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栀轻轻的应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不知道是平静还是无力。
从表面来看,她的悲伤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无法去表达此刻的悲伤。
她这个模样,让景霄心疼极了,他上前将她抱住,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
“景霄。”唐暮栀语气闷闷的叫了他一声,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没事,我现在要去医院。”
“好,我陪你去。”他答应得干脆利索,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他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此刻唐暮栀的情绪很糟糕。
她的内心,并不如她嘴上所说的那样没事,不管怎么说,那个死去的人,终究是她的父亲啊。
无论唐鸿是个多么不好的人,但在唐暮栀心里,他们父女之间,在多年前,也曾是有过一些欢乐时光的。
唐暮栀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安安静静的回了卧室去换衣服。
其实在她心里,她不曾一次的求过,求唐鸿可以从她和母亲的世界里消失,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心里并没有得到所谓的解脱。
或许,对于唐暮栀来说,这个结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残忍得多。
大约半小时后,她换好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便跟着景霄出了门。
去医院的路上,景霄想了很多安慰她的话,但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似乎在那样的氛围里,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显得不合时宜。
到了医院后,他们去看了唐鸿遗体最后一面。
根据警察和医生的话来说,唐鸿的死是因为先天疾病造成的器官衰竭,这只是一场意外,唐暮栀对这个结果,没有提出质疑。
只是,她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这就像一块巨石砸在心头,让她无法摆脱,也无法忽略掉这份沉重。
“我一直以为,我是很讨厌他,很厌恶他的。”她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带着颤抖,眼角有泪花闪动,“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儿子,我也曾经无数次的祈祷,希望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可我却没想到,他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离我而去。”
景霄紧紧握住她的手,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过了很久,唐暮栀收敛了自己悲伤的情绪,侧头望着他,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他的下场都是死,罪行被敲定是死,先天疾病也是死,反正于他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语速放得很慢,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说旁人的死活,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安慰呢。
景霄望着她的目光越发怜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哄道:“栀栀,别想太多了。”
他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足够能驱散寒凉的温暖。
唐暮栀微微颔首,露出一抹笑容来。
唐鸿的葬礼是她一手操办的,秉着落叶归根的念头,她将他安葬在了檀州的墓园,跟奶奶离得很近。
葬礼很简单,唐家那些所谓的远亲并没有多少人来,毕竟他们都知道唐鸿犯了事,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不过这一次,她的身旁有景霄陪着,所以并没有那么的悲凉。
从墓园回去的路上,唐暮栀侧头看向身旁的人,缓缓道:“景霄,谢谢你。”
她的语气诚恳,带着几分认真。
景霄的眸光微变,声音低沉道:“有什么可谢的,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啊。”
他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眼底满含温柔与深情。
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唐暮栀有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没接话,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底复杂难辨的情绪。
两人继续往前走,耳畔满是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栀栀。”突然,景霄喊了她一句。
唐暮栀停下脚步,偏头望着他,“嗯?”
“今年过年,我可能没办法带你回景家了,但我们可以去奶奶家过春节。”他突兀的告诉她,音量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很清晰。
唐暮栀的身体僵了一下,心里像是知道了原由,笑着回道:“都可以。”
“那到时候我来安排?”他又问了一句,眼神里流露出几丝期待。
唐暮栀点头应声,算是答应了。
其实,她今年对春节没有太大期待,毕竟阖家欢乐的场面,似乎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回到老宅后,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没在檀州多待,连夜就回了海城。
之后的几天,景霄都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他想要赶在年前,将公司的事情暂时稳住。
虽然唐鸿已经死了,但因他而起的麻烦事,却并没有得到停歇。
其实景霄心里很清楚,父亲这次之所以弄出这么大动静,除了是因为唐鸿的事情以外,也多多少少有柳恩慈的枕边风作祟。
一连一个星期,他始终都是早出晚归的,而唐暮栀也没多问,更不清楚他此刻正在面临些什么,只是叮嘱他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周承肆出差也一个星期了,却还是没有解决麻烦,没办法,他只好亲自过去。
晚上,唐暮栀洗漱完出来时,景霄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
“你今晚就要走?”她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句。
“不是,明天一早走。”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去,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提议道,“栀栀,要不我让奶奶过来陪你住两天吧,这样的话,你也不会太无聊。”
毕竟唐鸿的事情刚刚过去,他怕自己出差走了,她会胡思乱想。
“不用。”她轻轻摇头,语调平缓,“有曼姨在家呢,不会无聊的,再说了,我可以去找柚子玩啊,你就别担心了。”
景霄见她坚持,也就没勉强,只是不放心的叮嘱道:“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你自己注意别太累了。”她乖巧的点点头。
闻言,景霄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着,暧昧的低喃了一句,“你不在身边,我不会太累的。”
唐暮栀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小脸微红,挣扎了一下,轻声嗔道:“别乱说。”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依旧紧紧抱着她,满含暗示性的问道:“栀栀,今晚可以累点吗?”
唐暮栀羞涩不已,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小声道:“你又不正经。”
她声音软糯糯的,听在他耳朵里,却有另一番滋味,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景霄抓住她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吻,喉咙滚动了一下,嗓音变得有些低哑而迷人,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你面前,我已经忘记正经是什么了。”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是,他却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便是,他习惯了唐暮栀闯进他的生活,甚至是享受自己的生活里多了她。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他都深爱着。
他喜欢与唐暮栀相处,甚至,每一次都会有新鲜的感觉冒出来,让他欲罢不能。
四目相对时,他的眼底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看着唐暮栀娇俏如花的容颜,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格外缠绵,一双手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没几步就将她带到了床边。
两人一同倒在床上后,他的吻也变得愈发激烈,仿佛要将之后分离几天的吻,也都积攒到此刻一样。
这个吻来得很汹涌,带着一股子急切,唐暮栀心跳逐渐失常,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却没推开,而是紧攥着他的衣服。
良久后,景霄结束了这个吻,埋首在她的颈窝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灼热而滚烫。
他低低的喘息着,抬起头,漆黑的双眸中,映照出她的面庞。
他就那样盯着她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眼底深邃,让人猜测不透,只能感觉到一抹炙热的情愫。
“怎么了吗?”她微喘着气,有些艰难的问道。
“没怎么,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他轻声说着,嗓音低沉悦耳,让唐暮栀浑身酥酥麻麻的。
她微仰着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心口有些闷,有些慌。
不多时,景霄再度俯下身,薄唇在她白皙的颈间,印下了淡淡的痕迹,那痕迹一直从她的脖颈处,延续到了锁骨。
唐暮栀轻哼了一声,细碎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听在他耳中,宛若催化剂。
她轻轻咬着唇,眼神迷离,耳朵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红晕,看起来极其撩人。
景霄俯视着她,欣赏着刚刚的杰作,喉结滚动了两下,身体迅速绷紧,浑身像是被火灼烧一般。
“出差四天,种四个小草莓。”他邪魅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暧昧,让人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过分。”唐暮栀嗔怒的瞪着他,语调带着丝丝撒娇。
景霄勾唇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沉性感的嗓音里,充斥着一丝诱惑,“今晚我可能会很过分。”
说完,他便不由分说的伸手,将彼此身上的睡衣解开。
他的肌肉线条优美,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唐暮栀不否认自己喜欢看,而且也觉得,手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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