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是缝给姑姑肚子里的小弟弟的吗?”拿起摆在一边已经缝制好的一件衣裳,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缝这么多,小弟弟能穿得了吗?”
“绫儿,不要打搅姑姑了!”凤来忙走了过来,拉住自己的女儿。
“没关系的,凤来!”兰儿笑着将陆绫拉到自己的身边,笑着说道,“其实,姑姑也希望自己能够生个像绫儿一样的女儿,绫儿喜欢妹妹吗?”
“喜欢,喜欢!”陆绫忙点头,“绫儿想要个妹妹!”
“好,好!”兰儿笑着点头,这个丫头确实是很讨人喜欢。低头将心思放在手中的小衣裳上,自从陆绫来了,兰儿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姑姑,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突然,陆绫开口问道,“绫儿只见过那些老爷爷、老奶奶是白色的头发,娘说,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是这种颜色的头发!”
“绫儿!”凤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样问,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兰儿,你不要介意,她是无心的!”虽然同为阶下囚,可凤来很清楚,她们母女能够至今还好好的活着,都是因为兰儿在苍鹜面前为自己求情,才侥幸有了活命的机会。可一旦得罪了她,只怕,自己和绫儿都会命丧于此。
“没关系的!”兰儿摇头道。她握起了自己的一缕白发,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都没有在意这一头白发,当年,自己为了救陆剑生,不惜为他吸出了毒素,可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自己的长发一夜变白,成了这副鬼样子。
见兰儿看着自己的头发发呆,凤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兰儿,你,是不是……后悔了?”假如是自己的话,自己就绝对不会为别人的丈夫做出如此的牺牲。
摇了摇头,兰儿笑着放开自己手中的白发:“我没有后悔,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报答陆家养育之恩的方法!”虽然,这代价太大了!
“你应该后悔的,兰儿!”一个声音打断了兰儿的话,接着,只见苍鹜走进了帐篷,手中还端着一碗药。一见来人,凤来立刻护住了身后的女儿。
兰儿看了眼苍鹜,皱了下眉头,然后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你们出去!”冷眼扫了眼凤来母女,后者被帐篷外的士兵带了出去。见帐篷里没有其他人,苍鹜走到兰儿身边,一把抢过了兰儿手中的小衣裳,看了眼,然后丢到了一边,“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做这些了,你的孩子,没有机会穿的!”
兰儿看了眼苍鹜,然后将丢出去的衣裳拣了回来,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再次抢过她手中的衣裳,他这次将这件衣裳撕了个粉碎。
“我听到了!”看着自己辛苦做的衣裳变成了碎片,兰儿无法在沉默下去,“只是,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可以安然无恙的生下来!”
“那要看你能不能撑到孩子生下来!”苍鹜冷冷说道,“今天大夫告诉我,你身上的毒已经渐渐扩散,不要说你的性命,只怕,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已经和你一样,身染剧毒了!就算他能安全出世,只怕也是个病秧子吧!”
“不会的!”兰儿淡淡的摇头,“他一定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皱起了眉头,苍鹜别开了眼,然后冷冷说道:“你以为,把自己的毒抑制在自己的体内,就不会伤害到孩子了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对你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你到底想说什么?”兰儿皱起眉头问道。
“兰儿,其实,想要解你身上的毒,很简单,只要,你肯做一点牺牲!”苍鹜低下身子,在兰儿耳边低语道。
“牺牲?”兰儿皱起了眉头,不解道。
“对,牺牲!”苍鹜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你肯牺牲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身上的毒就能够完全解掉,你也能保住你的性命!”
“牺牲我的孩子?”兰儿皱起了眉头,“这解毒可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就像你把毒素镇在自己体内一样!”苍鹜回答,“只要你肯把身体的毒素全数传给孩子,那么,你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我的孩子呢?”兰儿反问,听他的话,是要自己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你还年轻,等以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苍鹜安慰道,“既然牺牲一个孩子,能够救自己一命,又为什么不做呢?”
“够了!”兰儿打断了他的话,她站起身,冷冷说道,“你不用想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牺牲他的。”
苍鹜听到她的话,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他不再劝说她什么,只是淡淡说道:“兰儿,你可能不知道,陆剑生与白氏兄弟,他们已经朝赤罕来了,只要他们落在我的手中,我必定会好好招呼他们的。”转向兰儿,他的语气冷了下来,“假如不想看他们白白送死,最好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帐篷。
兰儿一愣,她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来这里。
第七十八章
进入赤罕与豫国的边境小城,三人在城内的一处客栈住下。
将行李放在了房间,白天佑下楼去准备晚饭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白彬与陆剑生两人了。一个身影在房间门口闪过,眼尖的陆剑生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如姬,是你吧!”还没等百彬理会陆剑生的话,只见一名小厮模样的少年探出了头,“好了,不要躲了,进来吧!”陆剑生摇头道。
小厮不甘不愿的从房间外走了进来,“他”先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房间里没有白天佑。才松了口气,低声说道:“姐夫!”然后,他扯下了自己的头巾,露出了乌黑的长发。
“如姬公主?”白彬吃惊的望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公子,你好!”如姬笑着对他说道,“好久不见了!”
“什么好久不见,我们不是上午才见过吗?”陆剑生摇头道,其实,上午在茶寮休息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人悄悄的跟着自己,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丫头。“我就想,你怎么会这么大方,放白公子离开呢,原来,你也打算跟着我们啊!”
“姐夫,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小天哥哥,我跟着过来了,拜托!”如姬双手合十,一副哀求的模样,“好姐夫,帮帮忙,我一定要跟你们去!”
“不行!”陆剑生摇头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悄悄的跟着你们去,不会有危险的!”如姬忙说道,然后哀求的跟身边的白彬说,“白公子,你帮我说说好话吧,带我一起去啦!”
“不行的,公主!”白彬也摇头道,“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毕竟,我们是去赤罕,那里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之前已经去过了,没什么危险啊!”如姬忙回答,“拜托了!”
“回去,如姬!”陆剑生的声音冷了下来,“听话!”
“是!”如姬不甘不愿的答应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可刚到房间门口,她还是不死心的回头,“姐夫,我真的不想回去,能不能不要回去?”
“如姬!”陆剑生摇头道。
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她只好转身出房间,可刚踏出房门,鼻子就撞到了一面肉墙,如姬摸着撞疼的鼻子,没好气的问道:“谁啊,站在门口,也不出声!”
“两位,不必赶如姬公主回去,既然公主想要留在这里,就让她留下吧!”肉墙发出了声音,如姬这才发现,这堵肉墙的主人,居然声如洪钟,吓得自己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陆剑生立刻把如姬拉回了自己身边,一脸防备的看着来者,从他的打扮和体形来看,他应该是赤罕人。
“我是奉了少主的命令,来邀请各位的!”男子笑道。
“假如我们不肯去呢?”陆剑生忙问道。
“难道将军不愿意去见凤来公主母女吗?”男子笑着回答,再转向一边的白彬,他笑着说道,“白公子也想见白夫人吧,那就一起吧!”
在万般无奈之下,三人只得跟着男子,从后门离开了客栈。
定好了晚饭,白天佑回到了房间,可没有想到的是,房间里坐着的,不是陆将军和少爷,而是一名陌生的独眼男子。
“老独眼?”虽然容貌有着天壤之别,可那男子瞎了一只眼,再加上他浑身散发着熟悉的气息,白天佑试探性的喊道。
独眼男子笑了,他站起身,走到了白天佑的身边:“你终于来了,少爷,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到我的故乡,来看看我成长的地方!”
“这么是或,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了!”白天佑忙问道,“你潜伏在白家这么多年,是想要从我的身上打探到姐姐的下落,是吗,你对我好,也是虚假的,对吗?”
“我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想要从你身上打探兰儿的消息!可是――”苍鹜愣了一下,看向眼前的男子,他摇头道,“可对你好,是发自我的内心,我视你为我的兄弟手足、我的孩子,在你的身上,我倾注了太多的心血,这些绝无半点虚假!”
“那你把姐姐还给我!”白天佑忙说。
“这我做不到!”苍鹜摇头道,“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不能把她放回去!”
“为什么?”白天佑忙问。
“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要带走你姐姐的!”苍鹜摇头道,“我不能失信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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