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十年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1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三日后,陇西郡董家祠堂内,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牌位,何思安内心长叹!
    原本何思安并未与董卓见过面,但融合这一世刘辨的魂魄后,不知为何,记忆中那个憨憨的笑脸却时常出现在何思安脑海之中!
    越是如此,何思安才越是感到恐惧!无论是董卓还是吕布,本性皆是纯良无比,对待百姓的态度也无可调低,然而就是因为得罪了文人世家,可以说被贬低的一无是处!自己现在身处这个时代都是如此,千百年之后是不是跟前世演绎中描述的那样荒淫无度,暴虐成性呢?
    “太师…思安自知前路艰辛,不求能够成为所谓的千古一帝,只求能让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这些可敬可佩的人民,少走些弯路,早日能够过上思安…理想中的生活!”
    何思安轻声呢喃,似是说给死去的董卓,又像是自言自语。
    许久后,何思安目光转向李儒的牌位!
    李儒之死其实早就在何思安的预料之内,不同于吕布、华雄等人尚有家眷在世,李儒的妻女以及全家老小尽皆葬送在当年李傕郭汜的叛乱中。
    ‘也许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仇恨吧…你们这些古代人啊…哎!’
    遥想当年吕布与郭汜玉石俱焚的决绝以及与李儒分别时那枯槁的身影,何思安眼神更加黯然,
    “姨丈,思安来到这个世界与你接触的并不多,但…以你的智慧应早已看出思安并非原来的刘辨,不知是道尊大人亦或是太师临走前交代过什么,还是其他原因,姨丈并未对思安的出现产生过任何怀疑,这一点思安至今仍然无法理解!
    但…无论是赠送真玉玺亦或是全力助思安夺取益州,思安都能够感觉的到姨丈是真心的把思安当作亲人般对待…不参杂任何功利的亲情!
    思安牢记在心,定不会让小白受到丝毫伤害!请太…祖父、姨丈在天之灵安心!
    随即点燃手中香,三拜后缓缓退出祠堂。
    “文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城的路上,何思安对张辽歉然说道。
    “主公哪里话,若非主公收留,这天下之大哪有我等容身之处!”张辽答道。
    “温侯、华将军那边可好?”何思安问道。
    “幸得主公垂青,温侯他们已然将家眷全部迁到我们所在的岷县!”张辽微笑答道。
    “哦?那倒是好事,我们这便进城,许久不见,甚为想念温侯!”
    “此时温侯、老华应在岷县以西五十里处的慈祐司所在地,自从主公为他二人安排好这一差事之后,温侯他们可谓是干劲儿十足!而且看其进度,那些阵亡将士的父母以及子女度过今冬应无碍!”张辽微笑答道。
    “元直,后续粮食如何?”何思安点点头,又问向一旁的徐庶。
    “益州虽然经过孟达的洗劫,但毕竟乃天府之地,所剩粮草自给自足应无大碍,但汉中这边却..."
    徐庶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汉中经过多年积累,粮草丰盈,但要支持杨怀南征孟达,以及武都、陇西等地,也显捉襟见肘,不过应能勉强支撑到明年秋收,至于以后…”
    闻言,何思安皱眉,这时一旁的张辽却笑着说道:“主公、徐大人莫慌,明年秋收之后,陇西应可自给自足!”
    “哦?文远所言当真?”闻言何思安几人均向张辽投去诧异的目光。
    张辽点点头,郑重答道:“嗯,这一切只因主公慧眼识英,提拔一人!段煨!”
    ‘段煨…莫非此人还有过人之处?’
    何思安表情略显古怪,在前世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当时也没太在意,但一来是因为当时段煨在曹操大兵压境之际仍能主动来投甚为不易,二则是因为他与贾诩是旧识,贾诩更是亲自在何思安面前为其求一官半职!
    所以何思安经过多方考虑,最后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安排段煨负责收拢俘虏以及逃兵!当然,之所以安排他这么重要的职责,最主要的还是给贾诩个面子。
    一旁的张辽自是没注意到何思安的表情变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原本辽也只当他是李傕旧部,主公之所以这样安排,皆因其最适合管理降兵及俘虏,但意想不到的是段校尉不但将那些兵痞管理得井井有条,更是提出利用这些人来负责屯田的建议!辽也觉得此事可行,便顺水推舟将陇西屯田事宜交由段煨全权负责!而段煨也不负众望,得到许可后不但自己虚心向老农请教耕种之事,更是分批次让大家学习,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便区分出哪些土地更适宜耕种,并组织人手积极垦荒!
    而经过多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印证,来年陇西郡自给自足定无问题!”
    “哦?照文远所言,那段煨果然是个人才,现在他人所在何处?”何思安好奇的问道。
    “禀主公,此刻应在西城外,主公若想接见,辽这便差人去寻!”
    “不了,我们一起过去!”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西城外,张辽放眼四顾,发现此刻的段煨正跟一群农民围成一圈,蹲坐在地,似是在探讨什么。
    何思安制止众人不要出声,在不远处便带头下马,步行前去。周围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对面那群人讨论的倒也专注,没有发现这边动静。
    待到何思安一行人走进,只听段煨边上一年轻人正在侃侃而谈,段煨则在一旁用竹简专心记录。
    “陇西水土肥沃,除我襄武之外,尚有冀县、漳县、西县、临洮几处最适宜耕种,来年只需组织人手,便可直接更重,至于校尉所言垦荒,既甚为赞同!可先从成纪、陇县二地开始!”
    段煨一一记下,随即看向一旁农民问道:“老丈,您觉得这种稻谷可在陇西推广否?”说着,在被囊肿取出一包稻谷。
    一旁的老农似是已然跟段煨熟稔,把玩着段煨递过来的稻谷,瓮声瓮气的开口:“巴蜀之地的稻谷看上去颗粒更加饱满,理论上应能略微提高产量,但益州多雨水,与我们这边气候不同,若想大面积种植,老汉我可没有把握一定能有收成。”
    段煨连连点头,看向一旁年轻人询问道:“德荣,你觉得如何?”
    年轻人皱眉沉思,片刻后试探着开口:“不如在临洮试种,那边周围水源充沛,小范围种植可做实验,即便不成也不影响来年收成!”
    “不错,孤也觉得此事可行!”不知何时,何思安已然接过老汉手中稻谷,点头赞同道。
    闻言段煨一惊,整个西部地区能称孤道寡的唯有一人,看到身后恭敬站立的张辽,后者则看出段煨疑惑,隐晦的点了点头,段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便于下跪。
    何思安将其制止,微笑的看了看周围人,随即目光转向段煨,颇为感慨的开口:“此次孤微服出巡,无需大礼,倒是忠明颇令孤刮目相看,能力出众且身居高位仍能虚怀若谷,甚为难得!”
    “殿下过奖了!煨只是在做自己该做之事!”
    “忠明无需客气,对了,这位是…”何思安看向一旁的青年人问道。
    段煨闻言一喜,慌忙将一旁局促不安的青年人拉到近前,激动的说道:“禀殿下,这位乃是张既,字德荣。家中还算殷实,听闻殿下在陇西屯田,不但主动主动来投,更是捐献出不少粮食、马驹,而且还为屯田之事提供很多重要意见!德荣,还不见过殿下?”
    闻言,张既慌忙上前,恭敬叩头行礼:“草民张既,见过弘农王殿下!”
    ‘张既,应在历史上也有一席之地,前世通过游戏小说也知道这个名字。’
    何思安心中一喜,上前将其扶起,拍了拍后者肩膀,笑着说道:“德荣无须多礼!以德荣之才,能主动来投,孤身为欢心!”
    张既见何思安有招揽之意,不由大喜。
    “实不相瞒,既出身寒微,虽有些家财,却苦于毫无门路,若殿下不弃,既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思安点点头,转头看向张辽问道:“文远,目前陇西还有何职空缺?”
    “禀主公,临洮刚好缺一县令!”
    “德荣觉得如何?”何思安征询的看向张既。
    张既则脑海轰鸣,原本出身寒门的他四处碰壁,本已断了走向仕途的想法,没想到…
    张既双眼含泪,不顾众人的阻拦,跪地向何思安磕了三个响头,坚定地说:“承蒙殿下厚爱,我张既定不负殿下所托!”
    “好好好!”何思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扶起张即。
    “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德容既然提出试验田这一构想,那么临洮这边种植益州谷便由德容全权负责!文远,忠明!”
    “属下在!”张辽、段煨二人齐齐应声!
    “德容这边如需钱粮人手,你这边一定全力支持,如若不足,可直接联系元直,从武都以及汉中调拨!”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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