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了?”白宋有些好奇,到底一本书能有多大的影响,怎么才过一天,消息都传遍了全世界似的。
欧阳嫣然咽了口口水,显得有些紧张:“那大人能不能把我兄长给放了?”
“你兄长?”
“欧阳询,一年前奉诏搜集江南一带的文史,用于《唐史》的文献考证,后来因为冒犯了一些大人,被抓来长安,如今还被关在大理寺。”
“关在大理寺?”
白宋一皱眉。
若是冒犯了一些上差,被关押刑部一年就已经是重罪,可是关在大理寺,这好像不是冒犯了一般的大人吧?
一般的犯人可是没资格被大理寺关押的,除非是罪名重大,或者案情存在疑点,没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白宋想了想,问道:“姑娘你一心要来长安的原因就是这个?”
欧阳嫣然没有隐瞒,点头说道:“兄长是欧阳家近百年来最杰出的人才,是欧阳家继承人的唯一人选,他对我们欧阳家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还请大人看在嫣然一路相伴的情分上……救救他。”
“救人的事情你何必隐瞒到现在?对于我而言,要去捞一个犯人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在大理寺会有点儿棘手,但也不是不可能。问了你几次,你都不肯说,也不怕你兄长在牢中出现什么意外。”
“我……”欧阳嫣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说吧,你兄长的事情,不能只让救人不让我知道罪名吧?”
欧阳嫣然左右看了看,将白宋带到了她的房中。
欧阳嫣然给白宋带了一杯茶,然后才将故事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欧阳询接到朝廷的任务搜集资料,等到上缴资料传到长安之后,接替蜀王李湛的秦老看到了上缴资料直接给气晕了过去。欧阳询上缴的资料哪里是让他负责的当地文史,而是将当年玄武门事件在江南一带的各种版本进行了汇总,后面还附赠了一篇檄文,矛头直至皇帝。
这还了得?
好在是秦老跟欧阳家有着很深的关系,把这份资料给压了下去,没有交给皇上。不然欧阳家现在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可欧阳询干了这种事,不能不罚,于是便只是将欧阳询一人给抓到了长安,直接关到了大理寺,后来秦老受到牵连,也被杀了,而欧阳询的案子就成了只有欧阳家知道的故事。
欧阳嫣然一拖再拖,不肯说实情,便是因为这个故事不能随便讲出,要是泄露,非但兄长没命,欧阳家也要从这个世界被抹除。
听了这个故事,白宋是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心说我的个乖乖,那欧阳询可比他胆子大多了,居然把民间流传的玄武门故事汇总,还附赠一篇讨贼檄文?
真是活久见!
这是天大的罪名,以白宋现在的地位,也不敢干出这种事情,要去救人,可是冒险。
白宋不愿意轻易涉险,因为他身后牵连着太多人。
欧阳嫣然看出了白宋的犹豫,可她已经把秘密说了出来,没有收回的可能,于是激动地抱住了白宋的胳膊:“大人,求求你,救救兄长吧……欧阳家可以没有嫣然,但不能没有兄长。我知道这让大人为难,但请大人看在峨眉山寒泉时的献身之情……”
“献……献身?”白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你什么意思?”
欧阳嫣然脸蛋通红,但目光决然,没有丝毫逃避,认真说道:“大人昏睡之时,嫣然一时情动,乘着大人不知,已将身子给了大人,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但……但这是真的,只要大人帮嫣然这一次,嫣然以后不要名分,只当个大人的小猫都可以。”
说着欧阳嫣然眼泪都流下来了。
白宋起身:“你哭什么?该委屈的是我好不好?你……你这是非礼!靠!你还哭……”
欧阳嫣然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一直不敢说实话,只想白大人肯定是不愿意帮忙了,更是伤心难过。
欧阳嫣然哭哭啼啼停不下来,白宋长叹一声:“哎,你别哭了!我帮你还不行?我真是欠了你的!”
欧阳嫣然一听,立即惊道:“真的?”
“走吧,先跟我去大理寺,咱们先确认一下你兄长还有没有命活着。”
欧阳嫣然精神振奋,赶紧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王府的车轿就停在了大理寺的门前。
当白宋从马车中出现,大理寺外看门的官员都觉得陌生,但他们认得北定王府的车轿。
整个长安,只有北定王府一处王府,其他皇帝的兄弟杀了杀,发配的发配,即便有些被封王的兄弟也被安排到了天远地远的地方。
所以北定王府是整个长安最最特别的存在,一个王府能设立在长安内,光这一点就能知道皇上是有多信任。
所以,任何当差的谁都不认识可以,唯一不能不认识北定王府的车马。
就连王府的马夫,不管到了哪儿都被人恭恭敬敬的招呼。
“这是王府的忠伯啊,不知道这位是……”
马夫忠伯给当差地使了个眼色:“这是我家老爷。”
“老爷?那就是王爷……不对,是白大人!”
几个官差捋清了关系,立即换了个颜色,恭恭敬敬地跪下参拜。
欧阳嫣然之前悄悄来过大理寺附近,想要打听一下兄长的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打探到不说,倒是见识了大理寺的差人有多豪横。
可此前不可一世的差人遇到白大人,一个个乖巧得跟阿猫阿狗一样。
欧阳嫣然觉得十分解气,跟在身后很想保住白大人的胳膊,以此来宣示她是白大人的什么人,可是欧阳嫣然终究没那个胆量,害怕惹恼了白大人,人家又不愿意帮忙了。
“大理寺卿在吗?”白宋淡淡问道。
当差的愣了一下,因为很少有人直接问官名,要么是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之类直接姓氏的。
白宋根本不知道大理寺卿是谁,只能这么问。
愣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人才反应过来说:“哦……魏征大人不在,但少卿马大人在。”
“魏征……”白宋嘀咕了一下,“看来跟历史又不一样了。”
“那去请少卿大人来一下。”
“好的,白大人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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