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翅膀的风

终于到达目的地，大家在度假屋里各自安顿好，吃了午饭稍事休息便一起去沙滩玩。骆成宇一个人在沙滩漫步，他说想一个人静静，路弯弯便不敢跟着他，只好呆在原地。骆成宇走了一圈回来，看到他们正在打沙滩排球，利少阳一见他，忙气喘吁吁地朝他招手说：“成宇，快来顶上，我累死了。”骆成宇笑笑加入他们，和路弯弯、庞明辉一组继续玩。
    路弯弯见骆成宇也来玩，心中高兴，她最擅长打棒球，排球一般般，勉强应付还可以，对面潘洪两兄弟知道她最弱，一个劲往她身上打，路弯弯哇啦哇啦边叫边挨了好几个球饼，气愤不已，可自己技不如人也没辙。
    没多久“砰”的一声她又挨了一记，这一下力度比较沉，路弯弯被打得直接摔到了沙地上，骆成宇刚想过去扶她，庞明辉已经冲到了她身边把她扶起来，一边有点气地对潘飞说：“喂，我说你们也过分了点吧，下手那么重！”
    潘飞双手一摊，嬉笑着说了声对不起，路弯弯眼见自己摔倒骆成宇竟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点扶她的意思都没有，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委屈，原本快乐之极的心霎时沉到了海底，一甩庞明辉的手，恼怒地说：“不玩了！”庞明辉瞪了潘飞一眼，潘飞一吐舌头连忙追了过去：“弯弯，别生气，和你闹着玩呢。”几个人连忙一同追了过去。
    骆成宇看着路弯弯往小屋走去，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但他们几个都围了过去他也不好跟着去安慰，只好也回了度假屋。
    晚饭时，路弯弯余怒未消，心中对骆成宇更是幽怨不已，冷着个脸一言不发，甚至也不再坐在骆成宇身边，而是远远地隔开好几个位。庞明辉三个坐在她身边，不住为她拿这拿那，还说笑话逗她开心。骆成宇则还是平平静静地坐着神态自若地吃着饭，利少阳看着这风云突变的场面，不知道自己回去休息几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一整晚，路弯弯都板着脸，吃完饭便回了房，任凭庞明辉他们怎么叫都没有出来一起玩。
    第二天，大家一起下海游泳，路弯弯也是独自一人，既不叫骆成宇一起，也没搭理庞明辉他们。骆成宇也不在意，在一旁慢慢地游着。路弯弯有点赌气地要避开他们，越游越远，骆成宇有点担心她，便远远跟在身后，庞明辉几个则撑着一个小艇，在一旁嘻嘻哈哈玩着，三方成品字形越来越往深处游去。
    骆成宇不知道路弯弯体力如何，能否游回岸上，他目测一下自己和她的距离，确信即使她有什么问题自己全速赶过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便稍稍放心，翻过身来仰在水面放松一下自己。他静静地漂浮在水面，天空很蓝明净，他极少有机会这么欣赏，真是难得的悠闲。看了少顷，他重新踩着水，转向路弯弯的方向看看她情况如何，却发现水面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连远处小艇上庞明辉他们三个也不见了！
    骆成宇第一个念头便是：路弯弯出事了！他猛地发力往她的位置游过去，快到时又深吸一口气翻身往下潜。他心急如焚四处搜索，却一个人也见不到，他再往下潜，耳膜已有点生疼，一口气也将尽，仍然找不到，他不得不往上浮起，待回一口气再下水寻找。他的头一冒出水面，大口地吸着空气，赫然发现庞明辉三人已和路弯弯一起坐在小艇里往岸边划去，路弯弯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噼噼啪啪地打着三人脑袋，三个男孩子笑着边挡边说：“别生气啊，玩玩嘛。”看样子她不是出事，而是被三人捉弄了扯下水去。刚才骆成宇情急之下只一味朝水下寻找，一直没往上看，竟没发现他们已浮上水面登上小艇。
    骆成宇呆呆地在水中浮游，心脏仍旧剧烈跳动。刚才，当他脑中闪过她出事的念头时，心中猛然像被掏空一般，惶恐、焦急、惊惧，本能地便冲了过去，根本没有冷静细想过如果路弯弯真的出事怎么一声惊呼求救的声音都没有，是什么影响了他的判断和一贯的冷静？
    骆成宇慢慢游了上岸，路弯弯坐在沙滩伞下，庞明辉几个不知跑哪去了，骆成宇走到她身边，轻声问：“你没事吧？刚才怎么啦？”路弯弯忽然放下手中饮料，冷冷地说：“我没事。”说着径自起身回小屋去了。她还是第一次对他这样冷淡地说话，骆成宇愕了愕，她已经走远了。
    下午，一行人开始驾车返回G市，路弯弯一反常态地不言不语，只是扭头看着车窗外。骆成宇有些生闷气，又不是自己捉弄她，是庞明辉三个捣的鬼，现在倒把气撒他身上了，他一恼，也不再管她，默默地开车。
    路弯弯并没有生他的气，她只是很失望，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心灰意冷。当自己在水里游着的时候，忽然脚被往下一扯，整个人霎时沉了下去，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碰到海怪了，在她没入海中的最后一瞬，她看到了骆成宇，他正悠游自在地浮在水面。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她悲哀地发现他不需要她在身边，也不关心她处境如何，无论自己爱有多浓意有多深，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浮云。她忽然觉得很绝望，心很累，累得不想再继续下去。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往下沉，突然手脚被别人抓住，背部还有只手把她往上托，她睁开眼，见到庞明辉他们三个正诡笑着扯着自己往上游。上了小艇，她怒不可恕地打着一手策划这个恶作剧的三个坏蛋，打了几下又颓然坐下。他们几个虽然作弄了她，但是如果不是这件事也许她永远都看不清现实，永远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想中，像那只温水中的青蛙。
    假期过去了，路弯弯又回机场上班，纪清彦看她去玩了回来反倒更加闷闷不乐，便问：“周末不是说和梦中情人去度假了吗？怎么这样？闹翻了？”
    “不是。”路弯弯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吵架，不过…比吵架还糟糕。”
    “哦？说来听听。”纪清彦的好奇心可被她勾起了，八卦地追问道。
    路弯弯黯然地将周末经历说了一遍，纪清彦听完若有所思地说：“照你这样说来，那个骆帅哥真的对你没什么意思哦。”
    “我也这么觉得。”路弯弯悲哀地说。
    “弯弯，我看你得改变策略。”
    “啊？什么策略？”
    “你不如来个以退为进，试探一下他，如果他还是没反应，那你就别再痴心妄想浪费青春，还是趁早另找别的帅哥好了。”
    “怎么个以退为进法啊？”路弯弯一脸茫然。
    纪清彦附在她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
    自从上次从小岛度假回来后，路弯弯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联系骆成宇，没有短信，没有电话。骆成宇有点纳闷，以往他每天打开手机，无一例外地会收到她几条短信，内容从天气到旅客从吃饭到休息，事无大小五花八门。晚上的时候她也会打电话过来，因为骆成宇从来不听，后来她便响几声就收线，就像跟他说“我来过了”一样。
    但忽然之间，一切都凭空消失了。他看着一成不变的手机屏幕，没有显示“你有N条短信”的字样。晚上没事，骆成宇通常都会看书，路弯弯的电话总会在他看得入神时响起，他便厌烦地一下按掉。现在的夜晚，他仍然认真看书，却再没有铃声响起，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骆成宇猛然惊觉他的生活已经被路弯弯在潜移默化中入侵了。
    此刻，他拿着书本却无法安定，看一会书又不自觉地瞄一眼桌上的电话，他开始有点讨厌这电话为什么那么安静，骆成宇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笔在书上划着。看了一会，电话忽然响了，骆成宇简直有点惊喜莫名，“啪”地扔了笔一把抓起电话便“喂”了一声，耳边传来的却是顾小泉的声音：“喂，骆成宇，我们大家在外面喝酒呢，一起来吧。”
    骆成宇的心骤然沉到谷底，他突然无名火起，对着电话大叫道：“喝什么喝啊！没事就别打电话来！”说完“啪”一声把电话盖了丢在桌上。
    “这小子搞什么呀，更年期早发了。”顾小泉被他这么一吼有点愣住了，嘟嘟囔囔地说着，随即不管他转身和战友推杯换盏去了……
    周末，骆成宇去找利少阳，说是上次还有几瓶小的酒还没试，实际上，他心底里有点期待会碰到路弯弯，好问问她最近到底怎么了。
    利少阳和骆成宇在会客室里慢慢喝着酒，他却发现今天的骆成宇有点心不在焉，喝一会便瞄一下门口，利少阳心里暗笑，也许这小子终于都开窍了。他拍拍骆成宇肩膀道：“成宇，我们下周去烧烤，就在江边，一起玩吧。”
    骆成宇喝了口酒道：“好。”
    利少阳倒有点意外他竟然一口应承，以往他都因为路弯弯的缘故一概推却，上次去小岛还是第一次，现在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看来自己这个小表妹终于都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两人正喝着，路弯弯果然来了，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样子怏怏不乐的。骆成宇带点关切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她向他微微点头权作招呼便在利少阳一边坐下，递给他一个袋子：“表哥，这是你要的东西。”
    利少阳接过道：“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你等会，我去拿。”说着离开往办公室走去。
    室内剩下两人各自沉默着，骆成宇不知该怎么开口，犹豫了一下才道：“你最近好吧？”
    “嗯。还好。”路弯弯淡淡地说。
    “那…工作忙吗？”
    “不忙。”
    骆成宇再也接不下去，这种问了也白问的对话让他气恼又无奈。幸好利少阳回来了，他递给路弯弯一盒化妆品：“这是妈旅游的时候给你买的。”
    路弯弯边接过边说：“谢谢了。”
    “哦，对了。”利少阳又说：“下周末我们去烧烤啊，你要准时到哦，成宇也答应来呢。”
    “我周末有事，不去了。”路弯弯淡然道。
    利少阳惊异地看着她，以前她巴不得多点机会接触骆成宇，知道他会去她简直爬都要跟着的，现在居然说不去。骆成宇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却没有开口问为何。
    路弯弯忽然站起来：“表哥，我先走了，我约了朋友。”说着转身就走，留下愕然的利少阳和骆成宇面面相觑。
    骆成宇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很想追出去问个究竟，但利少阳在又不好意思这样做。利少阳是何其醒目的生意人，察言观色本就是他的强项，他看骆成宇略显焦急的神态便马上道：“呀，成宇，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如……”话还没说完，骆成宇就打断道：“那我就不妨碍你工作了，我们下次再喝。”说着摆摆手转身离开，一出了门脚步声便由步行变为跑动，利少阳脸上不禁泛起了笑容。
    骆成宇冲出店门，左右搜索，终于发现了路弯弯的身影，连忙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住。路弯弯疑惑地看着他问：“有什么事吗？”
    骆成宇嗫嚅着说：“你…你为什么不一起去玩？”
    路弯弯苦笑一下道：“去又能怎么样呢？”
    骆成宇一下倒不知怎么回答好，忽然路弯弯注视着他，眼睛微红，艰涩地：“骆成宇，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不喜欢我，我还那么厚脸皮地纠缠了你那么久，现在，我也觉得累了，这事也勉强不来。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缠着你，我……我要结婚了。”
    骆成宇大为震惊，想不到时隔不久情况竟如此急转直下，他皱着眉，沉着脸问：“你要和谁结婚？”
    路弯弯低下头，苦笑一下：“庞明辉。”
    “你喜欢他？”骆成宇又再追问。
    “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不是自己爱的人，嫁给谁还不都一样。”路弯弯声音哽咽，“况且，这也是我爸妈的意思，庞家财雄势大，和他们联姻对我们家和利家都好。有钱人的子女看起来风光，其实都是身不由己的。”
    骆成宇无言以对，在小岛上他看得出庞明辉虽然贪玩，但对路弯弯确是很照顾的，自己却一直对路弯弯冷面以对，霎时间发生这样的突变，他竟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我该走了。”路弯弯朝他摆摆手：“再见……也许，没有再见了。”
    骆成宇呆呆地看着她离去，心里忽然变成一团乱麻……
    第二个周末，骆成宇如约与利少阳他们去烧烤，直到太阳落山路弯弯还是没有来。骆成宇心里不免有些烦乱，利少阳看在眼内，淡淡道：“有时候女孩子还是要哄哄的。”
    骆成宇心中暗叹，问道：“庞明辉、潘飞他们好像和你们家的人都很熟悉吧？”
    “是啊，庞家、潘家和利家都是世交，庞家做航运的，潘家做连锁百货超市，利家就专做酒的，庞家财力最强，利家和潘家就差不多。三家的孩子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几乎同一间学校，从小玩大的，彼此都很熟悉。”
    “嗯。”骆成宇点点头，难怪路弯弯的父母想她嫁给庞明辉，原来是航运业巨子的太子爷，加上两家知根知底，他确是最理想的女婿人选。
    利少阳看了看他问：“为什么忽然问起庞明辉啊？”
    骆成宇道：“哦，在岛上的时候看他好像和弯弯很玩得来。”
    “哦，呵呵。”利少阳笑着说“当然啦，他和弯弯都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不过，庞明辉这小子贪玩的很，他换过的女朋友估计比你手下的兵还多。”
    骆成宇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忧虑，路弯弯怎能将终身幸福托付给这样的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路弯弯的什么人，凭什么替她担心，一念至此又有点颓然。
    天已黑，骆成宇闷闷不乐地和利少阳道别离去。
    晚上，他坐在桌前，目光直视着面前的书本，心思却在反反复复地想着路弯弯说过的话，为他做过的事，一幕幕地闪过眼前。整整一年半，她围绕在他身边，为他嘘寒问暖，为他鼓励安慰，他已成习惯，她仿佛空气一样自然，又像空气一样透明，他总是忽略她的存在，却安心于她的付出。到现在，一切都要失去了，才发觉这并非是他理所当然应得的，所有这些原来都是会消失的。他该不该阻止她，叫她不要将自己的一生当成赌注放着那个花花公子的手中；他又该不该拉住她，问她如果他愿意和她尝试开始，她介不介意接受一颗不完整的心？……
    那么多的思绪，凌乱复杂，骆成宇将头埋在臂弯中，该如何抉择才是最正确的答案，应怎么做才会让往后的日子不遗憾？
    又一个周日，庞明辉意外地接到了骆成宇的电话，约他到一个地方见面，说有事相谈。他知道骆成宇是利少阳的朋友，虽一起玩过两次，却并不熟悉，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和自己谈。不过，反正两人也无仇无怨，去见见也无妨。
    骆成宇在咖啡厅里心事重重地喝着饮料，路弯弯匆匆赶来，一到便问：“你找我有事？”
    “嗯。”骆成宇一边让她坐进卡座里面，一边应了一声。
    “什么事那么急啊？”路弯弯疑惑地问。
    “等会就知道了。”骆成宇淡淡地道。
    路弯弯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奇怪地看着他，这时，庞明辉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两人对面坐下，看着路弯弯也是一脸茫然。
    庞明辉落座，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道：“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骆成宇坐直身体，注视着庞明辉，脸色郑重地说：“是我找你。我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说着忽然伸手环着路弯弯肩膀将她拉进怀里，认真地接着说：“弯弯是我女朋友，她爱的人是我。无论她父母怎么逼她都没用，她并不爱你，也不会嫁给你。”
    路弯弯抬着头侧着脸看着骆成宇，嘴张成O状，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意想不到纪清彦的策略如此奏效，更料不到骆成宇的行动力如此惊人，直接将她由十八层地狱打救到天堂。
    庞明辉反应则大得多，他“噗”一声将刚喝进口的水喷回杯子里，连忙手忙脚乱地拿起餐巾擦拭，一阵忙乱后才像看外星人一样对骆成宇说：“我没听错吧，谁告诉你我要娶她？”骆成宇心中起疑，眉毛一轩转头看着路弯弯，她却仍然沉浸在混乱不已的狂喜中，傻住了。
    庞明辉看看他，指着路弯弯对骆成宇说：“是她告诉你的？”骆成宇点点头。
    庞明辉“噗通”一声坐回椅子上，哈哈笑道：“你被她耍啦。你也不打听一下，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她，真要娶她还等到现在？”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几口又接着道：“还有，你说她父母逼她。哈哈哈。路弯弯可是他们利家路家这么多人里唯一顶住压力死也不回家族企业工作的，这可连利少阳都做不到啊，她不想嫁的人谁逼得了她？再说了，她爸妈四个儿子就她一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怎么会逼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说到最后，骆成宇已彻底明白自己被路弯弯完完全全地摆了一道，他凌厉的目光慢慢转到她脸上，庞明辉见气氛不对劲，连忙说：“这里没我什么事了，你们好好聊吧，我先走了。”说着便一溜烟走掉。
    骆成宇搭在路弯弯肩上的手已放了下来，路弯弯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成宇，你听我说，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上次你……”
    “好了，我不想再听。”骆成宇口气冰冷地打断她：“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我。”
    路弯弯摆着手，语无伦次地分辨：“成宇，我不是故意骗你…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吗？”她又急又乱，眼泪已滴了下来，骆成宇再次打断她，决然地说：“是我傻，被人这样捉弄还巴巴地跑来当众出丑，我想，我们以后都没必要再见面了。”说着起身拂袖而去，留下后悔哀哭的路弯弯……
    整整一个月过去，骆成宇仍然对路弯弯的所为耿耿于怀，他恨她如此将他玩弄于股掌，难道看他出丑她就开心？可是认识她那么久，她并不是这种无聊的人，而且她人很单纯，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爱玩手段的人，再者，她编的谎话根本就没有深思熟虑过，轻易就能被人戳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个月，路弯弯已经打了不下百次电话给他，都给骆成宇拒听，路弯弯终于绝望地放弃，骆成宇正气头上根本听不进解释。
    又一周过去，他冷静下来百思不得其解路弯弯这样做究竟动机如何。
    再一周后，他开始有点懊悔自己当初是不是气过了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话也说得很决绝，会不会很伤她的心。
    第三周结束，骆成宇咬咬牙，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他要去找她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说辞。
    他打电话给她想约她出来，不料却关机了。骆成宇干脆直接找到她住处，周末她应该在家，可是敲了半天门还是无人应答。骆成宇在楼下徘徊，打了好几次电话，仍然是关机。
    忽然心想：难道她今天上班？想到这便连忙迈步向车站走，没几步又顿住，不对，她平常很少在周末值班的，而且上班时候她手机不会关机，还是回去等她好。
    走回楼下，等了一会又想，可能有特别情况或者和别人调班了，这么久都没见回家，不如去机场看看，或者问问她的同事，但是，如果自己一走她却回来了呢？
    骆成宇就这样在楼下走来走去，心思摇摆烦躁不安，找不到路弯弯，他心里忽然有种柔柔弱弱隐隐晦晦的痛，他不再期待见到她时她会给他什么样的解释，他只是想见到她，告诉她，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想她。
    路弯弯提着一袋子菜，脸色憔悴，步履呆滞，她做了件天大的蠢事，竟把自己刚刚萌芽的爱情给活活扼杀了，她发疯般打电话给他却没有一个接听，她哭了无数遍，骂了自己无数次，最后，还是绝望了。
    她慢慢转过墙角往家中走去，忽然看到一个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身影，他翘首看着她家阳台，然后，好像下定决心般调头迈步走过来，没走两步，却突然也发现了她。路弯弯手中的袋子已掉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看着骆成宇大步走过来，她拼命忍住眼泪，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跟他解释，好好对他说对不起。
    还没想好怎么说，骆成宇已来到身前，她颤抖着声音说：“成宇，对不起，我…”话未说完，骆成宇已经将把她拉入怀中，炽热的吻已经排山倒海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天边，厚厚的云层终于透出一丝阳光，天快要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