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群英传

    第十九回：孟宪反攻三战三捷；黄蓉料敌四猜四中
    上回说到黄蓉建议宋军仿效东汉末年周瑜火烧赤壁故事，两面夹击，火烧蒙古军，致使蒙古军腹背受敌，宋军大获全胜，蒙古军被迫北撤一百里。
    孟宪见宋师初获大捷，心下大喜，便命手下将帅帐移到北岸。斯时天色微明，晨曦初现。便命人擂鼓升帐，欲趁得胜之师，追歼顽敌。
    黄蓉让耶律齐集结丐帮群雄，经此一役，丐帮弟子折了十余人，参战群雄皆有轻伤，所幸并无大碍。正欲加额庆幸，却听得战鼓齐鸣，竟是进攻战鼓，不觉讶然，惊道：“不好！孟元帅欲率得胜之师追歼残敌。”忙派耶律齐前去帅帐，劝阻道：
    “大帅，穷寇莫追，更何况蒙古兵退走与当年曹操败退不同。当年曹操兵败如山倒，孙吴联军才能取得最后胜利，而且还差一点取下了曹操的人头。而蒙古兵后退颇有法度，追赶他会肯定会无功而返，极有可能误中埋伏。我军宜静观其变，方可无虞。”
    孟宪闻言甚善，果然命令士兵原地休息，驻扎下来。
    第二日，探子来报，蒙古兵在随州设伏，见我军没有中计，悻悻而归。孟宪暗叫庆幸：我军如果追击，就会陷入蒙古军的埋伏，后果难以预料。
    孟宪急令耶律齐到帅帐议事，问道：
    “我军初胜，挫其锐气，然敌军势力仍很猖獗，为今之计，计将安出？”
    耶律齐皱眉道:
    “某等接丐帮弟子来报，蒙古兵已分兵三处驻扎，互为犄角，一时之间恐难易与。”
    孟宪沉吟一会儿，说道：
    “吾欲分兵击之，不知帮主尊意如何？”
    耶律齐支支吾吾，道：
    “这个……，容某再去思考思考，再来禀告。”说完告辞而去。
    孟宪颇为惊疑，心想，这个耶律帮主，有什么话总是不能一时回答，回到他的帐内以后就能机谋百出，料敌如神。难道丐帮里还隐藏有高人？
    他看见耶律齐出帐后，自己也跟着走出帐来，背着双手装作看天色赏风景的样子，观察耶律齐的行踪。见耶律齐钻进了一个营帐，不一会儿，兴冲冲地走出来，看见主帅在帐外，走过来，施礼后，附耳说道：
    “我军目前不能分兵进击，蒙古兵分三处驻扎，实乃诱我深入。如果分兵进击，就会中敌诡计，不如让我军静观其变，敌人见我军不动，两日之内，敌人就会前来挑战，主帅现在只宜坚守。”
    孟宪笑了笑，道：
    “我军姑且休整一天，看看您料敌如何。”
    第二天拂晓，果听见三声炮响，三路蒙古军如潮水般涌将而来，离宋军营盘五百米开外摆好阵势。“张”字帅旗迎风飞舞，一看就知道是张柔亲自领兵前来挑战。
    宋军在孟宪的率领下，三声炮响，在营门外摆开阵势，列阵相迎。
    张柔看见宋军甲胄鲜明，枪戟如林，人人斗志昂扬，个个精神饱满，列阵颇有法度，暗自心惊。挥鞭一指，对部下道：
    “谁去打头阵！”
    张柔身边的一个千夫长提着大刀跃马而出，咿哩哇啦地叫道：
    “该死的宋军，敢烧老夫的帐篷，还不下马投降，免得污我宝刀。”
    孟宪戟指骂道：
    “谁去取这位番将的项上人头？”
    孟宪的副将赵齐叫道：
    “末将愿往！”
    正拔马欲出，只见一个少年将军早已忍耐不住，骑着火红战马，如一团火焰，冲入阵中，更不答言，与番将交战在一起。
    这位少年将军就是郭破虏，他使出杨家枪法，左冲右突，与那个番将斗得旗鼓相当。双方斗了不下一百回合，郭破虏假装力怯，拨马欲归。那千夫长正斗得欢，岂肯就此罢手，迳从后面急追而来。张柔急欲鸣金收兵，只见郭破虏奋起神威，大吼一声，挺枪回来，直刺中宫。这一招正是杨家枪法之中的厉害招数“回马枪”。那番将见来势凶猛，急忙用刀来格。郭破虏的银枪快如闪电，早在番将胸前搠了一个窟窿，抽了回来。那番将的大刀收势不及，格在坐骑的脖子上。那马吃痛，脚步一颠，急窜向前。郭破虏左手握枪，右手拍出“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个千夫长的后背上。那千夫长哪里经受得住这两下致命一击，鲜血狂喷而出，早已魂归西土。那马驮着他的尸体，急奔进入蒙古军中，郭破虏拨马欲追。郭靖见状，急忙喊道：
    “破虏别追！”
    郭靖情急之下发出的这一声，不啻一个炸雷，两军的战马具都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郭破虏勒住战马，回归队中。
    张柔急令鸣金收兵，孟宪也不追赶，也命令宋军回营。
    郭破虏获胜，宋军大胜回营，是夜，孟宪在帅帐大宴群雄，延郭破虏上座，对他挥掌杀敌大加赞赏，端起一杯酒，对郭破虏道：
    “郭将军有乃父雄风，斩敌在举手之间，将军年少英勇，待本帅禀报朝廷，给将军记功。”
    郭破虏笑了笑，高兴地说道：
    “蒙古寇边，我大宋子民精忠报国，理所当然。只愿杀退敌军，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吾愿足矣。”
    孟宪叹息地说道：
    “汝父忠君为国，想不到给奸人陷害，如果令尊见将军如此雄风，九泉之下，定感欣慰。”
    郭破虏尴尬地笑了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孟宪又道：
    “今日将军正欲乘胜追击，被人唤回，呼唤将军的声音有如龙吟虎啸，想不到丐帮中有如此英雄了得之人物，耶律齐帮主怎么未给引见？”
    耶律齐躬身道：
    “丐帮弟子以乞讨为生，俗话说‘讨饭三年，懒做皇帝。’这些人都是一些对功名利禄看得很淡的化外之人，不喜官场礼节。只是看不惯蒙古军队杀人如草芥，这才愤然投军，其忠义之心，让人感怀。”
    孟宪叹息了良久。这时，一个丐帮弟子进来，对耶律齐耳语了几句，退了出去。
    耶律齐闻言，站起来道：
    “主帅，今日蒙古军战败，今晚一定会来偷袭，敬请主帅早作安排。”
    众人哂笑道：
    “这也未免过于小心了。今晚月朗星明，蒙古兵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偷袭。”
    孟宪摆手止道：
    “大家不要轻敌，耶律帮主之言，颇有道理。”
    说完，急命撤下酒菜，分派众将如此如此埋伏。
    深夜时分，月光淡淡，果然有一队蒙古军偷偷地掩杀过来，来到宋营，见灯火明灭不定，便在营旁放起火来。骂道：
    “南方蛮子烧我们的战船，我们今晚也来烧死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放火后的蒙古兵得意忘形，接着鼓噪而进，冲进营帐。却见宋兵踪影皆无，情知中计，急忙退出，埋伏在两边的宋兵万箭齐发，偷袭的蒙古军队没料到宋兵早有防备，情急之中，惊惶失措，互相践踏，兵丁死伤过半。
    领队的蒙古将领寄希望于后面的接应部队，谁知接应部队也中了孟宪安排的埋伏，战不数合，丢下几具尸体，不敢恋战，仓皇退走。只是苦了这支偷袭的蒙古兵，久候救兵不至，死命杀出，丢盔弃甲，只剩下十几名蒙古骑兵得以逃脱。
    宋军得胜，纷纷齐赞耶律齐料事如神，让宋军免遭偷袭。
    孟宪升帐，道：
    “蒙古兵偷袭不成，必定向北退走。我们在后面追击，定获成功！”
    众将纷纷摩拳擦掌，无不请缨作战。孟宪对追击部队和接应部队都作了安排。
    刚刚分派已定，突然发现耶律齐没有在帅帐里，急命去传。
    耶律齐掀帘进来，欠身对孟宪道：
    “孟元帅，愚以为，蒙古军不会向北退走，肯定会向西东退走。我军只要在向西的险要之处埋下伏兵，定能将犯境蒙军一举成擒。”
    孟宪早已将众将做了安排，一听耶律齐的话，颇觉不可思议。要不是前面几次耶律齐都能料敌机先，孟宪准会不予理睬，此时见耶律齐如此阻拦，不觉踌躇起来。
    正是：乘胜追击敌计穷，四料四中出奇兵。究竟耶律齐如何分析得出蒙古军的退却方向，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