是适合亲吻的那种,却禁不住想去迎合。没等语儿回过神,斐罗头一低吻住了那日思夜想的一抹娇羞,软软的,有点甜,人便陷在了那抹温柔里。
好久好久才舍得分开,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好像流水对落花也有意的很啊。”顺手把盘龙玉坠系在了语儿雪白如玉的脖子上。
“你。”刚从迷醉中醒来,斐罗的话让语儿不禁一恼,“请回纥王自重,古语儿只是小小一平凡女子,盼天赐一如意郎君,夫唱妇随双宿双栖,朝画眉晚弄璋,儿女承欢。试问回纥王能只娶一妻不纳别妃,能否随古语儿游山玩水不问政事?”语儿的质问斐罗一时答不上话来,斐罗的沉默让语儿的心益发沉重了,言语也冰冷了许多,“只怕回纥王娶语儿回去也是想金屋藏娇,为收藏里添花一朵而已。如此恩宠语儿无福消受,还是请回纥王收回成命,还小女子一个自由之身。”一甩手打开了斐罗的双臂,故作坚强离开了那个怀抱,头也不曾回过。
斐罗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语儿一步步走远,也许,这样的女子,自己根本没资格要吧。
淡淡的,有风吹过,冷冷的带着早春的清寒。
十九 李昊天初见楚潇潇
李修弈没有等来浪迹天涯的古语儿,却等来了兴高采烈的李昊天,“修弈啊,”李昊天一激动直呼其名,“你那招真是高明,这回纥王今天一早就回了本王,说有急事回国,和亲之事容后再谈。呵呵呵。想必是被面生恶疮给吓回去了吧。”李修弈没有开腔,回纥王天纵英才,怎么会这么轻易回去。皇兄也太头脑简单了,当初要不是自己在他身后出谋划策,还不知道今日谁坐了金銮殿呢。
“皇弟啊,今日为兄心情舒畅,陪为兄去倚翠阁饮两杯如何?对了,既然斐罗不娶古语儿了,等她回来送给为兄如何。”
“等语儿回来,臣弟自当转告皇兄的美意。”没想到李昊天竟然想纳语儿,李修弈心里微微一恼,不动声色回绝了。
倚翠阁还是倚翠阁,依旧的灯红酒绿男欢女笑,精明的老鸨识趣地把昊天修弈二位仪表不凡的贵客迎到了楚潇潇的房间,轻轻掩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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