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家的小子,真是不学无术,一道题都答不上来吗?”
“我倒是瞧着有些眼熟……”
“得了吧老孙头,你就是一卖早点的,能认识什么考生,这些都是有希望角逐内院的,你不会又要说你表妹的侄女的丈夫的哥哥那个外院弟子吧?听说他是擅长玩泥巴才进的外院哈哈哈哈哈……”
“外院那也是学宫,伱能么,况且那不是玩泥巴,那是烧瓷拉坯,粗鄙……”
“哈哈哈哈……”
诸如此类关于魏风的讨论在围观群众的口中难以计数,谁让他是第一个交卷的呢,第一总是格外具有话题度。
魏风已经沿着指示牌来到了一片靶场前,这是第三科目射术的考试场地。
靶场侧边放置着几个木架,木架上要么挂着弓,要么摆着箭筒,每筒箭矢为标准的三十支,任考生自取。
魏风第一个抵达,此时木架上的弓全部整齐摆放着,横二十五纵四,一共一百张,皆为军中制式长弓。
他从中取下一张试了试弓力,又取下两筒箭,这才来到了考试场地的基准线处。
射术考试分为两个部分,一为静态靶,一为动态靶,每项限制使用一筒箭矢,命中越多分数越高,考试总限时为两刻钟。
魏风先去了静态靶场,他在基准线前站定,没有着急开始考试,先观察了一下考场,脑海中快速思考着。
静态靶子分别设置在距离基准线十丈、二十丈、三十丈、五十丈和百丈远处。
射术考试强度其实很高,至少需要拉弓六十次,未经过训练的寻常人满弓拉个二三十次便要力竭,遑论还要瞄准射击。
考试入场前魏风有粗略观察过,绝大部分科举考试并没有专门训练过体魄,那对这些来说,想要完成射术考试都难。
还有,规则中没有规定考生必须要射击哪个靶子,但是在看到这考场设置时就能明白,要想分数更高,肯定是命中的靶子越远越好。
但是规则中只说明了命中靶子越多分数越高,那考生就要量力而行,二十丈靶射不中肯定是不如十丈靶射中分数高的,是要稳拿分数还是行险一搏就看个人选择了。
整个考试环节设计的,处处都在告诉考生,需要自己取舍。
快速收敛思绪,魏风已经想好自己要怎么做了,他向考官示意自己准备好了,考官轻敲身边铜锣示意可以开始了。
魏风将一筒箭放于腿边,抽出一支箭矢架于弦上,将弓弦向后拉动三寸,也不刻意瞄准便松了弦。
旁边的考官荆尚古暗自点头,从动作来看这位考生使用还是很娴熟的,不过看其方向应该瞄准的是十丈靶,应该是个心性沉稳的年轻人。
他倒是没想过魏风能力有限只能射十丈靶,毕竟这个时间点抵达射术考场,说明前面的经卷与策问已经放弃了,想必后两项不会太差才是。
善射之人一般都会从短距离的靶子逐步往外扩展,一是新弓入手需要熟悉,二来通过箭矢的轨迹可以判断当前的风速与风向。
果然不出所料,箭矢“哆”的一声钉入十丈靶靶心,声音响亮。
声音传出之时,魏风第二只箭将要搭在弦上了,说明根本就没有去看之前的结果,毫无停顿直接就去取下一支箭矢了。
是个自信的年轻人,荆尚古暗想。
第二箭是冲着二十丈靶去的,一般未经训练的业余爱好者面对二十丈靶就是极限了,倒不是说射不了更远,而是保证上靶率的情况下,这个距离已经很远了。
弦开七寸,再次射出,魏风顺势去摸第三支箭矢,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便知结果。
“哆”
入靶声再响,魏风已经将第三支箭搭在弦上,“嗖”的一声再次射出,箭矢飞向三十丈靶,平稳命中,入靶声轻微,魏风再摸箭筒。
荆尚古暗自摇头,这小子射术倒是不错,只是太托大了一些,十丈靶不看就不看吧,这二十丈与三十丈的两箭也不好好看,简直胡闹。
不好好观察箭矢飞行路线来判断风速与风向的话,别说更远处的靶子,就是三十丈靶都不一定能次次射中,刚还想着这小子心性沉稳,看来终归是个年轻人。
未踏入修行路之前,弓箭手很难消除自然风对于箭矢飞行轨迹的干扰,荆尚古作为射术考官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身为考官他也有义务观察每个考生的表现,根据行为考察心性。
魏风再次弯弓搭箭,这次的目标是五十丈靶。
五十丈,军中好手的极限距离也就这么多了,若是有效距离能再远一些,那必将在各类比试中脱颖而出,当做精锐来培养。
前面十丈、二十丈与三十丈的靶子有很多,这是给大量考生同时考试时使用,而五十丈靶就很少了,这类靶子属于考试中的加分项,一般都是军部考生或者世家子弟才会尝试,还得是做过针对训练的好手。
根据一些底蕴深厚世家的总结,五十丈靶上靶率能过半,才有望冲击甲等评价,不过冲击结果以失败居多,所以保险起见会将一半左右的箭矢用于三十丈靶,剩余部分根据自己的实力与考试当日的发挥来分配,看看用多少去尝试五十丈靶。
见他动作,荆尚古不由眼睛微眯,第四箭直接尝试五十丈靶的可不多,要么是天才人物,要么就是狂妄之辈,结果不是很强就是很蠢,他收回刚刚的看法,饶有兴趣的盯着魏风,不知道这个小子是哪一种。
魏风弓开半满,身体微倾,算好仰角便直接送弦。
荆尚古眯起眼睛,心中略微叹息,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一箭有些轻了,恐怕是很难够到靶子了。
什么?!
心中想法才生,他的瞳孔就因惊讶而骤然扩张,只见箭矢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命中五十丈靶,非但如此,箭尖还稳稳钉入靶心。
不可能!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他沉浸于箭术四十多年,岂会误判,军中制式长弓他再熟悉不过了,刚刚的开弓幅度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弓力,那一箭的力道肯定不够,绝对没有上靶的可能,除非……除非这小子是个修行者!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再去回忆之前三箭,好像这个小子每次都只用了勉强足够的力度,当时不觉得那三箭上靶有多奇怪,但是现在想来,箭矢最多将将入靶,而不该那么大力的钉入才对!
考试明确规定,修行者禁止参加学宫大考!
荆尚古碍于自己身为监考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主动插手干扰考生考试,虽然他笃定自己的推测,但推测不能算是证据,所以只能请求主监考介入。
他毫不迟疑的翻手取出玉符向内灌入真元,这是给主监考官传讯用的玉符,他有十足的把握此人必是修行者。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修行者胆子这么大敢冒充普通人参加考试,虽然他不知道此人怎么瞒过东门的检测法阵,虽然他不知道刚刚第一场考试时为什么没被主考官发现。
但他知道,只要主监考官来此,用神念针对性的只探查这一人,那么这人无论有多么高明的隐藏手段,都将原形毕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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