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爱

“陆离，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
    面对涂弥的请求，陆离克制住自己内心不停涌出的不好猜测，唇角勾起一丝有些残酷的微笑。
    “涂弥，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我想走的话，你觉得你能留住我吗？”
    她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透过衬衫的布料，感受他心脏的跳动。
    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陆离扬起脸，注视着他，“就如同当初我想要你，你能拒绝我吗？”
    面对她的问题，涂弥陷入了沉默，是的，他不能……他拒绝不了这个女人，就算没有他欠弟弟涂苏的那条命，从这个女人还只是一个女孩的时候，当她脸上挂着灿烂笑颜走进他阴暗生命的那刻起，他就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得到他无言的认同，陆离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冰冷的唇吻在他的颈部动脉上。
    “所以，不要让我做出承诺，这太可笑，享受现在不好嘛？”
    转瞬间，涂弥扣住她的腰将她反压下去，手掌扣住她的脖子，温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脖子上，锁骨上，就像需索无度的人似乎要通过这激烈的动作证明什么一般，他深深地衔住了她，恨不得将她含化在嘴里，融入身体里。
    “小离……”涂弥呢喃着她的名字。
    陆离闭上眼，享受现在？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两人不会有将来，不会。
    涂弥将陆离抱到床上，陆离原本以为俩人会是一场激战，明明她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坚硬灼热，结果他只是为她拉上了被子。
    陆离有些讶异地豁然睁开眼。
    “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客厅。”
    他为她拨开挡在眼睛上的发丝，朝她温柔地笑了笑。
    “我们不用急着享受现在，会有以后的。”
    涂弥的嗓音，如有蛊惑的魔力，让陆离仿佛陷在他编织的这场梦境里，随即他俯下身，吻上她的眼睛。
    因为涂弥的动作，陆离闭上了眼，感受他温热唇瓣的触碰，他的唇是热的，饱满的，鲜活的。
    不同于阮青的冰冷，那个男人的接触只让她发自骨子里感觉到排斥和讨厌，可是涂弥的吻，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理所当然地接受，并且乐在其中了？
    陆离始终没睁开眼，不想让他发现她在轻微颤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早已不是涂苏的替代品，和平复不甘的工具，这个内心的变化，陆离无论如何不想让他知道。
    涂弥从卧室里出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当陆离一觉醒来后，披着睡衣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笔记本电脑摆在他的膝上，桌边摆着一壶咖啡，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在他的侧颜上落下一层漂亮的阴影。
    这时候的涂弥，不自觉地，陆离将他与另一张脸重合在一起，一如多年前，她透过钢琴教室的窗户，一眼恋上的那个男孩。
    当涂弥抬起眼，看到的就是陆离眼中怀念又哀伤到要溢出来的感情，他偶尔会从她注视他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神情流露，那种感情，是透过他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
    他清楚的知道，她在思念他的弟弟，那个他还没来得及见过一面，就死掉的弟弟，跟他这张脸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有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真想在这张脸上划几刀，这样的话，也许她就会看到他了，他真是嫉妒死那个弟弟了。
    他甚至会心理阴暗地庆幸涂苏死掉了，不然，眼前的这个女子，又怎么会多看他一眼呢，多看他这个替代品一眼。
    纵使是爱这张脸，恨死他这个人，至少，她和他，注定就是要被绑在一起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