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仍然相信爱

第29章


苏允晰虽然平常总和她斗嘴,关键时刻还是向着她的,“他对不起姐姐,有错在先。”
  “年轻人,偶尔玩玩也没什么,你大哥二哥不也这样,你嫂子们不是都挺好。”
  “…”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如果不能专一,那样爱情一文不值,弃之如敝屣。
  苏向航最后才开口,“允晗,当初你就该想清楚,当初已经草率的结了婚,现在就不应该再草率的离婚,这是大事情。”他是在乎女儿的,他已经看出女儿对于佑江并非无情,只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像极了叶惠,叶惠啊,要是你,你会不会同意?
  得知了众人的态度,苏允晗心中悲伤,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婚姻,自由的枷锁。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还没有跳出这个坑,就有人在这上面填土。
  到银行填写完支票,将房款连着装修费转到车驰的账户,出来上了车,明晃晃的刀子就这比上了自己。
  “乖乖开车,不许喊!”
  绑架?
  三年前的被绳索勒出的疼痛如毒蛇般从冰冷黝黑的潭底钻出,吐着冰凉的芯子,滑逼而来。
  “你劫错人了。”  
  那人有些僵硬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孩,为什么在路灯的阴影下会有如此阴冷而不是害怕的表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已经随着车体的严重撞击而急剧前倾,他在一瞬间脑海中只闪出一个成语——同归于尽,玻璃前窗已经碎了。
  苏允晗昏迷前,看到了一片血红的世界,像极了凤凰山上漫山遍野的红色杜鹃花,浓郁艳丽,仿佛极尽生命。
  路上不多的行人都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只见一辆好好的车,像是着了魔一般,猛然一加油门就朝桥墩撞去,就那么砰地一声,车子的前窗碎了,车头变了形。
  淙淙而出的血液,给车子的碎裂的前窗玻璃喷了一抹深红,像一朵红艳的鸢尾花,控诉世事的荒唐。
  苏家的人赶到医院,“中度的脑震荡外加小腿粉碎性骨折,最重的是脖子上的那道刀伤,再深一些就会没命的。”
  大家吊起的心被揪住了的疼。
  看了警察的笔录,众人连连后怕:苏允晗这是不要命了。离婚这件事,还是按她自己的意思吧,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陈队长在走廊里给于佑江打电话:“你这个老婆真是了不得,就这么撞上去,真是敢拼命啊!”
  “你说什么?” 
  听着电话那头噪杂的声音,陈队长心中感叹:于大少真是行,老婆都这样了,还能花天酒地。这联姻质量都不咋高啊!幸亏自己家里没有逼他。
  “你不知道?”没人通知他?
  “苏允晗到底出什么事了?”听不到答复,声音有些急了。
  “难道你不知道,她出车祸了。”陈队长还想再说什么,于佑江已经听不见众人的询问,起身冲了出去。
  银白色的车子在街道上风驰电掣,连闯几个红灯,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急不可耐。
  救助护士问了病房号,推开门,只有苏允晗一个人,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小腿也吊起来打着石膏,一股酸涩涌入眼眶,让他几乎潸然泪下。
  真打算着如何开口,苏允晗已经睁开眼睛看向他,忙上前走两步。
  “我们离婚吧!” 生死刹那,苏允晗不想象母亲那样,只能拿着还没有生效的离婚协议离开,她要自由。
  本来兴奋忐忑的脚就这样僵在那里。 
  离婚?闯了两个红灯,匆忙赶来,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离婚!
  于佑江冷笑,自己火急火燎的赶来,就为了听这三个字,还真他妈是悲哀,于佑江脸上冰雪凝聚,俊脸似笑非笑,“行啊!”离就离,这世界谁离了谁都活得了。
  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自己的心仿佛浸在了还带冰碴的冷水里。
  躺在医院这几天,江明琳宋方卓他们几乎是天天来报道。苏家人也全家总动员,生怕她有什么委屈的地方。苏允嘉告诉她爷爷已经松了口,于晨菲来看过苏允晗告诉她于佑江给禁足了,表情也有些难过,想劝也不知怎么劝。
  
                  离婚
  于家三楼的一间房子里,刘曼珍这几天因为儿子的事焦头烂额,父亲儿子两头忙着劝,已经有些疲惫。她心疼地看着望着倔强的儿子:“小江啊,你把你爸快气死了,你怎么这么倔呀…”
  于佑江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既然苏允晗想要离婚,由她提出来,以父亲极好面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于家这边他来提才是最好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想再让苏允晗卷进来面对父亲的顽固的责难中。
  “妈,别的事都好说,这件事我必须…坚持。”
  “你们…”刘曼珍留下一长串叹息.
  这天午后,天气很好,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一朵朵一团团,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房里很明亮。江明琳刚走,刘曼珍就来了。
  “妈,您来了?快坐。”
  “允晗呀,好些了吗?”
  “嗯,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妈想和你谈谈。”
  还不到四点,草坪上坐着一对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自然,那是他们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是一个不被打扰的世界。
  “我们感情太浅,分手是早晚的事。”不想追究谁对谁错,谁爱上了谁,谁又负了谁。
  “允晗,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谈的,但无论如何,那都不会是他的真心话。他看上去满不在乎,其实性子最像我,太倔强,不愿低头。”
  刘曼珍默默看了她好一会儿,疼惜而又无奈。“季森的意思是让他向你道歉,两个人好好谈谈,可他死活不同意,非要离婚,季森就把他关了起来,他现在没办法来看你。”
  她知道要让雷厉风行的于季森同意这桩婚事有多么不容易,儿子玩可以,但决不能做出有损家族颜面的事。曾经有个女人为于佑江闹得要死要活,结果被送进了安定医院呆了一年。
  “你们两个的事,他和他父亲头一次吵得这么厉害…”
  “妈,对不起。”
  “小江很在乎你,他很爱你,那种程度,你想不到…”
  是吗? 苏允晗觉得脑海空荡荡的,她无法回答。她能感觉到自己别过头去时眼睛里隐忍的泪光。
  苏允晗的上本来就不重,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星期就出院了,苏家的人自然是不敢让她再开车,她也是很配合,老老实实回苏家住着。日子看似在平静中度过,只是心中总想压着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
  这天,苏允晗接到于佑江的电话,事情果然到了结束的时刻了吗?
  于佑江坐在车上,看到她朝这边走来,便熄灭了手上的烟,下了车。苏允晗不知道眼前的人这次约她见面的目的,因为他是永远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要去什么地方?” 
  于佑江没有作声,他沉默了半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发动起车子。
  “去民政局,东西我都带了。”
  “爸爸同意了。”
  “嗯。”
  明明开着空调,车里的空气还是如浆糊一般,滞住了。良久,才听到苏允晗的声音,“谢谢你!”  
  于佑江苦笑,“为什么要说谢呢?这本来就没什么好谢的,你都这么坚决了,我也没什么理由再死缠烂打了吧。” 
  苏允晗看着窗外,保持着沉默,身体僵直。
  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于佑江想了很多,从相遇到结婚再到今天,曾经的甜蜜美好变成了一路的拥有,猜忌不安都变成了经久不息的咒语。
  长此下去,终有一天会互相埋怨。毕竟他们的感情始于婚姻。准确地说,自己早已爱上她这回事,并不能掩盖苏允晗不爱他这个事实,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
  她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眼里已有了泪光,不知是不是被分手的淡淡忧伤所感染。
  从民政局出来,外面阳光大好。
  于佑江看了看手中的小本,“这绿色的就是不如红色的好看!”他抬起头,对苏允晗说:“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在这附近。”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笼在一层淡淡的烟雾里。“苏允晗,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我们之间弄得一团糟,是不是我的错?”
  苏允晗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说不清。”她美丽的脸显得黯淡无光。
  于佑江不知道该接下来再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紧了紧拳头,跟苏允晗挥手道别,“那我先走了。”
  站在路口,她的心口一阵冰凉,竟不知此刻该何去何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却虚掩着一丝悲伤,一种被遗忘遗弃的孤独让她有气无力不能释怀。
  银白色的车疾驰在道路上,路边的风景一闪而过,于佑江想起了一起他们上班的日子,那时,早上于佑江载着她去上班,中午一起去餐厅,然后然后晚上回家的日子,在花园里里帮骨头洗澡…那些记忆忽明忽灭,如同夏日午后的小憩舒适幸福,让人易于满足。
  他低下头,脸上不禁泛起微笑,这些记忆,如同那块蛋奶酥配以西西里的阿月浑子,吃后会让人感觉全身轻飘,迷失在午后的闲逸里不能自拔。
  一直以来,他都想让她的笑容如法国西海岸的阳光般明媚温暖。是的,自己很早以前已爱上了苏允晗,只是她一直没有爱上他。
  现在,她要离开,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留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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