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她携款出逃了

第63章 只是朋友的关系


    越国送来的赔偿款入境后由兵部安排人手押运至上京,却在途中遭到山匪劫掠。负责押运的官兵全被灭口,钱没了,人也没抓到。
    别说公冶寒想宰了杜权,温陵都想亲手杀了他。
    三千万两白银,近百个箱子,说被劫就被劫了。
    她就不相信哪条道上的绿林敢劫这三千万两的官纲,要说这事儿跟公冶风没关系,她把头割下来。
    派去宣召杜权的人回来说没有找到他,整个兵部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温陵盲猜,这家伙是畏罪潜逃了。
    官纲被劫的地方在饶州,饶州知州已经在着手调查。
    但是山高皇帝远,温陵担心公冶风暗中作梗,于是主动请缨要去饶州。
    公冶寒一口回绝。
    “如果这事儿真是他干的,说明他已经狗急跳墙了,那这钱肯定是用来招兵买马的,这种时候你再去饶州,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现在国库空虚,要是他真用这笔钱招兵买马,再加上蜀中和靖国公府,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公冶寒思索片刻,道:“事情的关键不在于饶州,而在于杜权,如果是他联合公冶风监守自盗,那他肯定知道钱款的去向,如果公冶风想用这笔钱招兵买马,那我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让他这笔钱花不出去。”
    “怎么釜底抽薪?”
    “你想,现在大乾和夏国的粮食已经基本被我们掌控了,至于越国,我们可以用皇后跟越清辞做交易,这样公冶风得了这笔钱就只能购置兵器马匹,可户部还在我们手里,杜权潜逃,等于他也放弃了兵部,他想要冶铁买马,我们就让他无铁可冶,无马可买。”
    “那饶州那边呢?”
    要查案,按理说该派刑部的人去,但是华尧佐是公冶风的人,就算派去了也查不出什么。
    公冶寒眉头一紧,虽是极不情愿,但还是说道:“把华容修调过去。”
    让华容修去查,不管最后什么结果,他都得回京述职。
    想到这点,公冶寒心里就不快。
    看到温陵还是一脸担忧,他道:“我知道你不放心,可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要不然我们花钱养这么多人是吃干饭的吗?”
    温陵当然知道当老板不能总是干员工的活儿。
    可她担心的是,公冶风既然手握剧本纵观全局的话,那会不会公冶寒的每一步策划和行动都会被他预知,就像一开始让她去偷死士令牌一样。
    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真的是最后一役,他们的兵力不足以确保胜利。
    温陵摩挲着手指,心里没底。
    公冶寒从椅子上站起来,握住她不安的手,仿佛是看穿她的担忧,道:“我现在就去找越清辞谈判,冶铁和马匹的事情郑方孔会安排,华容修的调令今天就会六百里加急发出去。”
    温陵抬起头来,“嗯”了一声。
    可眼里的忧虑之色仍然掩盖不住。
    公冶寒又道:“如果真的到了最后关头,京城里的禁军和死士会护送你和言思离开,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种交代遗言的语气,温陵心里一个激灵。
    虽说她本来也是只想同生,不想共死的。
    但他这样一心为了她和言思考虑,就显得她格外不是个东西。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她眼中的愧疚和促狭,公冶寒忽地尝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忍不住想加深这种快感。
    “怎么?难道你想跟我生同寝,死同穴?”
    杀人诛心,温陵心道。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公冶风那畜生能赢的话,天理难容!稳住,我们能赢!”
    说得义正严词,仿佛她才是主角,头上顶着正道之光。
    公冶寒笑了,道:“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就算真的到了兵败垂成的那天,我也有办法让你们安全离开。”
    “要走一起走。”
    这么经典又土味的台词,温陵几乎是脱口而出。
    果然好的导演是可以激发演员的潜能的。
    公冶寒静静看着她,很久,微笑道:“好。”
    *
    越清辞料想公冶寒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不是为了刚才的事,而是为了粮食买卖。
    两国已经和谈,边关早已开放,民间商品买卖只要交关税,就是自由的。
    但公冶寒以皇后的自由作为交换条件,越清辞无法拒绝。
    “另外还有一事,”公冶寒道,“朕看太子身体不太好,北方气候干燥不适合养病,明天你就起程去陪都的行宫暂住吧,等养好了病再回来。”
    也就是,永远不用再回来了。
    越清辞一怔。
    看来皇帝并不是真的不在意。
    营救皇后就是他此行出质的目的,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他似乎确实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去哪里都一样。
    陪都或许还更自在些。
    可为什么他并不想走......
    他垂眸饮茶,面上看不出喜恶,片刻才道:“恐怕贵妃娘娘不会答应......”
    没等他说完,公冶寒的脸色已骤然沉下来。
    越清辞补充道:“因为我还要帮贵妃娘娘做一件事情。”
    公冶寒知道越清辞指的是什么。
    公冶风婚礼上,他送的那瓶玉容膏还需要收尾。
    但他不能继续容忍这厮在宫里住着勾引温陵,挑战他的底线。
    “那件事情,需要你的时候,朕会接你回来。”
    “兵贵神速,陛下确定到时候来得及?”
    两人四目相对,公冶寒身上的杀意瞬间升腾。
    “你以为朕是在跟你商量?”
    他豁然起身,拂袖离去。
    直至他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越清辞还在椅子上出神。
    良久,才开口道:“苏良,温贵妃落下的大袖衫,你一会儿给她送过去吧。”
    “是。”苏良应道。
    *
    御林军赶到杜府时,府中已空无一人。
    皇帝下令封锁了京城和周边的几个城镇,沿路搜捕,然而搜捕多日都没有找到人。
    户部那边,郑方孔还在严格禁榷和严查马政。
    温陵去给皇后送了最后一次解药。
    当天夜里,冷宫起了大火,皇后身殒。
    火灭后的第二天,温陵去毓秀宫找越清辞,却是人去楼空。
    她站在空空的房间里,好久才反应过来,然后一路疾行到紫宸殿去问公冶寒。
    公冶寒回答道:“他说,北方气候干燥,不适合养病,所以想去陪都的行宫暂住,等养好了病再回来。”
    温陵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刚钓到的鱼就这么滑溜走了。
    越想心里越失落,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
    偏偏公冶寒还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碗里。“鱼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陵:“......”
    能不能不要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
    月余后,已是六月中旬,依旧风平浪静。
    越清辞送来的密信中提及确实有人在越国大肆收购粮食。由于边境限制的原因,最后这些粮食都没能运送出国。
    由此可见,公冶风想用这笔钱囤粮打仗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弥漫在皇宫里,温陵隐隐觉得不安。
    投出去的银子终于有了看得过去的账目,温陵邀功似的来到临华殿,赖着不走。
    郑婉儿抱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最后嫌弃道:“这回款也太慢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温陵:大部分的钱都拿去囤粮了,当然回款慢。
    “这种事情急不来的,要稳扎稳打,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在你这儿睡。”
    她往床上一倒,动都不想动。
    郑婉儿放下账本,将小算盘扔到一旁。
    “我终于可以换纯金算盘了,哎呀,你发髻还没拆,妆还没卸呢,快起来。”
    温陵又被郑婉儿强拉起来。
    两人并排坐着,身后细辛和青岑伺候着拆髻卸妆。
    郑婉儿道:“你跟陛下又又又吵架了?”
    “......没有啊,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
    “那他每次派人来找你,你为什么总是推脱不去?”
    “我怎么没去?我不是每顿饭都去吗?”
    “......”
    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睡前闲聊。
    郑婉儿不死心,继续八卦。
    “我听说你去找过越清辞以后,陛下就把他打发到陪都去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因为这里不利于他养病,陛下才让他去陪都的。”
    “哼,这种说辞你自己信吗?”
    温陵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郑婉儿又道:“我是真不明白你们俩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表面看起来郎情妾意吧,可动不动就分居。”
    “......我和他只是朋友。”
    “你骗鬼呢?”
    又过了很久,久到郑婉儿以为温陵睡了。
    温陵忽然淡淡道:“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可他却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这个人,天生胆小,从那之后就变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后来有一天,我回头一看,自己竟然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时间久了,我竟然分不清是他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我本来就是这样。
    “我跟自己说,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它过着游牧民族的生活”
    “你说的是平王那个人渣吗?”郑婉儿问。
    温陵没有回答。
    郑婉儿又道:“可是没有游牧民族是自愿游牧的,都是生存环境所迫,如果有可能,他们也想安顿下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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