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所谓的“持久战”,竟然这么快就宣告“早泄”,就像2002年国足进入世界杯,本以为这是中国队的崭新起点,谁想到此后却被迅速打回原形。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本能地想起阿毅。因为出门在外,只有他会认真地听我倾诉,耐心地抚我心扉,他不仅是我的“毅”兄,更像是我的“义”母。
然而,这段时间的他变得有些忙碌,不能像往常一样做我的“义”母了。尽管阿毅并非一个重色轻友之人,但这次他不得不在友情和爱情之间,选择这样做了。
5月下旬,阿惠从泉州某院校提前毕业了,为了与自己的爱郎长相厮守,她来到福州找工作。自然而然,阿毅也从学校的宿舍搬到外面,好与阿惠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尽管都住在校外,但彼此的宿舍相距甚远,之后的日子里,除了在班上碰面外,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自从阿毅奔向了自己的“性”福生活之后,倍受情伤的我,更是心似黄连。确认地说,没有了阿毅作为倾诉对象,我只能心门紧锁,重演旧剧——让内心的愁苦像垃圾一样,堆积如山。
那段时间,我整天愁容满面,犹如李清照《声声慢》中所描绘:“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深深地感慨,自己便是苟活于人世间的一条十足的可怜虫——既被阿梅欺骗,又被小强戏弄,甚至被兄弟冷落……真是比阿Q口中的那只“虫豸”还不如。
我无法摆脱这种困境,又找不到其他消解途径,只能躲在宿舍里黯然地写写情诗,算是自我疗伤。然而,这种疗伤的效果,好比一个颈椎有问题的男人,去找一间不正规的按摩店做推拿,越是推拿,问题可能越发严重:
1
自怨自艾像只蝉,
爱的琴儿对牛弹?
望汝勇把旧情忘,
莫让痴男空泪涟!
2
庄周梦蝶,
人世变幻;
抱柱信念,
我心永恒!
3
阳月南飞雁,
寒鱼入深渊。
何日重归来,
为我把情传?
某个周末,我依旧躲在宿舍里“疗伤”,那时的我如同一只受惊的老鼠。窗户被我关得严严实实的,偶有光线从窗缝袭来,都会让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只恨“人有三急”,而宿舍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中途不得不开门出去50米外的公厕解手。
我的宿舍,位于一栋老旧民房的二楼。从一楼斑驳的楼梯爬上去,往右拐,便进入了一个深邃的走廊。走廊无窗,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仿佛是月球表面的缩影。两侧租房宛若鸟笼,仅有走廊头尾处两盏昏暗的黄灯,如同一双孤独的眼睛,孤零零地挂在那里,让人无法辨别外面到底是黑夜或者白天。
我所住的205房,书桌靠在背对门的那堵墙上,如同一个布满皱纹的老人;那张0.9米宽的小木床,就放在进门那堵墙壁的右侧,而我的物品,则放在门与床之间破旧的床头柜上。由于与阿梅渐渐少了联系,手机便经常躺在这里无所事事地睡着大觉。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上写着那些被我自称为“情诗”的文字。由于深陷于自己的世界,我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进食,甚至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下午4点左右,我想找手机时,却惊讶地发现它——竟然不见了!
当时,我心急如焚,四处翻找,如同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恨不能把区区九平方米的、肉眼一览无余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但结果是,除了发现床底几只饿得几乎走不动的蟑螂外,一无所获。
奇哉怪哉,手机竟然不翼而飞?我突然想起了走廊里那昏黄的灯光,还有门外那些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不禁寒毛直竖。但又寻思着,这世界上哪有这等灵异,人家鲁迅当年不还踢过假鬼?
我慌乱地打开门,发现房门并未栓上。这才想起,中午我从外面解手回来后,虽惯性地合上了门,但忘了将里面的门闩随手拴上。如此一来,只需轻轻推门,便可轻松进入。由于门与地面之间约有一公分左右的悬空,轻推门时还自带消音效果,宛若鬼魅悄无声息。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时候被偷的,但我怎么可能对如此重要的物品置之不理?我在打开门后,随即追了出去,冲过斑驳的楼梯,奔向窄窄的巷道。
于此情形,如果当时我手握一支枪,那就像是一场香港警匪片中的追逐戏码。然而,小偷早已溜之大吉,就算对方那时站在我跟前,我也没有对其搜身的勇气和权力。
追寻无果,我丢了魂似的,拖着沉重的脚步,心灰意冷地爬上了斑驳的楼梯。
那楼梯上发霉的灰,黑压压地仿佛随时会掉下来,落进我那无比沮丧的心田。尽管楼梯的台阶只有区区几级,但我仿佛爬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刚爬上二楼时,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像游魂一样的黑影,突然从我身边掠过,我不禁大叫一声,吓得差点没尿出裤子来。
见我如此惊吓,那个黑影忙说:“别怕,是我!”
听这话,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我稍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201房的那个“神秘”男子(201房是一楼楼梯上去正对的第一间,那男子与一个女子同居;我与他们偶尔碰见,虽没说过话,但彼此有些印象)。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那锃亮的镜片有些反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他问道:“兄弟,刚才看你从楼梯冲下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呆滞了几秒,疑惑地看了看他,确切地说,是看了看他那个在黑暗中唯一刷着存在感的镜片,从兵荒马乱的心里,硬生生地挤出一句:“我的手机被偷了!”
他听后似乎感同身受,突然热情地说:“该死!拿我的手机打一下你的电话,看还能不能打通!”
他递给我他的手机,一丝丝热度透过那部手机,温暖着我的手心。
在这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只好紧张地接过他的手机,颤抖地拨打我的号码,但电话里面立即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知道自己的手机是追不回来了,当时的心情就像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地压到头顶,都快从眼里下起雨来。
那男子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安慰道:“兄弟,别太难过,有些事情伤心是没用的,怪只怪那可恶的小偷,太……太……太可恶了!良心真是被狗吃了!”他的话语充满了温暖和关爱,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宽慰。
见我没说什么,那男子继续说道:“兄弟,真的别太伤心了,进来里面坐坐吧!”
面对这个姑且称之为熟悉的陌生人的邀请,这就好比前方突然路崩行人不得不改道一样。虽然我是不情愿进去的,但又不想辜负他的热情,况且《孟子》有云:“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于是,我有些违心地跟着他进了宿舍。
他的宿舍也是单间,比我的房间略大一些。进门正对着一扇窗,窗下是一个斑驳的书桌,一看就比这栋民房沧桑不少。书桌上下堆满了书,桌底只留双腿并拢方可塞入的狭小空间,所以,在此不是闻到浓浓“书香”,而是嗅到阵阵的“脚臭”。床在进门的右侧,床上堆着凌乱的被单,床沿上则摆着一叠衣服,其中一件红色的蕾丝内衣放在最上面,特别扎眼,就像一只野鹤立于鸡群之中。
那男子十分热情,他让我坐在书桌旁的凳子上,并为我倒了杯水,自己则在床上坐好,跟我仅有一米距离。在原本逼仄的空间,再加上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我第一次认真地观察了他的样貌。
他中等身材,一件灰色衬衫明显比他的体形大了两号,皱巴巴地挂在身上。一张胖乎乎的圆脸上,泛着油腻的红光,有点颠倒的八字眉下,嵌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在厚厚的眼镜下,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都说“距离产生美”,我们靠得如此近,看的都是对方的“丑”。他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闪烁着一丝诡秘的神色,咧嘴笑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
“我叫阿松,我是福建泉州人!”
“你是师大学生吗?”
“是的。”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呢?”
“我学法律!”
“你几岁了?”他的问题让我觉得自己像被查户口一样,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一个便衣警察。
“23岁!”虽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跟他聊些什么,却也一直像这样有问必答。只是答话越来越短,就像南美洲的萎缩蛙,它的蝌蚪时长达25厘米,但成蛙后身长却只有7厘米。
渐渐地,他的目光从刚才的上下打量,转为了定点聚焦——我看见他盯着我的眼睛,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直咽口水。
他一边抚弄着凌乱的头发,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杨伟,27岁,湖南XX人,是师大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年级研究生。我女朋友已经硕士毕业了,现在师大附中教英语,她每天晚上8点左右才回来。”
听他这样介绍,原来我们居然是校友,当时我紧绷的心情渐渐舒缓了下来。没想到,眼前这个仍在上学且其貌不扬的杨伟,竟然交到一个已经硕士毕业又上班赚钱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我曾碰见几次,长得端庄秀丽,样子还有点像袁泉。
杨“伟”真是一号“软”男,艳福不浅!
想到这里,我对他投以崇拜的眼光。这种崇拜很复杂:除了崇拜其“人不可貌相”的研究生身份外,更崇拜其颠覆性的伟大逆袭,竟凭一己之力证明了“痴人说梦”的可能性。
我的心情越来越放松,目光也不再像刚进来时那样僵硬与呆板。我注意到他书桌上摆着一本《中国古典文献学》。
当时,我主动开口说:“伟哥,虽然我学的是法律,但我对文学也很感兴趣,希望以后能够多多向你学习!”
杨伟笑嘻嘻地说道:“别客气,以后互相学习哈!”只见他眼镜后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鼻毛嗖嗖从鼻孔里冲了出来,喧宾夺主地与我打招呼。
他的眼睛仿佛是两块潮湿的石头,一直在细致地观察着我,好像在搜寻着什么秘密。我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仿佛他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刃,随时可能切破我的表面,看到我的内心深处。
坐了15分钟左右,我们渐渐无话可谈,为了避免尴尬,我说:“伟哥,我得走了,下次再聊吧!”
“好的,下次喊你一起喝酒!”杨伟爽快地答应。
说完,他送我出门。回到宿舍后,我的心情再次跌入了谷底。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而且是狂风暴雨的那种。我知道,没有手机,这下彻底完了。阿梅与小强可以一如既往地联络着,而我与她,却要从此音信全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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