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流放:我靠抽卡定天下

第二十三章 狮子大开口


    吃中饭的时候,孙大旺没去厨房吃饭,掏了个饼子坐在柳树下啃。
    周令祈托秦孟商的福,菜没得多少,反而给压了结结实实一碗杂粮饭。
    “有媳妇真好,”孙大旺有点羡慕,接着咬了口饼,“但我娘做的饼也挺好吃的。”
    许是这些天在家胃口被养刁了,现在吃河堤的饭菜周令祈觉得难吃,味同嚼蜡般吃了半碗便放下筷子,让秦孟商把剩下的饭菜拿回去喂狗。
    还挺节约,知道剩饭拿来喂狗。
    秦孟商把饭菜用树叶包好,怕他下午饿着,又铲了块锅巴给他。
    想想,还是和他通了个气:“李璋如今怕是盯上我们了,你一个人小心些。”
    周令祈一早就知道李璋的心思,只是没说而已。
    一个小喽啰,就算他不出手,也离死不远了。
    午后,河堤还在忙。几丈高的辘轳在众人合力下缓缓吊起数百斤重的石头,落到先前测量好的位置后,再费力转回滑轮,将石头投入河底。
    秦孟商和纪氏收拾好厨房,一同回去。
    远远往河堤那边瞧了一眼,看见一群汉子打着赤膊搬动绞车,道:“靠这样搬石头怕是要到年底才能修完......”
    纪氏道:“这还算好的了,之前河堤什么都没有全靠人力搬,你来的前两天村里落了场大雨,把修好的河堤被冲垮了。陈家二狗子当时就在河堤上做工,一下子被冲进河里,简直吓死个人!”
    “是陈二狗?”
    “是啊,”纪氏继续说,“幸好人没事,要是河堤真死了人,早就停工了!咱这儿不像采石场那边,人命还是值两个钱的。”
    秦孟商若有所思。
    这时,纪氏突然指着河对岸说:“诶,那不是二狗子吗?他咋到河堤来了?那次出事后,朱大娘便没再让他过来了。”
    秦孟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陈二狗蒙着左眼探头探脑地往河堤那边去。
    自从陈二狗瞎了只眼后便鲜少在人前出现,就连朱氏最近也没听见动静了。
    纪氏觉着奇怪,又想起件事:“陈二狗平时跟着李工头混,后来他被赌坊的人搞瞎了眼,李工头还给他家送了五两银子的药钱呢!五两银子都够我家吃一年了......”
    秦孟商一愣:“李璋给他送钱做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朱大娘得了那五两银子就再也没闹过,倒是徐氏闹得不小。”
    秦孟商忽然想到什么,不禁多看了两眼。
    对面的陈二狗显然也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往这边扫了一眼,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慌慌张张走了。
    纪氏没察觉,只觉着这天儿怪闷热的,嘀咕着怕是要下雨,拉着秦孟商赶紧回去。
    岭南的天儿变得快,方才还艳阳高照,转瞬就看着山头的乌云飘过来了。
    陈二狗沿着河堤往上走,直到看见那座临时搭建的房子才放慢了步子走过去,还没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暧昧交织的喘息声。
    山风吹起他破烂的衣衫,左眼眶凉飕飕的。
    眼珠子被戳烂,大夫说留着也没用,便干脆给他剜了。
    缺了只眼珠子,他总感觉左半边脸轻飘飘的,想到自己是替谁挡了刀子,心底的怨气层层叠叠漫上来,抬手拍了拍门,里面的人没应声,就一直拍。
    没一会儿,衣衫半解的张寡妇红着脸从里面出来,见到陈二狗,冷嗤一声:“哟,讨债的又来了。”
    陈二狗不自觉握紧了拳,不悦地扒开她,沉默着走进屋。
    张寡妇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瞎子!”
    随后,拢着衣服离开了。
    兴致被人打断,李璋脸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看向陈二狗:“不是给过你钱了,还来做什么?”
    “就五两银子,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陈二狗指着自己被蒙着的左眼,“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因为我?”李璋冷笑,“把你戳瞎的是周家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当初是你自己主动说要去周家的,我可没逼你!”
    “要不是我为你挡箭,今天该瞎的就是你!”
    陈二狗恨声威胁道:“给五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你这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你惦记周家媳妇,却害得我瞎了眼。李璋,你媳妇今天才到河堤闹,怕是再不久,徐捕头也要亲自来河堤看看了!”
    李璋别的不怕,就怕他那个在县衙当捕头的岳丈。
    “你在威胁我?”
    他就说自家婆娘是怎么知道周家的,原来是陈家这条狗给报的信。
    陈二狗也是被逼无奈才会来找李璋,他瞎了眼的事被他娘闹得人尽皆知,不知怎的就传到了镇上。
    昨日他去镇上换药,被赌坊的人逮了个正着,挨了一顿打不说,身上那点钱全被强搜刮干净了!他们还放话,三日后再送五十两过去,若是不送,就把他另一只眼给挖了。
    五十两啊......
    他一天的工钱才三十文,就是把他这条命卖了也赚不到五十两!
    他没了办法,只好来找李璋。
    “哥,我也不想的,”陈二狗放软了态度,“但你知道,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现在没了只眼睛,去镇上找活儿都没东家愿意要。”
    李璋两条细长眼闪着阴森的光,道:“你想要多少?”
    陈二狗抿了抿唇,犹豫着伸出手。
    “呵,五两银子值得你用我老丈人威胁我?”
    李璋讥嘲地笑笑,正要去掏钱,突然反应过来,抄起手边茶杯甩到他脸上,怒骂道:“你他娘的狮子大开口,敢要五十两?!”
    陈二狗猝不及防被砸破了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顿时吓软了腿。
    “哥、哥!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只要你给我五十两,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这件事也绝不会有人知道!”
    李璋气笑了:“老子一个月才二两的工钱,上来哪儿给你拿五十两?!”
    陈二狗不信,徐家在县令跟前做事,哪会儿连五十两都拿不出来?
    他冷静下来,捂着流血的额头起身,道:“哥,你要是不帮我,那就别怪我把此事捅到徐捕头面前了,听说上次徐捕头知道你和张寡妇的事后,险些撤了你工头的职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李璋攥紧了拳,怒火中烧。
    恰逢此时,外间天色骤变,一道惊雷劈下来,震耳欲聋,瓢泼大雨紧随其后,河堤上的工人瞬间闹腾起来。
    阴暗逼仄的小屋内,两人僵持不下。
    李璋听着嘈杂的雨声,飘忽不定的心须臾找到了归处,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道:“五十两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
    陈二狗急了,正要开口,又听他说:“快到月底了,河堤也该结算工钱了,你既然有急用那我便帮你一把。”
    陈二狗万分欣喜,连声应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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