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1984

    李云海的迎亲车队，先到了天华大酒店。
    这边的十几辆车子，坐满了参加婚礼的宾客。
    李云海下车，率人到各辆车子里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天华大酒店的经理谢健和杨小颖等人走上前来，向李云海汇报，说他们挨个通知了所有住宿在此的宾客，应该不会有遗漏，宾客们的早餐都是在酒店吃的。
    李云海说了一声谢谢，同时也邀请他们参加婚礼。
    谢健和杨小颖高兴的答应。
    四海集团在西州的所有工厂、商店、电脑学校、科研院，全部放假一天。
    倪教授、纪文姝和总部的若干管理人员，都将前往参加李云海和林芝的婚礼。
    上午八点半，几十辆大大小小的汽车，浩浩荡荡的开赴梅山石板村。
    为了安全起见，李云海安辆了两辆车在前面开道，这两辆车由石头和梁天负责驾驶，车上坐的都是安保人员，其中还有林振邦身边的两个警卫。
    车队出了城，驶向梅山。
    整个车队行驶的速度并不算太快，计划在11点之前到达石板村，留下一个小时举行婚礼仪式。
    李云海和林芝坐在汽车后排，两人双手紧握。
    “你感觉怎么样？”李云海温声问道。
    林芝躺靠在后座上，笑着回答道：“没事，孩子很老实，可能知道我们要结婚，一点也不闹腾。”
    林馨回过头来说道：“姐夫，等下举行婚礼仪式，是由谁来主持？”
    李云海道：“没有谁主持，我们那边不兴这些。只有一个主礼的人，是我大伯。”
    林馨嘻笑道：“那不行！我来主持好不好？”
    林芝道：“你是伴娘，你主持什么？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仪式。直接拜堂成亲就行了，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
    李云海道：“林馨你会主持吗？你还没有嫁人呢！你知道结婚仪程？”
    林馨道：“姐夫，你小瞧我了吧？你给了我这么大的红包，我当然得为你们出力啊！”
    林芝道：“不许闹！我肚子这么大，经不起折腾！”
    林馨笑道：“好吧，那就不闹了！”
    前面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林馨好奇的探出头看前面：“这路上还堵车？不可能吧？”
    前面车上的石头跑了过来，向李云海报告道：“李总，前面有人拦车。”
    李云海问道：“什么人拦车？”
    石头答道：“应该是当地的村民，知道我们是婚车，说要红包。”
    林馨生气的道：“岂有此理！这条马路又不是他们家的！他们凭什么拦车索要红包？”
    李云海只想婚礼顺顺利利的，拿出几个红包递了出去：“给他们，不要吵架，更不能动手。”
    石头接过红包，说道：“李总，明白。”
    林芝问道：“怎么还有这样的风俗？”
    李云海道：“不管是哪里，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风俗！他们这是拦路抢钱呢！”
    林芝道：“那可不能惯着他们！他们这是在犯法！”
    李云海道：“今天大喜的日子，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林振邦派了梁秘书过来询问怎么回事，李云海把前面有人拦路的事情说了。
    梁秘书脸色一变，匆匆回去向林振邦汇报。
    李云海看了看外面，判断大概到哪个地界，心想这里的主官大概率要挨罚了。
    石头又跑了过来，擦着额头上的汗，讪然说道：“李总，他们嫌少，说我们这么大的婚礼，车都有几十辆，不给个千儿八百的过不了。”
    林馨道：“我去找他们理论！”
    李云海伸手拉住了她，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别冲动！”
    他又拿出几个红包来，递给石头：“你跟他们说，知道这么多的车还敢拦路，算你们有本事！”
    石头拿了红包过去。
    庄勇说道：“李总，我去一趟。”
    李云海沉着的嗯了一声：“不要动手，我不要见血！”
    庄勇说一声明白，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跑上前，和石头来到那群拦路的村民面前。
    这群人有七八个，都是些中年汉子，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吃定了这过往的车队。
    庄勇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谁是头？”
    一个精壮的平头汉子说道：“我就是！”
    庄勇道：“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队，你们就敢拦车？”
    平头男拱了拱手：“我只知道这是婚车队，我哪里知道你们是谁？”
    庄勇这才意识到，所有的车子，前面的车牌都贴上了百年好合，哪怕你的车牌再牛，人家也看不到。
    “刚才给了你们三个红包，现在再给你们五个，你们每人一个。”庄勇道，“请你们让开路！”
    石头把红包递了过去。
    平头男接过红包，拆开看了看，笑道：“这就够意思了，走吧！”
    几个男子笑哈哈的让开了路。
    庄勇回到车上，说道：“李总，搞定了。”
    李云海嗯了一声，摆摆手：“好！”
    前车缓缓启动，后面的车子跟上。
    车子开过去的时候，李云海看了一眼路边站着的那几个人，听到有人在说：“这么多的豪车，我们只要了八百块钱，是不是要少了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至于斯。
    车队之后一路顺畅，到达梅山地区的市界。
    前方的车队又停了下来。
    林芝脾气再好，这次也不淡定了：“云海，不会又遇到要红包的吧？”
    李云海一脸笃定的说道：“不至于，多半是梅山的地方官过来迎接了。”
    果然，石头跑了过来说道：“李总，梅山的赵专员率领车队在路口迎接。”
    李云海下了车，来到林振邦车前。
    林振邦脸色平静的问道：“云海，又遇到什么事了？”
    李云海笑道：“爸，是梅山地区的赵专员在路口迎接。”
    林振邦道：“让他们跟着吧！到你家里再说！”
    李云海答应了一声，走到前面来。
    赵专员等人和李云海握手寒暄。
    李云海说了林振邦的吩咐，赵专员说好。
    赵专员居然还带了两辆警车过来，说是护航。
    李云海连忙说道：“警车千万不可以用！更不能跟着我们进村。如果我们需要的话，在省城就带过来了。这是原则问题，请他们原路返回。”
    赵专员这么做，也是尽力讨好林振邦而已，见李云海如此说，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赶紧让那两辆警车回去了。
    他则站在路边，等车队启动，看着林振邦的车子经过，他弯着腰，向车里挥手，又等几辆小车过去后，他才转身上了车，跟在车队后面。
    梅山地面一路太平无事，车队顺利进入了乡道。
    石板村的路面修得整齐漂亮，不输国道，车队平安来到李云海家。
    车子太多，只能靠路边停放。
    这边的村道，一天也来不了几辆车，倒也不怕。
    李家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屋前站满了人。
    看到车队过来，这边安排的人手，马上点燃了事先摆放在路面上的鞭炮，长长的炮竹燃响，给宁静的小山村带来了喜庆。
    李云海护着林芝下了车，说道：“等下再过去，等鞭炮响完。”
    林芝应了一声。
    李德明带着众人迎了过来，和林振邦等人见面。
    大家进入李家堂屋。
    堂前准备了红烛，三牲。
    婚礼就在这里举行。
    农村也有一套婚礼仪式，行的是儒家之礼法，整个仪程简单而又隆重。
    在主礼人的引导下，新郎和新娘拜祖宗牌位，拜双方父母，夫妻对拜。
    因为林芝孕肚太大，双方只是站着对拜。
    接下来便是敬茶，改口。
    李德明和张淑文端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个本家嫂子端着茶盘过来，上面放着两杯盖碗茶。
    林芝端茶敬公婆，笑着喊道：“爸，妈！请喝茶。”
    李德明和张淑文笑着回应，掏出红包递给林芝，说了几句好话。
    仪式结束后，村里帮忙的人开始在一楼摆桌椅，其他楼层早就已经摆好了。
    一楼的堂屋，最前面有两张八仙桌，这两张桌子是上席，也叫亲家席，今天当然是由林芝的亲人来坐。
    县里和镇里的领导都来了。
    李云海大概计算了一下，100桌应该够了。
    一个堂屋可以摆10到12桌，一个客厅可以摆6桌，每个房间把床收起后可以摆四桌，一层楼摆二三十桌。
    李云海家三层半楼房，摆一百桌酒席，绰绰有余。
    快到12点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云芳接听电话，然后兴奋的大喊：“哥！快来接电话。”
    李云海走过来，接过话筒，喂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恭敬，说道：“谢谢爷爷的祝福。”
    这通电话居然是从北戴河打来的。
    希贤同志在北戴河度假，无意中得知李云海和林芝今天结婚，心血来潮，便问到了他家里的电话，叫工作人员拨打过来。
    老人向李云海送上了新婚的祝福。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李云海激动不已。
    通话结束后，李云海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林芝。
    林芝笑道：“真的啊？他说什么了？”
    李云海道：“祝我们佳偶天成，举案齐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芝抿嘴笑道：“早生贵子这事，我们很快就能实现！”
    一时外面响起鞭炮，这是提醒宾客要开席了，所有宾客入坐。
    当地结婚要吃膀头席。有鸡、鸭、鱼、虾、丸子、肉、海带、蛋花、红薯粉、羊肉、牛肉、杂菜、猪肠粑、猪脚炖渣酒、芋头开汤等等。
    一般人家只准备十道菜，叫十十周全。
    李云海家却准备了18道菜。
    亲家席上还有一道菜，叫膀头。膀头用一只钵子盛着，热腾腾、红橙橙，油酥酥，堆满一碗。厨师来了，端着茶盘，茶盘里盛着酱油瓶，只见他将酱油淋到膀头上，用筷子将膀头轻轻一划，膀头崩开，露出了白花花的肥肉和红橙的精肉，一股香气向四面弥漫。
    此时要向茶盘里放一个红包，表达对厨师的感谢。
    这个红包本来应该由亲家和舅家来放。
    不过今天由李云海准备好了。
    席间，李云海和林芝挨桌敬酒。
    林芝怀孕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
    沈秀兰和林馨、艾米、朱林、龚洁、郭婉华等女人坐一桌。
    这一桌都是老熟人，李云海和林芝走过来时，众人一齐笑道：“今天晚上是不是要闹洞房啊？”
    李云海道：“各位，还是饶过我们吧！林芝这两天就要生呢！我们今天晚上还打算在家里住着，要是闹得提前生产，那麻烦就大了！”
    沈秀兰端着酒杯，说道：“祝你们永结同心，幸福一辈子！”
    说完，她一口喝光了杯中酒，没成想喝得太急了一些，呛着了，连咳了好几声。
    李云海道：“秀兰，你慢点喝。”
    沈秀兰白了他一眼，用手轻抚心口，说道：“我就要快点喝！这喜酒这么好喝，我要连喝三大杯！你陪不陪我喝？”
    林芝笑道：“秀兰，你又不能喝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沈秀兰道：“刚过门，就管起他来了？你不是怕我喝多了不好，而是怕他喝多了吧？”
    林芝道：“秀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行，那我们就陪你喝。”
    这一桌坐着的人，几乎都知道沈秀兰以前和李云海谈过恋爱，现在见她这样，便都劝她。
    沈秀兰犟得很，一定要和李云海喝三杯。
    李云海只得陪了三杯酒。
    喝过酒后，沈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红彤彤的，像涂了一层胭脂。
    李云海温声说道：“秀兰，你快吃些菜压压酒。”
    说完，他和林芝前往下一桌敬酒。
    沈秀兰感觉到身子很不舒服，知道自己不该赌气斗酒，强忍着没有离席。
    陈泓也坐在这一桌，她俏目流转，看看沈秀兰，又看看李云海，微笑不语。
    李云海和陈泓对了一个眼神，看到她眼底蕴含的春意，不由得想到了昨天晚上那春风一度的逍遥。
    这个陈泓还真是个妙人啊！
    让人欲罢不能！
    李云海之前还担心她会捣乱，今天看她这么老实，倒是自己多虑了。
    看来陈泓也是个聪明人。
    下一桌是彭癫子和西州四海商店的刘燕等人。
    彭癫子举着酒杯，哈哈大笑道：“嘉偶天成拜玉堂，争看林芝配云海，尊前合成调鹦鹉，台上玉箫引凤凰；华月团圆除宝扇，香云袅娜斗新妆，因风传语张京兆，日画春山几许长。祝两位新人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李云海道：“谢谢彭叔的祝福！”
    刘燕等人都道：“我们也不会说话，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李云海和林芝只敬一楼堂屋的每一桌，其他的楼层则由主礼人领着，一起敬大家一杯酒。
    一席酒宴，吃了一个半小时才散。
    大多数宾客，席后便离开。
    外地来的客人，仍然派车子送回西州，想留在西州的，还可以免费在天华大酒店住上一晚，想离开的，直接送到车站。
    李云海安排这些事情，闹腾了一个多小时。
    林振邦夫妇，按道理是应该在这边留宿一晚，但家里放着那么多的现金和金条，他们不敢久留，吃过饭后，也就回西州去了。
    双方亲家打了几年交道了，彼此也熟悉，也就随便了。
    郭婉华、朱林、陈泓等人都回到了西州。
    李云海转过身来，寻找沈秀兰，却只看到沈秀玲，拉住她问道：“小玲，你姐呢？”
    沈秀玲四下看看，说道：“刚才还在这里的，转眼就不知道上哪里了？她是不是先回省城了？”
    李云海道：“没有，每个客人我都送上车，回了礼的。我没看到她。”
    五妹李云英道：“哥，我看到秀兰姐上楼了。”
    李云海便到楼上来找她。
    沈秀兰喝多了酒，很不舒服。
    而家里大多数房间的床都撤了，要等收完桌子以后再重新摆放。
    沈秀兰只得来到李云海的婚房休息。
    李云海推门进来，看到沈秀兰侧卧在床边。
    “秀兰？”李云海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吗？是不是很难受？”
    沈秀兰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说道：“我没事，不用你管，你去陪客人。我休息一下就回西州。”
    李云海道：“你和小兰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留在我家休息一天，你这样子坐车肯定不行。”
    沈秀兰忽然起身往外面跑。
    李云海追上前来，问道：“你怎么了？”
    沈秀兰捂住嘴，急忙问道：“洗手间在哪里？”
    李云海带她来到洗手间。
    沈秀兰对着洗脸盆，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李云海轻抚她的后背，说道：“以后千万别再喝酒了。”
    沈秀兰甩了一下手臂，说道：“我平常也能喝，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太久没沾酒的原故。”
    李云海道：“好。那你睡一觉。今天就不要走了。”
    沈秀兰知道自己的情况，只得嗯了一声：“又要麻烦你们了。”
    李云海道：“一家人说两家话！”
    沈秀兰红着脸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李云海道：“我们其实也是一家人，一样的！”
    沈秀兰道：“还一家人！你给过我彩礼吗？我们有证吗？有吗？”
    李云海道：“我可以给你彩礼啊！我给她多少，也给你多少。”
    沈秀兰咬着嘴唇道：“我不要，因为我知道，我不配！”
    说话间，她又干呕了几声。
    这时，李云芳走了过来，喊道：“哥，爸找你！”
    李云海吩咐妹妹道：“你陪一下秀兰姐，她喝多了，很不舒服。”
    李云芳道：“好的，哥。”
    李云海问道：“今天那个岳华也来了？”
    李云芳道：“是啊，我看到他了。”
    李云海问道：“哥一直想问你来着，你和他现在关系怎么样？”
    李云芳道：“哥，他一直在追我，可是我没有答应，我跟他说得很清楚，毕业之前，我不会谈恋爱。”
    李云海道：“那你对他有那个意思吗？”
    李云芳羞涩的笑了笑：“哥！我说过我不谈恋爱！你还问？”
    李云海哈哈一笑，下楼去了。
    李云芳扶着沈秀兰来到卧室，问道：“秀兰姐，你还想着我哥，是不是？”
    沈秀兰歪在床上，闻言怔忡道：“不想。”
    李云芳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笑道：“你瞒不过我的眼睛。你和我哥通的那些书信，我都看过。我哥一直保留着。”
    沈秀兰缓缓闭上双眼，良久才问道：“放在哪里？”
    李云芳指了指隔壁的房间，笑道：“就在那边的柜子里锁着呢！你想看吗？”
    沈秀兰嗯了一声。
    李云芳带着她，来到隔壁房间，伸手从柜子顶部的一个凹槽里摸出一把钥匙来，打开柜锁。
    这里放着的都是李云海的旧物，衣服和看过的书，还有毕业照之类的东西。
    李云芳拉开其中的一个抽屉，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书信。
    每一封信都保存得很完好。
    看着这些信，沈秀兰的心，瞬间被带回到了几年前的校园生活。
    “云芳，拿去烧了吧！”沈秀兰翻看了一下，轻声说道，“小心被你嫂子看到，她会吃醋的。”
    李云芳道：“那我可不敢烧。以前我不小心撕坏了其中一封信，我哥还骂了我！那可是他头一回骂我！这些都是他的宝贝！”
    沈秀兰不由得悲从中来，滴下两行滚烫的泪珠。
    李云芳道：“秀兰姐，你和我哥感情那么好，可惜了没在一起。”
    沈秀兰擦干眼泪，勉强笑道：“林芝不是更好吗？”
    李云芳道：“你俩都很好！谁当我嫂子都好。”
    沈秀兰又想作呕，但偏又什么都呕不出来。
    李云芳虽然是个还没有出嫁的大姑娘，但上过大学，见识并不浅，见状问道：“秀兰姐，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
    沈秀兰表情一滞，说道：“例假？你不说，我还没留意，这些天太忙了！好像这个月的例假，已经推迟十天了！”
    李云芳抿嘴笑道：“秀兰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沈秀兰一惊，目光闪躲的说道：“不可能！”
    李云芳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有男朋友吧？”
    沈秀兰道：“没有。”
    李云芳道：“那就奇怪了。你没有男朋友，例假又推迟这么多天没来，你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沈秀兰心慌意乱，如果自己真的怀上了，那这个孩子必定是李云海的！
    怎么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