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三反常的一把攥住我的手,低声道,“别说话,阴行的人见钱眼开,王云愿意出这么多钱来平事儿,这事儿怕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心底感觉很憋屈!
这什么都还没查到呢,王云拿钱就摆平了?
早知道是这样,那我之前忙活这么久,是为了啥......
这时,王云见众人有所动容,声音都大了几分,“各位,这事儿是我的错,我给你们每人赔一千五!”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谁也没了异议。
大家来这儿为的就是赚钱,现在活儿还没干,钱就已经到手了,甚至还比平时多,这还能说啥?
那自然是接受呗。
王云长长松了口气,连忙叫人送来现金,挨个给人分发,一直到轮到我们的时候,他目光阴毒的盯着罗老三,小声道,“老三儿,我把你当朋友,你指示这小畜生对付我,就是这么对我的?”
罗老三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眯着眼睛道,“王云啊,我也把你当朋友啊,可惜你小子要的不是我这个朋友,而是我的命啊......!”
“呵呵...”王云冷笑了一声,点出三千块钱塞到了罗老三的手里,语气不善道,“咱俩走着瞧!”
罗老三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脸色添上了一丝凝重,扯着嗓子就朝着人群喊道,“各位,这钱是赔了,可尸体该怎么办?”
“这尸可还没缝啊,咱们既然来了,也收了钱,就要把人主家的事儿办好,你们说对不对?”
在场的众人还沉浸在拿到钱的喜悦中,被罗老三这么一带节奏,立马连声说“好!”
王云身子一踉跄,阴狠的扫了一眼罗老三,犹豫了半天,始终没说出话来。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这种情况,只要能平息所有人的怒火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提出异议,“咱们阴行十八脉,会缝尸的只有缝尸匠,这快要入殓了,再去找缝尸匠的话,怕是有点太晚了吧!”
罗老三见有人提了出来,立马揪着我的衣服走到人群中央,“各位同行,不瞒各位,这小子是我带来的,别看他年纪小,可他继承了缝尸这一脉的绝学!”
众人目露疑光的盯着我。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身子微颤,十分难受。
“站直咯!”罗老三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句,又笑着抬头朝着周围的同行解释道,“这小子是陈家村,陈青山的孙子,各位不相信他,总不能不相信陈青山吧?”
“嗯.....这倒是,老陈这人我合作过几次,比较信得过。”人群中有人低语一句,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
爷爷干了这么多年的缝尸人,不说名声在外,至少在行里也是被众人熟知!
尤其是在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一旦有什么消息,那是经常被村口的大爷大妈挂在嘴边,这就导致就算是没见过他的人,也经常能听到他这人的事迹!
周师傅这时站出来打了个圆场,“那就这么定了,这孩子既然是陈青山的孙子,想必这一身缝尸的本事也不落多少,就让他来干这活儿吧,同时啊......咱们也看看老陈家的本事!”
有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托底,所有人都没了异议。
就连王云也没法儿做出改变,毕竟才刚平息下众人的怒火,要是这个时候站出来唱反调,怕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在一种人的哄闹中,我重新来到了摆放尸体的屋子里。
罗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嘱托道,“陈酒,这尸好好缝,这么多人可看着呢,别出了乱子!”
“要是缝好了,你小子算是在行里扬名了,以后不愁没活儿干!”
经他这么一说,我心底涌起一阵激动。
干阴行最怕的就是没活儿干!
那个年代,没活干就只能种地,看着身边叔叔婶婶种了一辈子地的我,怎么可能愿意再回去干这个。
没有丝毫犹豫,我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一众人挨个走进屋子里,老实的站在墙边,或者搬来椅子蹲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我。
见他们这幅举动,我也不惊讶,毕竟爷爷生前就说过,阴行里会出现一种奇特的展现手艺的方式!
这叫做“评技!”
出活的时候,其他同行会在旁边看着那人,展示自己的独门手艺,就像是练武的在台上表演一样,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成功了就扬名,失败了......那就毁了名声,后半辈子想要在阴行混出名堂,很难很难!
初出茅庐的我,还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被这么多人盯着,一时有些不然,就连手脚都开始抖了起来。
王云见状,趁机讥讽了一句,“小子,可别辱了你爷爷的名头,陈青山那些年缝尸的手艺可是一绝,别到了你这儿就断了!”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把舌头割了。”罗老三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朝着我说道,“陈酒,正常缝就行,别想太多。”
“要是失手了,可有这么多前辈给你撑着,别慌!”
王云被怼得脸色涨红,嘴巴一张一合,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不得不说罗老三对我是真的很好。
平时无论是在任何方面都会护着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有的时候我也很好奇,他究竟是因为对爷爷的思念,还是因为什么,才会对我这么好......
酝酿了半晌,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四周拱手道,“各位前辈,晚辈陈酒,献丑了,缝尸一脉的规矩,在开始后不能说话,不能随意走动,免得惊扰了逝者,还请多多包涵!”
阴行十八脉,脉脉不相同,为了避免缝尸的时候他们无意做出惊扰逝者的举动,我只能提前知会一声。
众人齐齐点头,同声道,“开始吧。”
我点头回应,关上房门,隔绝阳光直射进屋子里,点燃阴香磕了三个响头,再将香插进糯米碗中。
按照规矩又用黑布蒙上眼睛,摇着铃铛,唱着缝尸咒,“缝阳尸,送阴人,阎王小鬼莫要拦......”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却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幽声!
他说,“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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