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入梦,炙瑷如玉

62 第五十九章 爱的证明


之前两人长期分离,两地相思,而且婚前怎比的婚后的亲近。新婚不久,你侬我浓。
    带着余热的秋日长风,吹来了丰蛮人再次进犯北尧的消息。丰蛮人经上次一役学聪明了,此番是突袭,事先保密功夫做的甚好,未露出任何征兆。敌人如破空之箭来势汹汹,北尧的七万军队抵挡丰蛮的突袭十分吃力。
    云炙、瑷曦在牙峪关接到皇都急传而至的圣旨,立刻带兵前往北尧助战,云麾大将军将带十五万大军尽快赶到。
    瑷曦念及哥哥安慰,心急如焚,与云炙连夜整军进发北尧。
    牙峪关与北尧相隔不远,急行军的话两日即可赶到。但不能指望仅不到两万的士兵能止战,最好的愿望只能是缓解战况,拖到云麾将军带领大军感到。
    瑷曦和云炙到达北尧时,瑷杰已经累的不成人样了,一脸胡子拉碴,见到他们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云炙赶忙和亲卫一起把瑷杰送入营帐休息。
    士兵还可以轮换休息,可是瑷杰已经苦撑十天了,每天合眼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时辰,这些时日全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他。
    瑷曦一身盔甲,代替瑷杰站在城楼上。
    丰蛮这次的将领显然比上次的善于用计谋,一来就猛攻,意图在皇朝援军赶到之前接手北尧。全靠瑷杰用这大半年的时间中集中精力修筑防护系统,这次才能暂时抵挡住丰蛮人的猛扑。
    重新筑起厚厚的城墙上有一排排小孔,士兵告诉瑷曦,那是用来放□□的,城墙上还搭建有投石机,和火坑,一层一层的阻挡着敌人的进攻。瑷曦不得不佩服哥哥的智慧,短短半年时间,跟之前那个残破的北尧边防已是天壤之别。
    瑷曦指挥着众将士接受丰蛮一轮一轮的攻击,虽然吃力,但是丰蛮人也没讨着好。
    连续两天的攻击,云炙和瑷曦一起上阵指挥,瑷杰被云炙强行留在帐中休息。
    连珠炮似的攻击终于中场休息了,双方都得以暂时缓口气。
    瑷杰休息后人也恢复了精神,其实自己也知道,在前天见到他们的时候,自己的脑子都跟浆糊一样,完全无法转动。他们要再不来,北尧今天还是不是皇朝的疆土都很难说了。
    三人正在积极商量对策,一个传令兵急奔而来,呈上一封文书——丰蛮大将军呼延尔卓的对阵战书!
    呼延尔卓的耐心不好,遂打算速战速决,送来战书,要求双方以两万士兵布阵。如果皇朝输必须让出北尧,划入丰蛮版图;如果丰蛮输了,则进贡皇朝一万头牛,两万头羊,五百颗一品天珠。
    这呼延尔卓的条件算开的相当有计谋,不管输赢,丰蛮已有的疆土都不会有损失。
    其实不管他开什么条件,云炙和瑷杰都是接受的。与其这样没完没了的打下去,还不如一战定输赢。而且如果两万士兵就可以止战的话,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样城中百姓也可免受战火波及。
    两日后,两军对阵北尧城外,身后的北尧城门紧闭,城墙上的皇朝士兵也严阵以待。
    肃杀的天地中只听见双方的帅旗呼啦啦作响。
    忽然,一身兽皮裹着甲胄的呼延尔卓用力以掌敲响战鼓,咚咚咚的鼓声喧天。瑷杰挥手示意,皇朝的号角也扬声而起,低沉浑厚的共鸣合着鼓声震动了整个沙场。
    双方大帅拔剑下令,开始攻击!
    防卫盾牌军之后紧跟着长矛步兵,然后是骑兵,再接着是短兵肉搏的步兵……
    两方很快混战到了一起。
    云炙和瑷杰都拔出长剑奋身杀入战场,瑷曦的寒玉长鞭也舞的虎虎生风。
    一入混战,身边的声音仿佛都慢了下来,连呜咽的号角声都被拉的好长好长。短兵相接的声音都离的好遥远,所有人依靠直觉迅速的舞动着肢体,没有章法,只为最快最有效的取人性命。只有不断喷洒在身上的鲜血,那温度才提醒着自己还有知觉。
    混战中,一个丰蛮兵挥舞着大刀冲向前,前面是背对着他正在与一个丰蛮副将缠斗的云炙。大刀挥舞间,一个人影赫然挡在前面,士兵只感到自己的刀砍中钝物,还来不及反应,丰蛮兵已知觉渐失,缓缓倒下。
    一切都在瑷曦眼中放成极为缓慢的动作。
    狂风咆哮,天地间刹那完全寂静了下来,一切都黑白无光,除了那柄插在瑷杰腰间的刀,蜿蜒而出的鲜血和刀柄的红绸迎风狂舞。
    云炙暴吼一声,以超光逾影之速排众而出,稳稳接住瑷杰缓缓倒下的身体。
    任身后金戈铁马,战事喧天,却恍而不能知。
    瑷杰躺在云炙的怀中,看清抱着自己的人,虽身处血色战场却露出笑意,眼中浮有泪光,既不舍又解脱。
    无视周遭,瑷杰抬手,轻轻抚过云炙的脸,那么慢那么慎重,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量和勇气,在云炙的脸上抹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还没来得及说话,瑷杰的手就已缓缓垂下,犹带着坚韧的温暖。
    反应了半晌。
    “啊……!!”一声惨嚎,云炙仰天悲泣,有如雄山般坚毅的他此刻忽感软弱来袭,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傲气。
    瑷曦手持寒玉,手臂上伤口浸出的血顺着鞭身丝丝滑落,飞溅在砂土中。圆圆的眼睛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蓄满的泪水被冰冻般,不滑落。
    片刻,云炙狭长的眼里盈满血红和仇恨,转身将怀中的瑷杰交给身边的亲卫,吩咐他们立刻策马带瑷杰回营。
    傲气、霸气、杀气迅速聚拢,云炙在这个战场上化为最残酷的修罗,黑暗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杀,无,赦!!一个不留!!!”
    敌军被面前的修罗震慑,战场上喊杀声铺天盖地。
    皇朝士兵的怒气已经被彻底点燃了。他们最敬爱的怀化将军离他们而去了。不可以,不可以!一定要让丰蛮人有来无回!
    瑷曦已经忘了负伤的身体,只知道最宠她的,那个对她永远温柔的哥哥去了。不可以,不可以!伤害了哥哥的人便要让他以百倍千倍代价来还。
    云炙已经不在意身边的一切,心中那个始终在身边默默守护的挚友不在了。不可以!不可以!是谁让他离自己而去?他们胆敢如此,就要做好准备迎接自己的滔天怒气。李云炙今天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不再是战场,这是地狱,鞭影之下血雾飞扬,长剑过后再无全尸。
    任丰蛮人再骁勇善战,也后悔今日参与了此场争斗,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月如霜华,满地血红。
    没有□□,只有寂静的死亡。早知战场惨烈,但今日的情形任所有人即使少华老去仍将刻骨铭心。
    将军帐内,瑷曦已将哥哥的脸和发清洗干净。哥哥爱整洁,随时都是清清爽爽的,是翩翩佳公子。家中母亲已经替哥哥选好媳妇,归朝之日就可以迎亲,未过门的嫂子对未曾谋面的怀远将军倾慕不已。可是,哥哥怎么能这就去了?未过门的嫂子也会悲伤难过吧。
    哥哥说过会守护自己的幸福,自己也曾下定决心会守护哥哥,可是,自己却言而无信了,瑷曦心中悲痛欲绝。
    云炙走到瑷曦身旁,握住她的手,说到:“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给瑷杰擦身。瑷杰最爱清洁,不能让他这么脏兮兮的。”
    瑷曦已经哭的双目红肿,看看云炙,再看看哥哥,咬着下唇点点头,一步一步无比沉重的走出大帐。
    瑷杰的甲胄早已被取下,此刻身着白色紧身劲装,只是劲装已被染出大片大片的红色,就像一幅牡丹织锦,绚丽夺目。
    云炙缓缓脱下瑷杰染血的衣服,劲装中一层贴身白褂。云炙的眼光落在瑷杰的胸口处。那里,用粗糙的针法缝了个内包,一看这粗糙又不成形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婢女缝的。
    云炙拉开贴身的白褂,露出瑷杰常年练武筋骨分明的体魄。翻开贴靠左胸的地方,果然是个小包。云炙手指探入,触到一丝柔滑,轻轻抽出……
    那是一张叠的细致的绢帕,由于年头太久已经泛出了黄色,朝向心口的那面有一个大大的“炙”字血红夺目。
    那么熟悉,赫然是小时候娘秀给自己的绢帕。
    脑海中记忆回到烈日下的校场:
    黑衣少年掏出一块雪白丝绢包在紫衣少年的食指上。黑衣少年又从怀中拿出一瓶药,丢给紫衣少年身后的小书童,说道:“把这个给你家公子敷上吧。”然后又对紫衣少年说到:“武将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要留着到战场上承受更多的伤疤。”
    有疼痛在胸口挣扎而出,仿佛要活生生的撕裂身体。云炙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紧拧着眉看着榻上的瑷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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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不该想,却总是忍不住去想你的脸和那些云淡风清的回忆,每每想到你便感到既心酸又迷惘。最初我怀有满心期盼,但随着时间,随着我们长大,心中只留下了遗憾。
    虽然心中最深埋的感情不能与人道,但正是因为有你,我才有了最坚固的信仰,因为有你我才觉得温暖,才会那么勇敢。
    如今,就这样完成我的一生,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注定的,我无法抱你,也无法吻你,这或许是命运的捉弄,你原本就是我不该爱的人。在我的生命中我无法留住你,但是我会守护你,用我的心和我的生命。
    也许失去就可以永恒,而我,从未想过爱一个人,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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