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归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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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白镇飞看过几个孩子的脑电图和其他检验单等病例资料，回到办公室，紧缩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在他二十几年的从医过程中，曾成功的诊断、医治不少脑外科及脑神经方面的疑难杂症，今天却让他觉得无从下手。
    五个孩子的病症一模一样，从外表看像昏迷或熟睡，但是从脑电图的曲线看，他们的大脑活动比清醒的时候和做噩梦的时候还活跃，根据以往的临床病例分析，他们的眼球有时在动，所以他们更像做梦，可是做梦的人都可以被唤醒，但是他们却醒不过来。脑电图异常处表现为两方面，一是在正常的波形之间突然出现频率加快的迹象，那迹象瞬间消失，时间很短，因波形分辨率较低，他看不清楚，不仔细看会以为仪器的打印机出了故障。二是五个人脑电波的振幅也就是强度比常人高出很多，在以往的病例中没有发现类似现象，他感到很迷茫，难道是什么高强度电场或磁场干扰？真的和那些影碟有关？
    忽然，白镇飞想起一个人来，那是他的大学同学东方初阳。
    他的大学同学东方初阳，是百隆医学院的脑神经教授，他原来是一个生物物理学博士，后来专攻脑神经学科，前年他曾经提出一个假说，并正在写一篇论文，论文的名字是“脑电波干涉与联想式创造次生波现象分析①”，同行们把它定义为“东方假说”，后来人们每每谈及他，都直接称呼他为“东方初阳”。他的论文是根据多年调查研究和临床病例及病理分析而写，现在还没有完成，至于假说的详细论述，白镇飞自然不清楚。
    是不是“东方假说”的一个特例，波形幅度提高是“联想式创造次生”吗？
    白镇飞决定给东方初阳打个电话，因为他觉得他被挡在了这个难题的门前，还有另一点，他怕错过几个孩子的最佳治疗时间。
    他抄起电话，刚要拨号，他又停住了。等再做一次脑电波，亲自看看再打，那样自己会说得更清楚一点。
    下午一点半，护士把脑电图设备搬到了病房，白院长亲自给五个孩子做脑电图观测，他观测的非常细致，他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那频率密集区在屏幕上一闪即过，不集中精力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他得到的结果和前面的几乎相同。他把昨夜的脑电图和现在的脑电图认真地进行了一下比对，发觉那种瞬间的频率升高迹象略有减弱，看来是在衰减，减弱的速度很慢。脑电波的强度也在减小，但仍高处正常人很多。
    是什么使他们的脑电波向正常情况恢复呢？药物还是环境？
    不会是药物，因为他们注射的是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还有……，那么是环境？他不敢肯定。
    院长白镇飞问了一下孩子在谁家发现的，丁媛说是祝志发家，说完她把祝志发夫妇叫道近前。
    白镇飞问：“祝先生，你家里除了正常的家用电器，还用别的特殊电器吗？”
    祝志发答道：“冰箱、彩电、DVD、微波炉、洗衣机，还有孩子用的MP3等，其他没有什么了。”
    白镇飞又问“你家里有从医的吗？”
    祝志发答：“没有。”
    “在这之前，孩子有没有去过特殊的地方。”白镇飞问了这句话觉得不妥，“特殊”的地方，什么是特殊的地方，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古墓？传染病流行之地？化工厂？农药厂？想到这他又补充一句：“比如化工厂农药厂之类的地方。”
    “不会，这些天，他们五个不是挨家转，就是去镇里的网吧。”
    “好吧，就到这，我晚上再来做一次脑电图测试，不过你们放心，他们的情况在转好。”
    那几个家长都不是从医的，对脑电波一事根本不了解，总想知道脑电波图上那些曲线怎样解释，它们和孩子的病症有什么关系。
    丁媛拿起了一张脑电波图形，对那几个家长说：“我们每个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要消耗身体的能量，有时消耗量比体力劳动都大，人体存在磁场，就像我们都学过的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一样，磁能生电，前提必须是磁场的改变，我们思考问题时都会使磁场改变，它变化的大小与问题的复杂程度有关，因为人体磁场改变的作用，使身体产生生物电流，大脑也是一样，随着电流的流动，就形成一些脉动的电压，这种现象就是脑电波的成因。”
    丁媛看了看时间又说：“你们看这张图的波形，它的频率略高，和同样类别的人在这种状态下不同，简单地说吧，脑电波一般被分为四种波形，分别是δ波、θ波、α波、β波，频率每秒在1－3次的是δ波，婴儿一般呈这种现象，频率每秒在4－7次为θ波，一般人情绪不好和压抑感特别强烈的时候出现，估计几个孩子的脑电波多半有这种情况，频率每秒在8－13次为α波，它是人在清醒状态较为明显的节律，频率每秒在14－30次是β波，多半是人们紧张和激动时产生的。本来做梦时应该是慢节律，但是现在的孩子们的脑电波节律偏高。好了，等孩子们好了，我再和你们讲，我去找一下白院长。”
    白镇飞回到办公室后，独自思考了几分钟，就准备拨通东方初阳的电话。
    这时，她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
    丁媛手里拿了一张影碟碟片走了进来。
    “做吧。”白镇飞示意丁媛坐下。
    丁媛没有坐，而是来到白镇飞的办公桌对面站在那里。
    “白院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
    “什么事？”
    “我们上午查看了影碟，发觉其中一张影碟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像，而且还能正常播放，在发现五个孩子的时候，这个影碟在碟仓里，我以前听说过什么诅咒的事情，你看有没有可能是……”
    “你在怀疑这个空白影碟？”院长白镇飞说完，从丁媛手里接过影碟，看见封面空空的无任何标记，他又抽出碟片，上面也没有标记。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把它的内容清洗掉了？”丁媛本不想说，但还是说出了口。
    “清洗掉，为什么？”白镇飞不解。
    丁媛说：“我是猜猜，您看，这件事要不要警方插手。”
    “那个孩子家有强行入室的痕迹吗？”
    “没有。”
    “这样吧，因为五个孩子都没有中毒迹象，而且又有减轻的趋势，我想你可以向警方咨询一下有关影碟的事情，如果他们认为有必要，你和其他几个家长商量一下，可以报案。如果不需报案，你也要好好保存这个碟片，可能对我们有用。”
    “你看，白院长，因为您是资深专家，尤其在神经学方面，所以才求你分析一下，那不好意思，谢谢了。”
    丁媛走后，白镇飞陷入了冥想之中……
    鬼神、诅咒这些东西，似是而非，究竟该信不该信，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理出个头绪，尤其是神经病症的患者中，经常出现这类关乎神鬼之类的事情，而往往有些现象在医学领域和科学领域始终也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论根据，所以白镇飞自从走进这行，就经常被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困扰，有时他想证明什么，但是他的理论只限于临床的脑外科和神经学，而鬼神之类的说法包含的内容太多，涉及的范围太广，从宗教、神学、易经、八卦到物理、化学、心理学等等，三大科学范畴无不涉及，不是谁随随便便可以为之。
    因为丁媛刚才拿来了碟片，又描述了关于碟片的事情，白镇飞暂时打消了给同学东方初阳打电话的念头，他认为五个孩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他们在好转。但是使他们好转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真的会是什么魔鬼的诅咒，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丁媛是学中医的，在一些常见的临床慢性病方面，她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她多年在中医理气通络方面下了不少功夫，也研究试制过几个偏方，对治疗高血压、痛风、脉管炎以及阴阳虚火等顽固性病症有较好的疗效，像这五个孩子的病症，她和白院长一样没有见过，虽然孩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仍是一脸茫然。
    她从院长那里回来之后，和五个孩子的家长商量一下，觉得没有必要报警，咨询一下也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丁媛觉得有些眩晕，就被钟宇刚强行带回家里睡觉去了。因为要二十四小时陪护，另外四个家长也进行了分工，孩子的妈妈留下值白天班，爸爸回家睡觉准备值晚班。
    病房里剩下四个孩子的妈妈，他们互相询问了孩子们这几天的举止言谈还有情绪等等，都没有什么反常现象。
    看着孩子静静地倒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几个母亲都有流泪的冲动，当然，这种冲动不是主观蓄意的结果，而是内心情感的交织，血肉相连的脉动，灵魂深处的焦迫而自然迸发的。这就是母爱的一种表现形式。
    大爱如天。人们对天的崇拜也是对自身的崇拜，天是自然永恒的生命，爱的行为是短暂的，但是爱的力量、爱的光忙、爱的内涵是永恒的。
    下午五点，丁媛总算恢复了体力，来到病房。
    护士把仪器搬进病房，白镇飞院长在一次亲自为五个孩子做脑电波检查，检查的结果较之中午又有所改善，而且看得出那些异常现象消失的速度加快。
    ①这是笔者根据一些生活现象而假想的一种说法，此种说法和围绕其中的叙述不一定符合医学理论，望读者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