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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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行
  作者：罗尽
  侠客行
  “你又辞职了！”何忆雯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依旧嬉皮笑脸的人，“这次又是为的什么？同事不合、上司讨人嫌还是又厌烦了？”
  “不是啦！”秦风扁嘴，“我哪有那么挑，这次是和一个大客户吵起来了——趁公司还没有追究责任，我当然先跑路咯……”
  “和人吵起来？”何忆雯顿了一下，“然后就把人家骂了吧？就你那张恶毒的嘴，谁吵得过你哦！”
  “是啦！是啦！我最恶毒啦！”秦风歪倒在沙发上，“反正我不适合做自由业以外的工作就是了。”
  “自己懒不说。”嘴里嫌弃着，何忆雯皱起眉，“那怎么办？你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我也不知道。”秦风想了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嘛！总会有办法的啦……或许重拾我的写作之路？”
  “得了，就你？”何忆雯嗤笑，“开了近百个坑，就没有一个是填完的，个个太监。”
  “咳！”秦风尴尬地强辩，“太监，太监怎么了？太监好啊！戛然而止，回味无穷嘛……”
  “是——就像那个你喜欢的东方不败。”何忆雯就想不明白了，那么多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一个人妖，很好玩吗？
  “错！第一，我喜欢的是林××版的东方。第二，东方不是太监，他只是练了《葵花宝典》而已。”秦风反驳。
  “随便你怎么说。”何忆雯才不和秦风争，反正她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啊！对了！”秦风猛拍额头，从裤子袋袋里掏出一张宣传纸，“路上发的，说是一款最新的虚拟游戏《侠客行》。里面有各个武侠故事中的著名人物，玩家进去可以拜师学艺，体验一把快意恩仇的滋味。”
  “我看看。”何忆雯狐疑地接了过来，这年头嚷嚷全虚拟的多了，基本上都是在胡吹。看了半天，何忆雯下定决心，“嗯，试试吧。毕竟说有２０％卡通化，５０％人物比例调动呢。”
  “我就知道你会冲这个去。”秦风笑眯了眼，“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咱俩互相保密，不透露人物ＩＤ，看看谁先找到对方！”
  “好！”
  ……北京某大厦地下室……
  “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很好。哼，就你们Ｍ国会推出《超人世纪》吗？等到你们那帮内裤外穿的家伙成型，我们也该迎来一个武林盛世了……”
  洪七公
  “血液检测合格、ＤＮＡ检测合格。声波锁定、脑波锁定、意识波锁定——欢迎玩家秦风进入《侠客行》。”
  眼前蓝光一闪，秦风进入登陆大厅。想起刚才的检测经历，秦风忍不住好奇——玩个游戏还要在政府规定的大楼统一领号排队进行医检，一大堆混血的或祖上混过血的统统没有过关。这还不算，医检过了还要进行心理检测——难道说这游戏还不让心理患者玩？搞那么严格做什么？不要赚钱了？
  想起那些激愤的没过心理检测关的人……秦风还是有些莫名奇妙……她是很快就过了的。当时还有些颓丧，因为她曾经被检测出有抑郁症的倾向，还以为肯定没戏了……谁知道就回答了四五个问题那个带着奇怪的单边眼镜的医生就笑眯眯地和她说过关了——还很热情地拍着她的肩鼓励她在游戏里加油……搞不好要心理检测的是那个医生吧？
  “请确定您的登录名。”
  正胡思乱想，柔和的电子女音在空荡的大厅响起。秦风回过神，随口报出早就想好的昵称：“秦时风月。”
  “可进行２０％卡通化，玩家秦时风月是否调整。”
  “１０％”秦风毫不犹豫，她有严重的唯美情节，但是又不喜欢Ｑ版游戏，１０％当然是最好的。
  “可进行５０％人物比例调动，玩家秦时风月是否进行调整。”
  “下调１０％。”这是秦风的习惯。她本身只是清秀，也不觉得在游戏里调成天仙让一堆男人追捧有什么意思。可是用本来面目那还玩什么？自然只有下调。
  “玩家可选择降生地点。”
  “咦？没有属性分配什么的吗？”秦风怀疑是不是系统弄错了，以前的那些游戏可是都有的。
  “玩家可选择降生地点。”
  “没有就没有。”秦风抓抓头，鬼知道什么降生地点，她也没有上网查资料的习惯，“随机。”
  “玩家秦时风月进行随即降生。”
  蓝色铺天盖地地填满秦风的眼瞳，未待回神，她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
  一阵风刮过——秦风“呸”地一声吐出口中的沙子，抹了把脸——无语。她显然来到了一个沙漠化极重的边陲小镇。
  “倒霉，什么破运气。”嘀咕了一句，秦风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酒馆。
  “这位客官，您请进咧！请问吃饭还是住店？”小二像唱喏一样招呼。
  秦风尴尬地笑笑：“那个，我躲一下沙子。”
  小二马上明白过来：敢情是个穷鬼！脸马上冷了下来，阴声道：“没钱莫进门，想蹭饭还是怎地？！”
  秦风怔了一下——这小二也太人性化了吧？看着那张嘴脸，心里有什么在涌动，朝他笑笑，“等着。”说罢转身就走。心中开始思量：既然快意恩仇，哪管他是ＮＰＣ还是玩家，老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注意了一下街上往来的人，秦风阴阴一笑，转进一个小巷子，抓着土就往身上抹——反正是游戏，又不会真的弄脏。把头发揉乱，披散在脸上，捡了个破碗，秦风就回到了那家就馆门口。
  大摇大摆地坐在正门口，秦风一见有人来便伸直了手把碗凑人家鼻子底下，口中叨念着：“给点吧、给点吧、给点吧……”一边念还一边神经质地抖着，跟抽风一样。那些玩家被她一吓，也没注意她是ＮＰＣ还是什么，转身就跑。
  如此这般，到天黑这个酒馆都没有揽到一个客人。而秦风这个假乞丐也在镇中出了名。谁都知道镇里有个奇怪的貌似有羊癫疯症状的乞丐，在那个酒馆门口坐了一整天了，也不见她讨到一个铜版。初期的玩家——穷啊！
  夜幕降临，秦风得意地迈着八字步，歪歪斜斜地离开了酒馆门口。做人嘛——不能太绝。
  “小姑娘！”
  正糊里糊涂地走，旁边巷子里忽然跳出个衣衫褴褛的人来。秦风吓了一跳，脑子里猛地蹦出俩字：抢劫？！
  “英雄！英雄饶命啊！看您这么本事能跑到安全区里干活，本事那绝对大大的！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那人呆了呆，随即大叫：“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是……”
  “哼哼！”很是神气地挺了挺小身板，“我！就是——人称‘九指神丐’的——洪·七·公！”
  秦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啥？她听到啥？洪七公？那个老乞丐？那个教郭靖降龙十八掌的洪七公？！
  “唔——我看你这女娃娃不错，很得我心啊！”洪七公不住点头，“我老人家很中意你，怎样，做我徒弟吧。”
  秦风再次昏了——这么直接？不是该暗示几下，让她主动拜师才合流程吗？唔……也许她该下线去买张六合彩，保不准能中大奖。
  “不过——”洪七公话锋一转，“想做我徒弟还有一关你知道吗？”
  秦风听那洪七公的说法，好像她已经应了似的。不过，只要脑子没坏，应该不会有人拒绝这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吧？
  “是什么？”
  “唾弃！”洪七公笑得风轻云淡，“只要让丐帮的人轮流吐你一口唾沫就可以了。”
  秦风呆了，一阵鸡皮疙瘩——那个电视上丐帮帮主继任时的仪式！一想到自己会被人用唾沫洗澡……即使是游戏，她也不想！
  “怎样，跟我走吧。”洪七公乐呵呵地看着秦风：好苗子啊好苗子。今天上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收个徒弟（因为系统正式运行了嘛），却发现满大街都是天仙似的人物（只有少数ＢＴ才会下调容貌）。这些人一个个心比天高，正眼都不瞄一下他老乞丐（被秦风吓怕了）。正叹他洪七公收徒无望，就见这小丫头在那里讨饭，长得也是平平常常，心下大喜，便来了这出拦路收徒。
  “哈！哈！哈！”干笑三声，秦风努力寻找托词，“那，那什么——洪大侠您谁啊是吧？我一个小小的人物，怎么高攀得上呢？呃……您再找找？我敢保证您绝对找得到更好的！”
  洪七公浓眉倒竖：“不愿意？！”
  “哈！哈！哈！”再度干笑，秦风就怕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把自己“降龙十八掌”了，“您真是太会说笑了，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跟我走。”洪七公拉了秦风就准备走。
  “但是！但是啊！”不敢挣扎，只有大叫，秦风一着急就开始胡言乱语，“我已经有了想拜的师傅了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您知道吧？我曾经发过誓，非他不拜的啊！！！”
  洪七公终于停了下来：“东方不败？”
  连连点头，秦风心里得意：哇咔咔！你们不是一本书里的肯定不认识！
  谁料洪七公只是有点诧异：“你真的想拜东方不拜为师？”
  “啊？啊。”事已至此，秦风只有硬着头皮应了。
  “真是可惜了。”洪七公也不怀疑，遗憾地叹息，“我本想让你做我的衣钵传人，但既然你已下过誓，我也不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