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的身后,跟着的是懒洋洋走着的白芷,之前顾璃给他的那个眼神,就是让他去看看那中毒之人还有没有救。
他的目光落在上座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的云羿,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便低下了头,装作无事地看向顾璃,却微微一愣,顾璃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也不知他那瞬间的表情变化有没有被这个少女看到。
但顾璃很快又将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刘大身上,这让白芷轻松了一口气,同时,云羿也微不可察地拍了拍胸口。
刘成看到刘大没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刘大跑过去,而刘大却似乎不认识刘成一样,看起来都快死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刘成给推了出去,只是动作有些僵硬。
刘大外表一副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样子,但当他看到宋德的时候,突然像是诈尸一样,蹭地从椅子上弹起,双手平举向前,一蹦一蹦就冲着宋德去了。
见此,顾璃眼风扫向白芷,低声道:“我让像你救人,你怎么把人弄成这个样子了?”
白芷也学着顾璃的样子,压低声音:“都说我不会行医,只会用毒,你还不信。他状态太差了,宋德那老小子用的毒太厉害,我只能先用僵尸毒给他控制住毒性,后面再慢慢解了僵尸毒就行了。”
“那这怎么办?”一个明显不是两人声音的声音传来,白芷快要挨到顾璃耳边的头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张帅脸,是云羿,“你们俩离这么近干嘛?”
把白芷吼跑,云羿又往顾璃的身边站了站,却被一个人挡住,抬头,是笑眯眯的顾源:“特使大人也往后退退吧。”
云羿无奈,只得重新回到了那张豪华的太师椅上坐定,正好看到白芷伸手在刘大的头上摸了摸,那刘大僵硬的身体瞬间转了下来,被白芷一把抄住,像拎一只小鸡崽子一样拎回了椅子上。
白芷低头看向刘大的眼睛,温柔开口:“回答大人的问题就好,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乖。”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刘大就真的坐在那里,除了有些过于安静,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他看向云羿,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提问。
“让你中毒的茶叶,是谁给你的?”云羿一拍惊堂木,全场俱静,一不跟顾璃说话,他又变回了那个清冷高贵的特使大人。
“是宋德身边的德顺,本来我并不想喝茶,因为最近睡眠不太好,大夫说不能喝茶,我这几天都没有喝,所以,德顺来找我喝茶的时候,我就拒绝了,可他却说只是让我看着他喝,一起聊聊天,我就去了。可他泡好茶之后,就硬灌了我一杯,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刘大陈述的时候,一旁已经痛得昏死过去的宋德已经被泼醒,可他却说自己并没有让德顺去做什么,这些都是德顺一个人做的。
“按照大乾律法,德顺是你的随从,而且是卖身契在你身上的奴才,他做的任何事,都是你所授意的,所以,就算这些事情是德顺自己做的,那你也应承同罪。”顾璃上前一步,她洗清了嫌疑,又可以以一个状师的身份开口了。
从始至终,顾璃都没有想过要攀咬刘傀,因为她知道,刘傀太狡猾了,不可能留下任何的把柄可以让她利用,所以,她今天,只想将刘傀的手剁下来一只。
她转头看向宋德:“德顺用毒茶害人,无论是不是你授意的,你都要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顾璃看向伏在地上的宋德,眼中冰冷的杀气几乎将空气冻结。
十六年前,宋德作为顾海的随从,顾海却不将他作为真正的奴才一样使唤,但宋德不同,宋德将他的每个随从的卖身契都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更是将他们作为工具一样地使唤。
宋德微愣之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看向刘傀,拖着受伤的下半身,冲过去抱住刘傀的腿,哭道:“主子,主子救命啊,我是……”
正在这时,一直有些沉默的白芷突然滑步冲向刘傀,但还是晚了一步,宋德突然口吐鲜血,就这样死在了刘傀的面前。
顾璃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宋德,一支箭直直地插入宋德的咽喉,几乎是瞬间就将他的生机彻底断绝,顾璃猛地朝人群中的一个方向看去,那里,一个人影一闪即逝。
“别跑!”白芷转身冲出公堂,朝着一个方向追去,他身法奇诡,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那人跑不掉。
顾璃看向刘傀,她长相艳丽,五官明朗大方,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就自带一种迫人的压力,而刘傀则一脸平淡,似乎并不受她的影响。
“你是故意站在这里,让宋德暴露在杀手射程之中的。”顾璃的声音第一次如此之冷,现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寒冷。
“顾姑娘,说话得有证据,我原本就站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宋德会跑到我的脚边来呢?”刘傀轻笑道。
看着刘傀一脸戏谑的表情,顾璃面上的冷意突然冰雪消释,刹那间,春光满面。
“刘老板,不要高兴得过早了,宋德为什么会死,你不会不知道,因为他是个弃子,在那位的眼里,没用的弃子自然是要丢掉的,我很期待,当你这颗棋子变成弃子的时候,你的主子又如何巧妙地让你消失呢?”
顾璃说完话,拱手对堂上的云羿道:“特使大人,既然现在嫌疑人已经死亡,我们这些被牵连的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璃儿你去哪?”云羿赶紧从他那豪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我们还没拜把子呢!哎史蛋儿史蛋儿,这案子交给你了。”
顾璃也不理他,转身就朝外走去,仿佛多待一刻就要窒息一般。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人扑到了她身上,接着传来了顾理惊慌失措的声音:“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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