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记

17 默默地离开


三人回到祥福客栈后,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忍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桌子、椅子全倒在地上,碎了的茶杯零零散散地在地上滚动着,好似这间屋子被洗劫过一样。但殊不知,这却是天龙与无双经过一场大战后的杰作。
    “大姐,你做什么?”盼瑶绕过地上的碎片,走到无双的面前。
    “没什么,只是和一个白痴打架罢了!”无双瞪着天龙回道。
    “天龙,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体谅无双一下吗?”天剑指着天龙斥道。
    这时,只见无双大笑着鼓掌,她理直气壮地走到天龙的面前,“怎么样,我就说过了,表哥一定会帮我!你——输——了!”
    而天剑事后才知,原来这种混乱不堪的景象是天龙和无双刻意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打赌天剑会帮谁。是他的弟弟,还是他的表妹。
    输的一方,马上回凤凰城。因为凤凰城最近发生了一场水灾,急需有人回去协助梦无敌处理水患。
    得知真相的天剑很是气愤,“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无聊,就一起回去吧!”
    无双本想反驳天剑,可是,她看到天剑是真的生气了,便也闭了嘴。这可乐坏了天龙。之后,佾兮把银簪交给了天龙,让他妥善保管。
    就这样,无双和天龙离开了白河村,回了凤凰城。天剑、佾兮和盼瑶则去了麒麟城,寻找剩余的二宝。在走之前,三人又找到了玥玥。当然,他们肯定是又去询问若雪的下落了。
    这一次,三人本着问不出若雪的下落,就誓不罢休的态势去逼问玥玥。玥玥最终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三人。
    “什么?若雪为了见她母亲,为了救你,嫁给了凌风?”天剑扯着玥玥的胳膊问道。
    这时,佾兮扯住玥玥的另一只胳膊也问道:“那若雪现在人呢?”
    盼瑶拉开天剑和佾兮,斥道:“你们两个冷静一点儿,好不好?你们这样,让玥玥怎么说呀?”于是盼瑶让玥玥带他们去了那个山洞。
    一个时辰后,四人来到了那个关押玥玥和若雪的山洞,他们看到了一片狼藉之景。倒下的红烛,掉落的帷帐。在这里,俨然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天剑摸着掉落在地上的红色帷帐,眼里闪烁着泪光,“为什么你不让我来救你,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始终及不上你的母亲吗?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佾兮抢过天剑手中的帷帐,然后扔在地上,怒视着天剑,“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她能因为自己的母亲两次嫁给凌风,就说明了一切——亲情比爱情重要!”
    “即便如此又怎样?我是不会放弃若雪的!”天剑也怒视着佾兮。
    天剑刚要奔出洞口,去找若雪。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在洞口看见了若雪。若雪眼里闪动着幸福的泪花,就在这一刻,她再次感受到了被人爱的滋味——温暖、甜美。
    天剑激动地跑过去抱住若雪,而佾兮则是失落地离开。但是,出奇的是,若雪却拉住了佾兮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然后,若雪对天剑笑了一下,便和佾兮离开了山洞。当然,现在天剑却有一些失落感。而盼瑶则抓住了机会,能够好好地安慰天剑了。
    若雪和佾兮来到洞外附近的一处小河边,若雪指着流淌的溪水问道:“你知道这水要奔去哪里吗?”
    “奔到它想去的地方。”佾兮沉默了片刻,回道。
    “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也许是河涧,也许是大海,也许是农田。总之,它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那你呢?”
    “我?”若雪笑了笑,“我也许会像白雪一样,飘到哪里,就在哪里融化吧!”
    “那我也许会像这水一样,不知奔向何处!”
    这时,若雪转过头,饱含歉意地看着佾兮,深沉地说道:“佾兮!我代我的母亲以及我自己,向你和你的家人以及你的子民,说声对不起。”若雪抿了抿嘴唇,接着又道:“母亲已和我相认,我也知道了一切。谢谢你为了我的感受,而没有告知我真象。是我让你成为了这没有方向的流水,是我让你不能报仇,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我接受!不过我也要感谢你,是你的善良融化了我冰冷的心。也许以前的我,只是一条被冰封的河流,被仇恨冰封的河流!而现在,我却是一股活水,有感情的活水。”
    若雪握住佾兮的手,眼里闪动着泪光,然后又开心地笑了。
    佾兮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握住了若雪的手,他深情地看着若雪,然后把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不要推开我!这是我第一次抱着你!虽然我外表看起来很冷酷,但其实我的内心是很脆弱的。我知道你爱天剑,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而放弃对你的爱,我真的做不到,若雪!”
    而这一幕,恰巧被出来寻找若雪的天剑和盼瑶看到了。
    天剑目光闪烁地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心中不时地泛起一阵阵酸痛,是针扎似的疼痛。不!比这还要痛。
    盼瑶握住天剑的手,“哥也很喜欢二姐!但我知道,你更喜欢二姐。可是,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不要逼二姐,让她自己选择吧!”
    天剑伤心地看着盼瑶,一言不发。他心想:“也许盼瑶说得对,若雪有她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为何还是放不开呢!”
    为了找一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天剑独自上路了。在他看来,只要若雪开心、平安,他就没有什么好求的了。而有痴情的男子,便有痴情的女子。盼瑶当然不忍心让天剑独自一人上路,所以她便悄悄地跟在天剑的后面。
    而若雪也没有接受佾兮的这份厚爱。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接受了佾兮,只是为了还债,这便欺骗了佾兮的感情,所以她不能接受。但是,对于天剑,她却是不敢爱。她怕两人相爱的结局会像她母亲和父亲一样,最终免不了天上人间的分离。所以,若雪也选择了默默地离开。
    佾兮并没有强求若雪留下,因为他懂得,爱一个人必须要尊重对方的选择。
    当佾兮独自一个人回到山洞时,他在墙壁上看到了天剑留给他和若雪的字条。他取下匕首,拿着字条,仔细地看着。
    “当你们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不要去找我!因为我很想一个人静一下,就我一个人!好好照顾若雪,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好女孩。珍重!”
    也许,世界很小,小到触面便是亲人;也许,世界很大,大到你无论走到何方,见到的都是陌生人。
    而佾兮呢?他又要归去何方?
    若雪走后,佾兮又回到了玥玥的家。因为他答应过若雪,要给玥玥报个平安。当佾兮再一次踏进这座房屋时,他又听见了糟老头的叨骂声,“骗子都是骗子!”
    “骗子都是骗子”是糟老头每天必说的话。因为他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在他眼中,世界是乱七八糟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他遇到过许多的黑暗面,曾经当过兵,放过牛。而这其中,有些事情是他为了早日寻得银簪失主,不得已而为之的。也许,他经历过的是是非非,让他看明白了世界的模样,是面具底下的模样。当然,这些也是玥玥偷偷告诉佾兮的。
    佾兮和玥玥告别后,也踏上了自己的独征路。三路并进,而终点都是到达麒麟城,拿到佛祖舍利。但是,三人注定是要走坎坷之路,一切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他们的逃避而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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