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看这小二眼中的慌乱出言询问。
“你这是怎么了?看你一副慌乱的样子。”
小二看这苏修,手拍了拍胸脯,看这架势好似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般。
长出口气道:“诶呦,小师父,你这方外之人久不下山,对咱们东莱郡知之甚少。”
苏修挑挑眉毛。
“怎么,我久不下山,这青州难道不是大楚的天下了?”
小二摆了摆手。
“这倒不至于,天下还是咱们楚国的天下,青州也还是咱们楚朝的青州。”
“只是这…诶呀,我和你说干什么,你一个道士怎的这么好信儿。”
“今日借宿一宿,明日走了算了。”
小二说着,转身便要回柜台前继续睡觉。
看这欲要离开的小二,苏修拍了拍他肩膀一下。
“诶,我说说说呗,道士我生来好信儿。”
小二看着苏修一副好信儿的样子,想想自己被苏修吵醒,反正也是睡意全无。
便坐下来,准备和苏修侃大山。
“成吧,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就跟你说说。”
苏修看着小二笑了笑。
“洗耳恭听。”
小二摆了摆手。
“诶,不用这么客气,要我说也就你这方外之人不知。”
“咱这儿的本地人可都知道。”
“自新帝登记以来,咱们青州治辖便有了宵禁。”
苏修皱了皱眉。
“宵禁?据我所知新帝登基之际,这宵禁不是被废除了吗。”
小二撇了撇嘴。
“废除?别的州咱不知道,可这青州境内却从未废除。”
“非但如此,这宵禁从亥时改到了戊时。”
“若是冬季还好些,毕竟日短夜长,可一到这春秋夏三季,天还未黑,街上就没有人啦。”
苏修听着小二这话,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戊时就宵禁,那酒楼赌场、青楼这些还开不开了。”
小二苦笑一声。
“小师傅,你这句话算说到点子上了。”
“说到这,那就得从长计议了。”
“你可知咱们这青州主事之人是谁?”
苏修脱口而出。
“当然是青州刺史了。”
小二故作神秘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咱这青州明面上是青州刺史主政。”
“实则是那宁王。”
听着小二口中的秦王秦权,苏修陷入回忆之中。
这秦王秦权应是先帝的第七子。
传闻此人胸无大志,且嗜色如命,他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嗜好,那便是好人妇。
从来都是视妙龄少女如残花败柳,视风韵犹存的人妻为妙女。
早年,因为这个嗜好而强抢民女,被先帝重打四十大板,圈禁宫中。
后来封地青州。
回忆至此,苏修不解,出言询问:“这青州为何是那宁王主事?”
要知道,当今天子最在乎军权之事。
否则也不会将八十万禁军屯于京都。
这位的就是中央集权,而这青州可是有这九州最精锐的水军。
与禁军相比随是不多,却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楚帝怎会让宁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执掌兵权呢。
小二笑了笑。
“这你就不懂了,这宁王早年对着青州刺史杨硕有恩。”
“这青州是一半儿姓杨,一半姓秦啊。”
苏修不解问道:“可是,这和宵禁有何关系?”
小二忙说:“您别急呀,听我慢慢跟你讲。”
说罢,小二拿起一旁的水杯,给自己到了一杯圈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这宁王虽然嗜色如命,这些年来却只生有秦桂这一个孩子。”
“而且还是老来得子,还是个男孩,这可是给宁王宝贝的不行。”
“这世子殿下自出生以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且这世子还继承了宁王的嗜好,也是个喜好人妇的主儿。”
“这嗜好比起宁王来是犹有过之啊。”
苏修听着这宁王的一堆家事,出言打断道:“这和宵禁有什么关系?”
小二摆摆手:“你听我说呀。”
“因宁王世子这嗜好,那强抢民女之事在这青州境内是时有发生。”
“只要看上谁家女子,那必是抢回府中,玩腻以后再给轰出来。”
“宁王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儿 闭一只眼儿。”
“曾有一次,有一男子为替自己的妻子报仇。”
“某一晚,装作龟公,在一妓院刺杀世子。”
苏修挑了挑挑眉。
“后来呢?”
小二叹息一声。
“后来?当然是被宁王府及时赶来的护卫,一刀毙命。”
“哎,可怜那男子家还有两个未断奶的娃娃,可怜啊。”
“自那以后,这青州的宵禁便提前了,美其名曰是怕有外邦人混入其中,恐在夜晚伤人。”
“实则,是为了他那宝贝儿子。”
“此事在这东莱郡,早已人尽皆知了。”
“每到傍晚,挨门挨户、各行各业都会关门,唯独那青楼开着以供世子享乐。”
苏修听着这荒唐的事儿,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算如此,跟你何干,为何你开门时,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
小二一脸愁容。
“哎,小师傅你有所不知。”
“以前是这样,可自从这扬州来战以来。”
“那宁王便靠着打仗,大肆敛财,各种杂赋,税收数不胜数。”
“本月已经收了七、八种税,还专挑这晚上收”
“若是这些钱财真用于打仗,咱们也就忍了。”
“谁让咱们是楚国的百姓呢。”
“只可惜呀…哎。”
苏修听着小二这话,心中不是个滋味儿。
楚朝的百姓都能明白的道理,这秦权一个王爷居然不懂。
真是可笑至极,讽刺至极呀。
说到底这还是他们秦家的天下啊。
苏修抿了抿嘴。
真没想到,不来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啊。
这宁王到了这青州东莱郡,不仅不宽仁爱民,反倒是鱼肉乡里,纵子行凶。
自己儿子做下如此恶行,子不教父之过。
从君臣来看,这宁王将其他百姓视为蝼蚁草芥,将自己儿子视为掌上明珠。
这样的封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修转身一句话没说,脸色阴沉的回了客房。
此事自己不知还则罢了。
既然知道了,自己定然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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