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我回答说。
  『不回信？万一她自杀怎麽办？』诗渺紧张的问。
  『她又不是为我自杀的，她需要的只是一个代替她男朋友的替代品。而我不想，也不希望成为那个替代品。』我回答说。
  『我认为你应该回信！』诗渺用很肯定的口气说。我知道当诗渺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我是无法反驳的，因为就算是反驳也没有用。
  我叹了一口气之後说：『人生是不公平的，它对奶公平过吗？现在它是对雪若不公平，我不希望再去纠缠。好了，我会回信，奶赶快去念书吧。』听我这麽说後，诗渺总算是会去念书了。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信，一直到诗渺念完後，我和诗渺又再次开始讨论这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该写什麽。』我开门见山地说。
  『那就由我来写好不好？』诗渺带著要求的口气说。由於我真的不知道该写什麽，所以我也只好点头了。
  只见诗渺在信里写道∶雪若∶世杰不知道该写什麽，所以我帮他回这封信。我知道这种心情，所以我并不会和你吃醋。世杰曾经深情地喜欢过奶，所以我们回台湾後，一定会去看奶的。其实我曾经很羡慕奶，因为世杰曾经是如此地为奶痴狂。但是正如奶所说的，是奶让它过去的。不要想太多，死亡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林诗渺『这样写好吗？』我问说。
  『有什麽不好，你看不出来她想自杀吗？』诗渺紧张的说。
  『看是看得出来，只是我再去看她的话，那不是真的藕断丝连吗？』我回答说。
  『那就要看你如何把持啦！好了啦，我明天还要考试，再不去睡，我明天就不用考了。』诗渺微笑著说。虽然诗渺还是一样维持著笑容，但是我实在是很害怕。虽然我是正式和雪若告别了，但是我是否真的能够继续把持住，我实在是没有信心。虽然诗渺愿意让我去看雪若，但是同是天蝎座的，我很了解诗渺有很大的包容心。只是相对的，当我们承受伤害时，不是选择和伤害自己的人同归於尽，就是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一直自虐自己。这一点，我和诗渺都有深刻的体验。再被雪若拒绝後，我的确是活在单相思的自我折磨中，漫漫的活了七年。而诗渺呢？诗渺在被我伤害後，也是一直活在我的阴影之下。七年？还是八年？我没有精力去深究，但是我知道，她虽然就快要走出过去的阴影了。但是一苹无形的手，似乎正在试图把我和诗渺，往阴影的深处拉去。我突然惊醒了！梦中，诗渺一直和我为雪若的事情争吵，而我则是藕断丝连。诗渺就快要对我失望了，而雪若则是在一旁露出微笑。我忍不住写了一首诗，一首我只能深埋在我心中的诗：害怕未来。
  为什麽还要和我纠缠？
  为什麽奶不让我心安？
  难道就不能让我自私地，把和平的人生曲谱慢慢地弹。
  夜半惊醒，我满身的冷汗。
  奶看看，这就是奶给我的重担。
  我虽然不知道雪若现在有多痛苦，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去看她，那我便是再把诗渺带上一条危险的道路。我不知道会有什麽轩然大波，但是回台湾後，那短短的三个礼拜的假期，我突然觉得好恐怖。根本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的雪若，又为什麽突然要我去看她？为什麽要问我在她死後会不会去上香？难道她真的想死吗？这一切我都没有答案，说真的，我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我怕，我怕面对脆弱的雪若，我的心灵会再次崩溃，我的理性会不翼而飞。然後，诗渺会再次受到伤害，而我再次走向过去的痛苦。面对？还是逃避？现在的我还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一切还是等回到台湾再说吧。
  
                  第一節 一起面对
  在这学期的最后两天，也就是诗渺的最后两天期末考，说实在的，我都一直为了那封信而心神不宁。我有预感，我正在走上一条回头路，虽然我也知道诗渺会陪我走下去，但是我不知道诗渺是否会再次受到伤害。心不在焉的我，灵感一直没有出现，而诗渺也因为准备考试，很少和我聊一些有的没有的了。这两天过起来的滋味，实在是一种煎熬。好不容易诗渺也考完了，周五的下午，诗渺和我坐上出租车往Eugene的机场前进。诗渺一个女孩子，却要拿着行李去报到，我实在是觉得没有我的话，她应该会过的更好。我甚至想，如果我不曾出现在她的人生中，那她应该也会早已得到一个幸福的归宿了。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可以为她承受一切，为她付出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我实在是很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贪玩，居然玩到把自己的右脚给葬送掉了。虽然诗渺让我再次找到真爱，但是雪若的介入，让我不知道如何保持这股爱诗渺的心情。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是留了一个位子给雪若。我知道藕断丝连不好，但是我曾经为她付出了痴心。即使我现在爱的是诗渺，我也还是一时无法忘却雪若。只是我对雪若，已经没有过去那种感觉了。但是我还在害怕，我害怕会失去诗渺。我害怕梦境会成真，一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诗渺走了过来。
  诗渺对我说：『想什么事这么出神啊？可以进去了喔。』『哦，没有啦。只是在想是不是真的要去看雪若，其实我有一点不敢面对她。』我回答说。
  『不用担心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诗渺边说边把我往登机门推。在通过了安全检查后，诗渺便直接把我推到登机门前。在登机门前，诗渺坐在椅子上，而我的轮椅则是停在诗渺的面前。我知道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但是我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慢慢的伸出双手，握住诗渺的双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看着我握住的诗渺的双手。时间、空间、人潮，似乎都从我的脑还中排挤出去。现在我的眼中，只有和诗渺紧握的双手。我突然发现，我不再害怕了。诗渺给了我力量，我发现，我似乎也不那么的在意了。这时候诗渺把双手收了回去，并且站了起来。原来轮到我们登机了，诗渺还是这样慢慢地把轮椅推向机舱。在飞机上，不知道诗渺是真的累了，还是因为考完试心情放松下来了。我搂着诗渺，而诗渺就在我怀中熟睡着。我们搭的班机是到旧金山的，然后再从旧金山转长荣的班机回台湾。而从Eugene坐飞机到旧金山，就好象是从台北坐飞机到高雄，只要大约一个小时。坐上五点半从Eugene起飞的班机，到旧金山后，从国内县走到国际线后大约是七点。这时候的长荣柜台空空荡荡的，还没有开始让旅客报到。我和诗渺就在机场大厅里面的一个摊位吃晚餐，我看着诗渺慢慢地把吵饭吃完。虽然诗渺的脸上充满疲倦，虽然诗渺并没有露出纳满足的微笑，但是诗渺还是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而我也是紧紧的握住诗渺的手，因为我这辈子，是真的不想再放开了。尤其是在看过雪若的信后，我更加的确定，我正在往一场风波走去。过去我是一个人，我可以独自承受痛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诗渺是我的未婚妻，不论是怎样的路，我很确定她都会陪我走下去。所以，我必须顾虑她的感受。再等了一了个小时后，大约是十点开始，我和诗渺便在长荣柜台完成报到手续。诗渺还是在完成报到手续过后，推着我慢慢地往长荣的贵宾室走去。因为我和诗渺都是拿长荣金卡，所以在到登机门前，我和诗渺都会先去贵宾室坐坐。在贵宾室里，我和诗渺都不像上次回台湾时，兴奋的聊着天。这次取而代之的是沉默，我的沉默是因为雪若，而诗渺的沉默则是因为我。我害怕再次面对雪若，而诗渺则是害怕失去我。诗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而的轮椅则是固定在诗渺面前。我和诗渺的双手还是紧握着，我还是和诗渺四目相接的互相对望着。害怕、恐惧，都是我和诗渺目前共同的心情。而旁人似乎也知道我和诗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所以也没有人高声的喧哗。或者是我和诗渺一直专注的望着对方，而忽略了周围的声音。突然从贵宾室的扩音器中，广播出我和诗渺的名字，要求我和诗渺尽快登机。这时候我和诗渺才清醒过来，而互相笑了一下。我们笑的是，居然互看看到忘了登机。诗渺很快地把随身行李收拾好后，推着我的轮椅走了出去。走到登机门时，地勤人员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们。毕竟，我们是迟到了。所以诗渺在通过检查后，很快地把我推了过去。这次是我订的机票，虽然没有订头等舱，但是我订了商务舱。上次是我脸色难看，这次换成是诗渺生气。好不容易坐下来之后，诗渺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
  『这次为什么订商务舱？你以为你赚的很多吗？』诗渺生气的问。
  『不要骂我，这次是我爸的意思。他说不能委屈他的儿媳妇。』我笑着回答。
  『唉！真不愧是好友，连主意都差不多。』诗渺说。
  只是短暂的惊喜，无法冲淡我和诗渺的惶恐。再加上诗渺考完期末考之后，十虿也是累了。所以诗渺就这样睡在我怀中。而我则是盯着屏幕，看着台湾的新闻。最后在不知不觉间，我也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时，诗渺在我怀中，带着微笑地看着我。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我问说。
  『你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喔！』诗渺笑着说。
  『都看了一个学期了，妳还看不腻啊？』我笑着回答。这时候诗渺坐了起来，也从我的怀中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