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迷雾

第9章


    与幸子离婚以后,一次一位长辈和他一起喝酒时就说:“我看你不会再同那个女人
保持关系了。”
    幸子为什么会同江山结婚,江山自己也不明白。在外表漂亮、对男人很随便的幸子
眼里,像江山这种只讲办事老实的人,倒显得新鲜。
    可是,新奇并不能长久。而且,对幸子来说,购置许多衣服、提包、皮鞋,江山的
收入是负担不了的。当然,这些在结婚前她也明明是知道的。
    “我是逃出来的。”幸子说,“丈夫虐待我……”
    “嗅,我知道,我见过国崎了。”
    “他来过?”
    “是。我说的是为你好,去警察署吧,会保护你的。”
    “我又没干什么,为什么要去警察署?”
    “没干什么?”
    “是啊,我没杀和也呀。”
    “可是,国崎……”
    “他老糊涂了,一点儿也不理解我。”
    江山觉得理解幸子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认为不逃走就没命了,才离家出走的,可是想来想去又无处可去,最后想想只
有这儿。”
    “你倒轻松啊,怎么进来的?”
    “我以前在这儿的时候经常丢钥匙,那时我就打开厨房的窗户,从缝隙插进打扫走
廊的扫帚,刚好能拨着门锁。我想起以前的经验,一试果然打开了。怎么样?”
    “吹什么牛。这儿可能已被监视了,你真是胡来。”
    “啊,我不是特意不开灯等看你回来的吗?我的努力你该看到一点儿呀。”
    江山终于从惊异中清醒了一些:
    “知道了,总而言之,必须冷静地想一想。”
    “算了吧,想什么。”幸子回到铺席上,“我一想就累。”
    “可是,现在是你被追捕,不动脑筋就别想逃脱。”
    “你动脑筋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洗澡,睡觉。”幸子说,“哎,给我放洗澡水。”
    “瞧你多自在……”
    “那好,我自己来。”
    幸子站起身向浴室走去。浴缸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江山绝望地抱住脑袋。
    幸子一点儿也没变。她还是把麻烦事让别人干。
    可是,这一次事关生死,同早上起来倒垃圾不同。
    “对啦!”
    高峰刑警!高峰说过,有事告诉他。他会妥善处理的。
    江山翻开笔记本。高峰家的电话记在哪儿。在这儿。江山奔到电话机旁,拨动电话
号码。
    “往哪儿打?”幸子走过来问道。
    “往哪儿打都行。”
    “知道了。把我出卖给国崎吧,你能得到多少钱?”
    “什么!”江山把听筒搁在一边儿,“你以为我会干那种事?”
    “那你往哪儿打?”
    “一个我熟识的刑警。”
    “报告警察也一样。国崎只要想杀我,在拘留所也好,在监狱也好,他都能办到。”
    也许确如幸子所说。
    “你说怎么办?”
    “你考虑吧,你是丈夫嘛。”
    “现在不是了。”
    “我去洗个澡。”
    幸子开始脱衣服。
    “喂”
    “怎么?在土耳其浴室或其他地方,女人的裸体早已看惯了吧。,’
    “我哪有那些钱。”
    “我不是你以前的老婆吗?到这个年纪还害什么羞?”
    幸子脱得一丝不挂,打了个哈欠朝浴室走去。
    江山呆然地目送着她。
    的确还像五年前那样。纤细的身材,身段很好,现在仍不显得胖。
    “可能是紧张得受不了了,一定是。”江山咕哝道。被幸子那样一说,给高峰打电
话的事也搁在了一边。但老是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浴室里传来幸子用鼻子哼的歌声。江山嘟哝了一句:“随它去吧!”接着脱下上衣
横躺在铺席上。
 6
    “这阵子你变乖了。”长谷沼君江一边为直美拿出早餐一吃的鸡蛋,一边说。
    “是吗,换了一颗心。”
    “太好了。”
    “无聊吧?你如果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
    “为小姐担心都腻了。”
    “真是替我说的。”直美一边喝饮料一边说,“你也不能识别男人吧。”
    “这是什么话?”
    “我说的。嗯,今天去哪儿呢?”
    “小姐,我想您是知道的,该做动身准备了。”
    “我知道。”
    “今天就准备好吧?我来帮您。”
    “今天没心思,艺术家就是不好对付哟。”
    “一般打点行李不能叫艺术。”
    “对我来说却是艺术,简直是奇迹。动身前再收拾。别担心,会掉头发的。”
    “可是,我头发都白了。”
    “哪里,还黑着呢。”
    “是染的。小姐没发现?那是您粗心了。”君江笑着说。
    可是,直美倒一本正经地盯着君江那乌黑的头发。是染的,我根本没想到。
    直美想,是我使她白了头。心里禁不住有些难过。
    “您怎么了?”
    “晤……哎,来一杯咖啡。”
    “来了・”
    “长谷沼!”直美叫住了她。
    “什么?”
    “行李明天收拾。”
    “知道了。”
    君江一走进厨房,直美便开始吃荷包蛋。上午十点,按直美平常的习惯,今天起得
特别早。挑西装费了不少工夭,离开家时已快到十一点。出了门,直美不禁感到奇怪。
没有江山山的人影。
    “奇怪……这个极端负责的人!”
    难道昨天晚上心脏病发作了?她想,要是穿一套黑色衣服就好了。这时,一个从未
见过的青年跑了过来。
    如果是慢跑,穿西服戴领带未免不大合适。
    “对不起。”那人来到直美面前,停住脚步,“是新并直美吗?”
    “哎。
    “我是来替换江山的,来迟了,对不起。”
    “替换江山?”
    “是呵。我十点左右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江山,他怎么了?”
    “他呀,不大舒服吧。”
    “不大舒服?”
    “不过,是他本人打的电话,我想问题不太大。他叫我向您问好。您去哪儿我都奉
陪。”
    “谢谢”
    “那个责任感很强的江山请假了,肯定是身体有病了。”直美想。其实,直美倒是
可以不把江山放在心上,可是……
    “去哪儿?”青年问。
    “呷,这……江山的住址,知道吗?”
    “知道,怎么?”
    “嗯……我有件东西存在那儿,把地址告诉我好吗?”
    “噢,那我问您一起去吧……”
    “不用了。嗯……我想一个人去。”
    “这不好办哪,上司命令我不论到哪儿都要跟着您。”
    “那就一起去吧。”直美说。
    搭了一辆“的士”,上车后,青年把地址告诉了司机。车刚开动,直美忽然说:
    “啊,不行!”
    “怎么了?”
    “司机,停一下。对不起,你能到那儿的药房去买点儿头痛药来吗?我头痛。”
    “知道了。”
    青年往药房跑去。直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千元的钞票,交给了司机。
    “走吧。”
    “我?”
    “把他扔下不要紧,到刚才说的地方去。”
    “想缠住您,那家伙!”
    “是的,想脱身真不容易呢。”
    “我明白了。”
    “的士”疾驶而去。直美伸了一下舌头。
    “是这一带吧,啊,就是那座公寓?”
    “问问看,谢谢。钱够吗?不用找钱了。”
    “谢谢!”
    直美望着看上去很一般的公寓。看看一楼的邮筒,姓名字迹模糊,辨认不清。
    “对不起广他朝一个提着购物篮回来的中年妇女打招呼,“江山在这儿住吗?”
    “江山在二楼三号房间。”
    “谢谢!”
    直美松了一口气,顺楼梯而上。
    “三号……好大的门牌呀。”
    按下门铃,不一会儿,传来江山的声音。
    “谁?”
    “要用救护车吗?”直美说。
    这时,门开了。
    “你……来干什么?”
    江山瞠目结舌。好像还没注意到自己身穿衬衣和过膝衬裤的模样。
    “怎么,还活着!”直美闯进屋去,“有个人来替你,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又牺牲
了呢。”
    “于是就特意……”
    “是啊,穆罕默德与大山的故事听过吗?穆罕默德命令大山:”过来!’可是大山
纹丝不动,于是穆罕默德向大山走去了。”
    “那当然很好,可是现在有件事……”江山正说着,幸子从厨房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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