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伤：明天再见

    “为什么？”那个休息室从来就没有用过，至少我来的那段时间是。
    “去。”他低吼一声，叫我一惊，这个男人很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而我，只能顺从。而心底又给他添加了一个绰号，大沙猪。
    我推开门，却是一件十平米左右的休息室，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一米见长的流理台。台上，自然是咖啡机。我认命的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果然是想压榨我的手艺。
    “安总，咖啡豆在哪里？”我四下寻找，终究未能找到只能开口。
    “这里。”他靠着门，手上拿着一包未拆封的咖啡豆，半眯着眼看着我。
你 不该生气的 (3)
我白了一眼接过，看来他早已经预谋很久，不满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烟，“你抽烟？”
    “偶尔。”他进来掐掉烟，“抱歉。”
    “为什么道歉？”我哼哼，开始磨豆子。
    “你知道。”他神色有些怪异。
    “我不知道，安先生。”我没好气，“我怎能了解伟大的你，在想什么呢？”
    “是吗？”他歪着头研究我。
    “我脸上没有痘痘，也没有整容，所以，没有什么可观性。”
    “我为我的生气而道歉。”他趴在台子上看我研磨。
    “你生气？”我冷笑，“你有生气的立场吗？”
    “虽然你说的很伤人。”他侧着脸，看着我，一副委屈的样子，“但，我却是因为没有立场才生气。”
    我望着他，看来，关于那个约定，我们确实要好好谈一谈，“我们也许谈谈。”
    “谈什么？”微微挑起俊眉，不认同我的提议。
    “是吗？”我将磨好的咖啡豆慢慢加入壶中，“我想，你应该有时间。”
    “或许。”他突然懒散起来，拿起遥控器，将半开的窗帘开启，“你喜欢的阳光。”
    “谢谢。”我抖了抖脸颊，这个男人，真的很弱智的说。
安晓晨你真的很讨人嫌 (1)
“七年里，你到底学了多少手艺？”安晓晨端着咖啡，慢慢品尝。
    “你不是早有听说吗？”我低垂双眉，收拾器皿。
    “可是我很好奇，那么多你如何都能学的通透？”他晃了晃杯子，任由咖啡的醇香在空中飘散。
    “我学艺不精。”
    “但却能算得上上乘。”他很中肯的点评，“譬如这咖啡。”
    “多谢夸奖。”天分吗？我想应该不是。
    “你想和我谈什么？”我以为他又会继续八卦下去，却开始切入正题。
    “我见过了高彤。”稍微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眼，“只是偶遇。”
    “然后？”
    “然后知道了你的过去。”我拿起自己的一杯。
    “你想听我说什么？”
    “也许。”我侧了侧头，“今天太阳真好。”
    “你不会跟我说，人生总是光明的吧？”他嗤笑。
    “恩？光明？”我掉转头看了看他，“你确实提醒了我。”
    “我的咖啡喝完了。”
    “恩？”我错愕的见他带着善意的微笑，迅速拿走了我手中的杯子。
    “喂，这是我的。”又来？
    “你要么再煮一杯，要么就和开水。”他已经迅速的喝下一口，以示占有，“啊，对了，我已经提前送了你一箱的杯子。”
    “这是苦难生活的后遗症吗？”难到时因为年少时被剥夺了少年时的快乐，以至于现在这个把年纪间歇回归，很自觉的收回那个已经用完的杯子继续清洗，“不要告诉我的更年期提前到来。”
    “都不是。”他捧着杯子，忽然眼神忧伤起来，像漂浮的很远，“若果你有一个自闭的妹妹，你便能理解我的处境。”
    “不好意思，要德从小非常聪明。他只会对我暂时性失明，从而导致暂时性失语症。”我将杯子收好，既然要谈事，还是端正些态度好，“所以非常抱歉，我此生无法体会到你的处境，除非要德暂时性失忆。不过，我想，这个会很困难。”
    “恩，确实。”他附和我的话。
    “好。”我冲着他笑了一下。“既然你也明白刚刚那个问题实施的可能性比较低的现象，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些现实的，棘手的，正在发生的事情呢？”
    “请说？”
    “关于我们的那个。。。。。。”正在我盘算着好好商谈一番的时候，他的电话好死不活的想起来了。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讲电话，先是站着，然后站着，在阳台边依着，最后竟然完全忽视我的存在倒在床上了。而从头到尾，他不过是简单的几个音节发音，像“恩”，“啊”，“哦”。我开始后悔今天来跟他说这个话题，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我今天的决定完全是一个错误。
安晓晨你真的很讨人嫌 (2)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的妹妹。”他坐在床上，一脸笑意，这是肯定绝对发自内心的笑意，诚恳满足，“之前你说我们什么？”
    “我想，我们今天并不适合谈任何一个话题。”我将他刚刚放下的杯子倒掉，不会理他的怒目。
    “喂，你干什么？”他冲到水池前，一脸惋惜，“我还没有喝完，好不好，朱大小姐。”
    “容我纠正一下。”我肃起脸，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一定是因为年幼时心灵受过严重的摧残才变成今天这种样子。“第一，我是朱二小姐，朱大小姐另有其人。”
    “好，第二呢？”他还是久久不愿收回对着空无咖啡痕迹的水池哀叹。
    “第二，咖啡凉了。”
    “什么凉了？”他瞪视我，“朱大，不，朱二小姐，现在是炎夏，三十好几度，你竟然说咖啡冷了？”
    “那是因为你的心热了。”我坦言，“而我的咖啡，却正慢慢的凉去。对我温度合适，对你恐怕就是凉了。”
    “所以？”他终于放弃了刚刚的执念，可惜的眼神貌似在控诉我刚刚的残忍，叫我心中突然有些开心。
    “所以还是说一说关于我们的约定。”我在他对面坐下，“你知道那个约定我只能给你一年。”
    “所以？”阴鸷的眼神并没有出现，还是一副阳光。
    “多了我不能给你。而其，三十之前无论我们进展到什么地步，都必须切断。你能接受吗？”
    “恩。”他倒像是自言自语。
    “对于那个一年，虽然我很期待。”这一刻选择坦白，“我也希望一定能实现。但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也许，朱雀的提议你可以考虑？”
    “是吗？”他终究是站在她那一边吗？“推翻家族的种种制度。不要忘记了，所以东西存在都是有它存在的原因，特别是我们这种大家族。更何况，你能保证，朱雀站到了那个位置，能像现在所说的一样吗？我想，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
    “所以有危险的事情你从来都不做，不是吗？”他像是探究更像是嘲笑。
    “确实是。”我点头。
    “那么，我呢？”
    “至少目前不是。”我笑，“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会。。。。。。。”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知道就不该问。”我欣赏的看这他，“你的心脏足够强大吗？”
    “既然如此。”他晃了晃，“为何我们不提前约定的时间？”
    “情况不允许。”我还是笑，“何况，过早实现约定，我想我们彼此都没有那个承受能力。”
    “你是怕朱雀？”
安晓晨你真的很讨人嫌 (3)
“不。”我继续笑，忽然眼神一紧，“我怕得不到我的自由。任何跟自由相比，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
    看了眼他，“你不需要尝试，因为，这个答案不可能改变。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阳光吗？”
    “温暖？”
    “暖暖的，却伤眼睛。”我走到阳光下，“可这种感觉和真实，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着。即便疼痛却很温暖，但，在朱家，阳光我都觉得缺少温度。”
    “既然你需要自由，那么，婚姻的自由你就那么放弃吗？”他站在我的对面，隔着阳光。
    “人不能太贪心。”我抱胸，“事情总是要分清主次。”
    “你确保结婚之后能够依旧自由？如果和现在一样呢？”他质疑。
    “我不能保证我可以说服姥姥，但，”我轻笑，“我想我可以说服那个人。”
    “凭什么？”他挑眉，一脸的不置信。
    “就凭我是朱朱。”我歪着头眯着眼看他，“怎么样，你的心脏够强大吗？”
    他不语的看着我，我慢慢的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