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很喜欢。”
聿逐愣愣的盯着少女喃喃出声,感觉心中那种无法宣之于口的念头愈演愈烈,而此时少女欢快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嘻嘻~玉竹哥哥你猜猜看我做的是什么?”
聿逐回过神,连忙避开视线,低头看向那根竹节。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根竹节而已,如此这般瞧着,确实是有手工打磨过的痕迹,只是这个样子......
见他沉默不语,白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我手笨,可能不太像,没事,你大胆的猜猜!”
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神却很是期待。
见她这般想要得到认可的样子,聿逐更加仔细的端详那根“竹棍”来。
打磨的确实粗糙,一头稍细,但是整体都很粗,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但已经沉默太久,他只能试探着回答:“竹杵?”
白月难以置信的瞪大眼:“......这是簪子!我特意给你做的玉竹簪!”
聿逐:“......”
将近二指粗的簪子吗?
虽实在想象不出这般粗的棍......簪子如何插在发间,但聿逐仍旧十分真诚的夸赞:“原来是发簪,好看。”
“唔......也不用硬夸啦,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比起做饭和熬药,白月在手工方面倒是多了些自知之明。
“已经很好了。”聿逐温柔的将毯子为沮丧的蹲在地上的少女披上,伸出一只手似是想抚摸一下她的发顶,却又在即将触碰时收了回来,“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谢谢。”
白月眨了眨眼:“第一个礼物?之前的那个玉簪,不是你阿娘送你的礼物吗?”
少年怔愣,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想要送给自己簪子,原来是这个缘由。不过......
“不是。”他摇了摇头,“其实那并非什么玉簪,只是一块发白的石头。我先前闲来无事便打磨了一番,磨成了那支簪子想送与阿娘,可她还未簪上一次,便碎了。”
聿逐说的轻松,将他那被关在柴房暗无天日的几年时光化为了简简单单的“闲来无事”,可却听的白月有些揪心。
原来那支碎掉的簪子背后,还有这般故事,白月有些懊恼,觉着自己弄巧成拙,非但没做成安慰,反而又让人家想起了伤心之事。
突然,她伸手便要拿回那只“玉竹簪”:“算了,我不要送你簪子了,我要做成别的!”
她想要拿回去,然而聿逐却是不愿,瘦削苍白的手腕轻轻一扬,便让少女扑了个空。
“既是送了我,那便已是我的了。”他垂眸看着少女有些懊恼的神情,抿了抿唇,“不如......我再用它做成一物,作为礼物送还于你吧?”
“明明是我要送给你礼物......”白月轻声嘟囔,但是想到聿逐把簪子都打磨的那般精美,又不免有些好奇,“你要做成什么?”
“不是什么精美的物件。”聿逐看见少女期待的大眼睛,唇角有些忍不住的上扬,又克制了下来,“再过些时日便是新年,到时做好了再送与你可好?”
“好!”这次白月答应的飞快,“那说好了,是玉竹哥哥亲手为我做的新年礼物!”
“嗯。”
少年少女相视而笑,似有情意在其中流转。
只不过一个懵懂,一个隐忍。
“这大冷天儿的,你们两个大清早跑到这院中做甚,快些进屋暖和。”
村长拎着茶壶,正想着出来采些新雪来煮他新买的好茶,便见自己的竹椅竟是已经被占了,胡子一扬,便开始赶人。
“我带玉竹哥哥出来看雪嘛,这就回去啦~”白月笑嘻嘻的答道。
“雪有啥好看?还不是年年都下?”
“那怎能一样,这可是今年的初雪,也是我在村中见的第一场雪~!”
聿逐看向笑嘻嘻的白月,默默在心中想,这不是他在村中见过的第一场雪,却是他唯一不感到厌恶,反而十分喜悦的一场雪。
“过些时日天天下,你就不稀罕了,哈哈......”
这边一家人相处的融洽欢快,萧凌与寒渊亦是相视一笑。
日子若是能一直这般,便该是这世上最美好之事了吧。
从此到过年的期间,令萧凌没想到的是,寒渊确实一反常态,消停了许多,也不再日日折腾他,倒是半夜总消失不知道去忙些什么。
一开始倒是觉着总算是能歇一口气,不过时间久了,他心里又开始觉着不是滋味儿。
这小子到底在背着他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不过,虽是心中疑惑,他倒也没太表现出来。
否则,倒显得他多想......似的。
终于,日子总算是到了新年。
村中家家都挂上了红灯笼,张灯结彩,颇为喜庆欢闹。
萧凌与寒渊所占的那间屋子,因为一直都是空房,所以也就只贴了个福字了事,没怎么布置。
萧凌觉着这样显得冷清了一些,没什么年味儿,便想着让寒渊变些红联红布什么的出来,他们自己添些装饰,然而没想到向来百依百顺的他,竟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来了句“没必要”。
本就觉着他近日有些冷落的萧凌双眼危险的眯了眯,心中记了一笔,暗暗想着这人就算晚上以新年为由想要亲热,他也要好生给他冷落一番!
年夜晚饭,聿逐的腿好了很多,已经能独立下床行走,这也是他第一次与白月一大家人坐在一起用饭,显得有些局促,但是气氛却很温馨。
白月也如愿以偿的收到了自己的专属新年礼物,聿逐亲手为她斫了一只笛子,还在上面精心的刻上了一个弯弯的明月。
“玉竹簪”彻底的脱胎换骨成为了“月竹笛”,名字是白月命的,暗藏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小心思。
萧凌正憋闷的想着,到底还要不要给这气人的死鬼做饭,寒渊却是突然将脸凑到他面前,神秘一笑:“阿凌,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诶!”萧凌被他吓了一跳正想问什么地方,却是整个人一轻,竟是被打横抱起,而后冲向了门外。
只觉着眼前一花,在他们穿过院门之时周身的空气似乎荡起了水波,而后眼前便突然多了一幢精美的小楼,楼上挂满了红绸。
寒渊竟是在这“场”中又造了一处独立的空间出来?
萧凌怔愣间,某只鬼便又翘着尾巴凑到他耳边开始献宝:
“阿凌,以后这边是我们的家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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