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迷雾

第3章


    小狗仰望着他,摇头摆尾。
    “喂,算了!”江山说着又走了。
    干这种工作,出入那种旅馆是家常便饭。每当那种时候,江山心里就憋得难受。
    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妻子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情人旅馆的床上,江山冲到
了现场。
    那情景就像电影中的一个镜头一样,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江山的脑海里。所以,他
不愿在那种地方停留。
    他觉得实在是个倒霉的差事。在追踪他人私通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老婆竟睡在别
的男人怀里。
    可是……还得回侦探社。要是乘出租车回去,那个小气的社长又会发火的。
    回头一看,那只狗又跟来了。
    “喂,你要适可而止哟!”江山说,“我什么也没有,没什么东西可给你!”
    江山掏出裤兜拍一拍给它看。小狗摇摇头,不声不响地回去了。
    “明天说不定就轮到我了。”江山嘟哝道。
    他为找公共汽车站,在大街上走了起来。
 2
    “我去吃午饭。”平本社长对坂下浩子说了一声,走出了侦探社。
    “您去吧。”板下浩子从座位上应道,“您慢走。”接着又加了一句,“真是个吝
啬鬼。”
    在这儿工作的两年中,平本社长从没请过一次午餐。上司为部下掏腰包不是理所当
然的嘛!而平本却总是节约、节约。
    刚才的咖啡和点心确实是这个侦探社划时代的事件。
    “要辞职就趁早……”浩子打开报纸,开始创览聘人拦。等到倒闭了,连退职金也
拿不到了。
    突然,叭地一声,门开了。浩子吓了一跳。进来两三个不三不四的人。
    “喂!”
    一个面颊上有伤疤的人招呼法子。
    “哎……这……什么事……”
    “这儿有个叫江山的家伙吗?”
    “江山……是吗?哎,有。
    “叫他出来!”
    “现在不在。”
    “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他跟人出去了。”
    “哼!”
    那人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屋内,说:“藏起来也没用。”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藏起来,可是又止住了。
    “好吧,我们还会来的。”那人催促另外两人出去了。
    浩子长出了一口气。江山干什么事了?正在这时,江山进来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
    “江山!见到刚才那几个人了吗?”
    “没遇上,如果是委托人,那可不是好人。”
    “来找你的。”
    “找我?”江山瞪大眼睛。
    “你都干了些什么?勾引流氓头的情人了?”
    “别瞎说。”江山苦笑道,“你认为我有那个精力?”
    “我不认为。”
    “社长到哪儿去了?”
    “吃午饭去了。”
    “又是去吃养麦面吧,他也不嫌腻。”江山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说道,“我常做梦,
梦里有一次我出去办事,回来后一看,这儿坐着另外一个人。”
    “我也常做梦。”
    “你也做梦?”
    “哎,来到公司一看,雇员全都换成了年轻的美男子。”
    江山苦笑了一下。
    “你倒是也很严谨。”
    “唔,这样也没什么事。江山,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咳,说也没用。”
    “这一次你好好干。”
    “哟,少见,你倒鼓励起我来了?”
    “要是倒闭就糟了。”坂下浩子说。
    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同江山相似的男人。如果说他们相似,他们准会相互生气。
    皱巴巴的西装和领带,在这种打扮上两人颇有相似之处。来人比江山略胖。他仔细
端祥着江山,问道:
    “是江山?”
    “你是谁?”江山反问,“啊,真是……没想到,是高峰君啊!”
    “我都认不出了,老了。”
    “彼此彼此啊。”江山说,“坂下君,泡点儿茶,是高峰刑警。”
    “警察!”
    “哦,别客气。”高峰刑警摆着手,“喂,江山,我有话跟你说,到外面走走吧。”
    “什么事?”江山站起来说道。
    “江山,你干出什么事了吧?”浩子说,“要去拘留所?”
    “别胡说,尽说丧气话。”
    江山皱着眉头。
    高峰是他在过去一次办案中相识的一位老刑警,也许是两人对脾气,江山曾多次有
求于高峰。这阵子好久未见面了,所以两人一个劲地端详着对方。
    “到底有什么事?”
    进了附近的饮食店,江山问道。
    “今天你付款,这个不能用公款。”高峰说,语气很严肃。
    “出了什么事?我一点儿不明白。”江山尽量以轻缓的语调问道。
    “最近你同太太见面了吗?”
    听了高峰的话,江山不禁一惊。
    “幸子?她已经不是我老婆了。”
    “这个我知道。”高峰焦急地摆了摆手,“见了没有?说呀
    “根本没见过。”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她在离婚通知书上盖印,快五年了。”
    “电话呢?”
    “哦,以前来过一次电话,不过,也有二三年了。”
    “是吗?”
    江山望着高峰阴郁的面容,问道:
    “那个……幸子,死了?”
    “你怎么知道?”
    “不……刚才才听了你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太好像杀了人。”
    江山一愣:“不会吧。你在开玩笑吧。”
    “你以为我特意到这儿来就是为开这个玩笑?”
    “可是……幸子是个非常胆小的女人。她善于逢迎,厚颜无耻,但却胆小如鼠,看
到血就会发生贫血而瘫倒在地。那样的幸子不会杀人。是谁被杀了?”
    “一个叫矢代的男人。”
    “矢代,不认识。”
    “事情很麻烦。”
    “为什么?”
    “矢代是国崎的儿子。”
    “国崎?”
    “你不知道?”
    “国崎……难道是那个国崎?”
    “就是那个国崎。”
    江山重又坐到椅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国崎的儿子……”
    “太太好像是国崎的女人。”
    “幸子!”
    “嗯,儿子与老子之间不知有什么事,反正乌七八糟的,儿子被杀死了,太太逃之
夭夭。就是这么回事。”
    高峰说的虽然不太完全,但关键的地方明白了。原来,江山以前的妻子幸子成了大
老板国崎的情妇,不知怎么回事,竟把国崎的儿子杀了。
    其结果不难推测,幸子无论逃到何处,最终免不了一死。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山叹道。
    “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回侦探社的时候,碰到两三个来意不明的人,好像是找我的。看来是国崎
手下的人。”
    “是吗?晤,太太可能还没到你这儿来,他们说不定会在你的公寓周围设下埋伏,
要当心啊。”
    “别叫”太太’了,已经离婚了。”
    “可是,你不放心吧?”
    江山耸了耸肩膀。
    “嗯,多少有一点。不过,都五年了,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是吗?”
    高峰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太太会怎么样,你心里也有数吧?”
    “差不多。”
    “依然袖手旁观?”
    江山苦笑道:“我不过是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丢掉饭碗的职员,连吃饭都自顾不
暇,哪能再去管别人的事。对吧?”
    “既然这样,我真不该特意来告诉你。”高峰霍地站起身。
    “不,你这一说,使我知道必须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付钱吧。”
    “行啊。我们侦探社没有交际费。”说着,江山接过传票,站了起来。
    出了店门,高峰说:
    “万一太太同你联系,你要告诉我。”
    “对她的事,你挺认真哪。”
    “虽然是你的跟人跑了的老婆,可是,如果被人暗杀了扔到海里也怪可怜的。”
    “这个,我也这样想。不过我觉得不至于吧。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高峰默默地点点头,同江山分手走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什么?”
    “有句话我要对你说。”
    “哦?”
    “老婆有外遇,丈夫也有一半责任,你要记住。”说完,高峰匆匆走了。江山茫然
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摇着头嘟哝道:
    “高峰也溜了?”
    回到侦探社,平本社长已经回来了。
    “喂,江山,刑警找你干什么?”
    江山迟疑了一下:“……没什么事,老朋友了,到附近办事顺路来看看……”
    “哼,”平本盯着江山,“要是惹出麻烦来,这次差事办好了也要解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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