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落-追忆之旅

    洛楚大愣，睁大的眼在越发森冷的脸上透着一丝迷惶。
    男子把这丝迷惑尽收眼底，继续开口，他想看看面前这张脸如何染上霜一般的颜色。
    “你不过是失去本来的记忆而已，过去的二十五年，不过是云烟罢了。”
    洛楚大骇，不过马上心里又被愤怒所爬满。
    “你胡说！那不过是个已经死去的人，什么失忆？都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我才是活生生存在的！”洛楚有些声嘶力竭，他才不要相信对方的鬼话连篇。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男子又轻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在洛楚看来过分的扭曲起来“你的力量，应该是属于我的。”
    肩膀突然被狠狠的抓住，面对在看来已经神智不清的疯狂模样的对方，洛楚开始挣扎可是动来动去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分毫，对方的力气大到惊人。
    “你，你疯了！快放开我！放开我！”
    洛楚大声叫喊，可是对方的表情却是更加疯狂的扭曲了起来，洛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皮肤周围开始冒出透白的烟。
    “我会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你那颗冰冷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豪不再乎的拥有一切！为什么呢？”
    “你这个疯子！”
    “你该回到过去看看，毕竟我已经等待了这么久，就不介意在多等一会了。”
    洛楚听不懂炎到底在说着什么，他只是猛然发现自己开始置身于一团白烟之中，而炎的脸也开始模糊不清。
    “你，你到底…”洛楚还未把话说完就顺着越来越浓稠的白烟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落寞到冰冷的表情和手心刚刚失去的触感。
    “哥…”
    好像前方就是刚刚升起的烈阳，刺的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没有刺痛的感觉。强光慢慢的散去，洛楚才勉强挣来眼睛。
    “喂，总要说些什么吧？从刚刚开始就不说话。”
    洛楚适应了光线后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宓，宓妃？！”洛楚惊讶的疑惑出声，蹲坐在一旁的桔发少女偏过头来。
    暖阳的余辉照在少女的脸上形成婉转的清秀轮廓，仔细的细看下现在的面容比起之前的宓妃看上去要显得年轻一些，发鬓和服饰都变得并不一样。
    “干嘛？”少女对于洛楚略显惊讶的表情微微邹了下眉头不过又马上转回了前方“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好荒凉啊…”
    洛楚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呆呆的顺着她的眼光前方看去。
    就如同那声虚无的感叹一般，眼前的景象是遥远的看不清边界的黄土。间隔不同的分布着破败的房屋，又些瓦房只剩下了一面零散的石墙，只有残留的一圈竹篱笆证明了原来房屋的残像。
    土地之上到处散落着树木的断枝，有些呈现出溃烂的墨黑色，面之上也没有一丝绿色的景象，只有濒临枯萎的植物和干裂到分成颗粒的土地。
    “怎么会…”这样？本来想这样说的洛楚却突然改了口“…这里是哪里？”
    “看傻啦？不是你要我带你来的吗，这里是黄河旁边的一个小村庄啦。”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能怎样，洪水冲刷之后的残像嘛…”宓妃的脸上是无奈的表情。
    “我是…”洛楚略带茫然的喃喃开口。
    现在我是那个人吗？
    我是冯夷吗…
    “对了，我上次和你的提议，你考虑的怎样了？”
    “什么提议？”
    “少装傻了哈，我才不会在说一遍让你看我笑话呢！”
    “真的不记得了。”洛楚看着宓妃有些心虚。
    “你！”宓妃一副吃鳖的样子看得洛楚有些想笑“算啦，就是…就是上次我和你提的成亲的事。”
    “成亲！”这下轮到洛楚吃惊了。
    “是啊，上次和你提的假装成亲啦。”宓妃生气于对方竟然真的不记得了。
    “你总会后悔的，遇到你真心爱的人你就会后悔的。”
    “那是什么时候？”
    “这个…”洛楚也答不出来。
    “马上？十几年？还是几百年？也许到灰飞烟灭那天也遇不到。”
    “哼…”洛楚为宓妃的幼稚因为轻笑出来。
    “还有，我也想拯救这里的人民，如果嫁给你我就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啊？”宓妃天真的歪了下头。
    “这样做的真正理由？”
    留下来的真正理由。
    “是啊。”少女笑的一脸灿烂然后撇起嘴角。
    “白痴…”洛楚小声嘀咕了一声转过脸去。
    他并没有看见宓妃卸下调皮的笑容，追随着这个美丽侧影的蜜桔色眼眸疑惑了起来。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宓妃看向那片荒芜没有生气的大地，真正的理由…
    也许她也不清楚。
    “看到啦…我们回—”
    “我说…”胸口突然因为不安的微微起伏。
    “恩？”少女侧过脸来做出聆听的样子。
    “…总有一天你会为了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第二十五章
    今天是作者的生日。呵呵呵呵呵。。。。忽略我
    镜子里的人显得即陌生又不真实。
    银色的长发，和碧绿色的眼睛，柔和却有些微微狭长的面部线条。其实洛楚觉得没有一处地方是相似的，只有当自己即疑惑又愤恨的眯起微微吊起的狭长双眼时，似乎可以找到一点熟悉的痕迹，这样的感觉让他即安心又感到不快。
    更加令自己迷惑不已的是，刚刚才和宓妃在对话可是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的所在是现在所处的这间房子。
    他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虚幻不已的。
    房间是暗蓝色调，布局就是普通的客房样式。地毯和挂饰大都是深浅不一的蓝色，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水气混合的味道，最后吸引住洛楚目光的还是眼前的这面足有一人之高的落地镜。
    镜面并不是他所见过的黄铜面，而是一种琉璃材质的透蓝色，洛楚小心的靠近这才看清了那样的‘自己’。
    他慢慢靠近镜子，洛楚总觉得在镜面如同透明的深处会有什么在吸引自己。清晰到给自己怪异的感觉，这样的脸让洛楚如此陌生。完全一张西域人的脸部线条，可是面色却出奇的柔和。
    洛楚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触摸镜面，可是这才是惊奇的开始。自己的指尖竟然伸进了镜面里面或者也可以说是被镜面所吞没了，但什么感觉也没有仿佛穿过的不过是空气。
    洛楚好奇的将手越来越进入的深入进了镜面之中，在疑惑的状态下伸入了半支手以后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往里面吸附。洛楚想将手抽离可是吸力却越来越强，直至将洛楚整个人都吸进了镜子之中，就像融入虚幻的海一般。
    在前方的尽头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应该怎样形容‘它’的样子？糜鹿一样的头，直立如袋鼠的身体尾巴却是长长的鱼尾。怪异又奇特的组合只有‘它’湿润如墨的大眼睛可以平复一下洛楚的恐惧。
    （跟…我…走…）
    明明对方没有做出张嘴或任何发声的动作可是洛楚就是能听出它在讲话。
    “你是谁？干嘛和你走？”
    （…罗…罗…）
    并不完整的语句重复着，洛楚完全听不懂它的意思。
    “罗是你的名字吗？”
    （…罗…女…罗…女）
    “是叫罗女吗？”
    罗女轻轻微微点头。
    （…走…）
    “它”在向洛楚招手，而且还慢慢靠近了过来。
    （…回来吧…回来吧…她在哭泣…）
    罗女跪立在洛楚的脚边，大大的眼睛缓缓流下泪水。
    “…什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黄河…在…哭泣…大人…请回来…）
    洛楚无措的看着名为罗的怪兽，身边的场景突然变换起来。就像被撕裂开来的突然向后退却，突然是一望无际的黄土景象，猛然能够听见滔滔的流水声。
    冷风就像冲击的利剑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洛楚甚至能够感到头发被风吹起的声音。他能感到脚边擦过一丝凉意，洛楚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一条奔腾不息的庞大河流的旁边。
    “…这就是黄河吗…”
    涌动不息的河水给洛楚带来了强烈的冲击，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这样的河水。那样翻腾的水面和仿佛强大到可以将人撕裂的气流将黄河的水面掀起一层又一层白色的浪纹，混浊的河水让人感到心颤。
    河流两旁的河岸荒芜的连杂草也没有存在，只有泥沙和土粒。
    （…哭泣…）伴随着罗女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洛楚也感觉到翻滚涌动的河水在幽幽哀鸣，只不过马上又被河水的轰咙声所掩盖。
    洛楚开始心慌烦乱起来，他怀疑着周围世界所在的真实性。眼前好似什么都存在的真切，可谁又知道下一秒它又会变成怎样。这样亦真亦幻的感觉把洛楚带到一个无措的地步，如果真的这样不断的否定自己的存在，那自己的努力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