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奢望

    洗漱完，有人敲门，邝野走去开门，看到是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老张，桑梨也出去：“张叔——”
    桑梨和邝野帮忙接过老张手里的东西，迎着他进来，老张笑笑：“小野，桑梨姑娘，这是宋总让我给你们送来的，这是家里自己包的饺子，还有一些自己做的，宋总说估计你们两个都不太会煮饭，还是给你们投喂点东西，不要老点外卖，对身体不健康。”
    俩人看着一个个保鲜盒，桑梨眼睛亮起：“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老张笑：“对，宋总说你肯定喜欢，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至于小野，那就不用管了。”
    桑梨扬唇，邝野无奈揶揄：“正常，我妈向来这么偏心。”
    “桑梨姑娘，这些补品和药材也是宋总给你的，食用的方法宋总都写在纸上了，都是养胃的养身体的，让你好好补补。”
    前段时间得知桑梨有胃病身体又不好后，宋盛兰经常给她送来很多养生滋补的东西，或者是煲了汤叫桑梨回家喝，如今有宋盛兰和邝野的照顾，她的身体也明显好起来了。
    老张送完东西，桑梨和邝野热情留他下来吃饭，老张婉拒说集团还有事，便先离开。
    桑梨把东西都收到冰箱里，感动笑笑：“宋阿姨真的好好，就像妈妈一样。”
    邝野看向她：“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
    桑梨愣了下，听到他的意思，面颊泛红。
    中午两人用老张拿来的东西煮了午餐，又和宋盛兰视频了下，表达了感谢，宋盛兰让他们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她说，“小野，你要好好照顾梨梨啊，把她养胖点，不能再那么瘦了。”
    邝野笑着和桑梨对视了眼，“在努力了。”
    视频结束，邝野给桑梨添了小半碗饭，“妈也让我照顾好你，把这些吃完。”
    “啊……”
    “你吃那么点又小鸡啄米？”
    这话他高中也说过。
    桑梨朝他眨眨眼睛，“邝野，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肯定就会健健康康的，因为有你在我心情就超级好，心情好身体也好。”
    邝野偏眼笑了，“别扯，赶紧吃。”
    桑梨瘪嘴，乖乖扒饭。
    吃完饭，桑梨去处理了下工作，回到卧室，过了会儿邝野进来，看到她趴在被窝里玩手机。
    “在干什么？”
    “无聊，没事情干。”
    他躺了上来，把她拉到怀中，“无聊？”
    话语带着热气拂在耳边，她耳根发红，邝野箍住她的腰肢，注视她的黑眸一点点加深：“有不无聊的事，要不要做做？”
    她眼睫扑闪，明知故问咕哝：“什么……”
    “爱。”
    她整张脸通红，红唇下一刻就被男人滚烈的气息封住，他搂住她蛮腰，把她往怀中按得更紧。
    桑梨心间悸动，阖上眼眸，双臂主动抱住他。
    后来，房间被关上了暖气。
    两人的汗水滴滴答答淌下来，他按住她细腕的手青筋暴起，汗水让肌肤变得滑腻，火如一寸寸从头到脚燎过，最后烫得融化了心口，将人拉入旖旎的梦境。
    午后日光橙黄一片，透过白色纱帘照进来，光影追逐交织，室内温度渐渐攀升，暖如春季，花朵绽放。
    末了，一切归于结束。
    邝野把她抱到浴室盥洗池上，缱绻不舍温柔地吻她，嗓音沉哑忍不住告诉她：
    “我爱你。”
    桑梨心被抚过，单单注视他，“邝野，我也爱你……”
    在浴室温存片刻，半晌邝野洗完先出去整理房间。
    他收拾着，忽而看到桑梨桌面上放着个邀请函。
    他随意看了过去，随后视线定住。
    过了会儿，桑梨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邝野，她走过去，就被一把拉来坐下，男人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紧紧搂住她，像是带着某种情绪。
    半晌他停下，桑梨蒙住，“邝野……”
    男人黑眸情绪翻滚，低声开口：“我看到你桌面放着的东西了。”
    她愣了下。
    他问：“你要继续去英国么？”
    她翳了翳唇，“我很喜欢这个歌舞团，你……你怎么想的？”
    邝野敛眸，沉默许久，启唇，“我之前说过，你不用回头看我，只要朝你的目标坚定走去，我会竭尽全力跟上你，只有一点——”
    他看向她：“你要知道我在你身后。”
    只要，她不忘记他就好。
    邝野握住她纤细的手，“我想你去追逐你最想要的，大不了以后我经常英国云淩两头跑，又不麻烦，现在交通也方便，反正不管你在哪儿，我都是你男朋友，知道么？”
    桑梨声音轻轻：“可是这样的异地恋太累了。”
    “累个屁，我能接受。”
    “我觉得累。”
    看她这态度，他有点慌了，“我去找你……”
    她忍俊不禁，笑言：“所以我不打算去英国了，我要留在云淩。”
    邝野一愣。
    “虽然那个歌舞团很好，但是相比于在异国他乡，我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国家，而且我是澄舞的创办人之一，这是我的心血，我想把澄舞办起来，在国内的前途不一定比在国外差，还有外婆呢，我出国也不放心她。”
    桑梨看向他：“最重要的是，我舍不得你。”
    “对我来说，梦想很重要，你也同样重要，当初就当是我为了梦想离开，这一次我不想让你再难受了，你让我朝我的目标坚定走去，我想的是，我们一起朝我们的目标走去，好不好？”
    他愣了下，随后把她搂进怀中。
    “好。”
    桑梨弯眉：“其实明明舍不得我走，还说那么好听。”
    邝野笑着舔了舔唇，“你刚回来，老子能舍得？”
    她笑。
    最后邝野靠在床头，把她抱在怀中。
    桑梨就懒洋洋靠着他看书，两人聊着天，时光悠然漫长，宁静美好。
    傍晚，喻念念在暴富小群里冒泡：【这么冷的天吃火锅好幸福啊，我们六个今晚来个火锅局？】
    关于吃喝玩乐，聂闻是最积极的：【必须约啊！】
    吕玥：【约约约，咱们六个都多久没在一起吃火锅了。】
    大家定了地点，大家在群里@桑梨和邝野，聂闻：【这对恩爱的小情侣，今晚能不能放弃下二人世界，出来和我们四个共度晚餐？我们会非常荣幸的。】
    喻念念：【哈哈哈哈我翻译下，就是你俩不来就死定了，那我们买这东西去找你们吃。】
    聂闻：【他俩不来直接踢出群，情侣都给我出去。】
    张博阳：【我想踢你。】
    吕玥：【哈哈哈这招可以有。】
    聂闻：【……今晚你们别想吃肉了，我全部炫了。】
    群里说笑着，桑梨也上去回复可以，定了时间，六人说火锅店见。
    下了床，桑梨和邝野去换了衣服，而后下楼。
    两人走出楼，外头天色已经黑了，湿冷的寒风呼啸吹着，刺骨寒冷。
    路灯已经亮起，落下温暖的光晕。
    桑梨搓搓手，吐了口白气：“好冷啊……”
    “过来，戴好围巾。”
    邝野把她拉到面前，帮她戴着围巾，如曾经在怀唐山那次一样。
    如今，他不再在梦里，他是那么真实在她身边。
    桑梨抬眸看着他，舍不得偏开目光。
    戴好围巾，桑梨忽而攥住他的大衣，踮起脚尖，温柔吻上他左耳。
    光影垂下，只笼罩着他们。
    桑梨单单注视向邝野，眼眸莹亮水润，开口：
    “邝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曾经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个下午，她躺在他的怀里，问着同样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提到永远，而如今，他们破开重重拦阻，跨越时间，连接爱意，真的可以走向永远。
    邝野闻言抬手抱住她，嗓音沙哑：
    “不许反悔。”
    他身上的暖意驱散寒冷，她莞尔靠在他肩头：
    “我绝不会反悔。”
    末了邝野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去，桑梨和他说笑着，男人眉眼缱绻，两人身影被路灯拉得极长。
    月亮腾升天空，顶楼平层的卧室里，床头放着刚才桑梨看着的书，是海子诗集。
    翻开的那一页，恰好还是那首《秋日黄昏》：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爱情保持一生/或者相反/极为短暂/匆匆熄灭/愿我从此不再提起。”
    无比庆幸，他们是前一种结局。
    曾经，邝野的世界一片灰暗，滴水不存，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