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行人到了虞府。
最近虞府似乎加强的看守,守夜的家丁远远就看到了白宋一行人等。
看着白宋等人靠近,虞府内很快就出来了六七个人,有人连衣服都没穿好,便带着棍棒一脸戒备地到了几人跟前。
白宋心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的话给了虞季很大的压力,让整个虞府都戒备起来。
白宋上前说道:“不用紧张,我是白宋,带了些人来,想要见见虞季。”
有人认出了白宋,赶紧回府通报。
等了足足一刻钟,虞季才从府中出来。
虞季很生气,知道白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不想是这么晚才来,感觉此人就是存心折腾自己。
可虞季尚未说话,见到白宋身后的一群人后都愣了一下。
秦家跟虞家走得很近,这些秦家的长辈,虞季或多或少都还有些印象。
让他确定这些人身份的还是秦兰芝。
因为在一年前,两人的长辈还试图撮合这二人在一起的,结果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谈成。
“秦姑娘……怎么是你们?”
秦兰芝行了一礼,低声说:“公子,可以叨扰一夜吗?”
“当然可以,快,快里面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家的长辈肯定不是敌人。
虞季赶紧把所有人都请进家中。
夜深,虞府的正厅中心点亮了灯,虞青青也醒了,跟在秦兰芝的身边听秦家长辈讲述今晚的事情。
“此事多亏了白大人,如果不是白大人竭力担保,我们这些余孽也是没命活下去的。”
“是啊,多亏了白大人,白大人虽是年轻,却也深明大义,不会作出有违天下的事情。虞公子,你在长安文坛颇有地位,日后你们二人可要通力合作,千万不要再走秦家的老路了。”
虞季一直没有插嘴,始终是拧眉听着,偶尔会看一眼白宋,似乎还是充满了怀疑。
在这个问题上,虞季是清醒的,他不相信皇帝会这么轻易就放人。
这是秦家的人,秦家可是主谋,当初没有将秦家满门抄斩那是碍于民间议论,皇上退缩了。
那一次只是杀了秦老和秦家家主两个人,保住了其他人的命。
这件事上,皇帝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这里的人本应该是老死在地牢之中,绝无可能还能活着见天日。
白宋的确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但他现在影响力怎么可能有当初天下文人团结一心的影响力大?
那时候文人联合都没有阻止李世民,现在单靠白宋一个人?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除非此次放人根本就是一个假想,是要为白宋洗白而形成的。
为了让天下文人相信白宋的选择,才将他们放了出来。
这么一想,虞季感觉所有的逻辑都通顺了,也对自己的计算深信不疑。
但他不能当面拆穿,他还有把柄捏在白宋手上,所以虞季现在很难受,看着白宋那种正义凛然的面孔觉得十分恐怖。
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恶魔,伪装得太好了,谁会知道他的真正面目呢?
可是虞青青不这么想,看着白宋的眼睛都在冒星星,心说不愧是白宋啊,他一出手就把秦家的人给救了。
秦家为了和天下人心牺牲了太多,白宋此举可谓是一大壮举。
秦兰芝也很感谢白宋,尤其是在离开地牢之后,那个梦境便如刀子一样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秦兰芝认为这或许就是天意,冥冥之中已经决定好的一切。
梦境居然能够变成现实,是天意让她记住眼前的男人。
只是,现在的白宋已非当初的白宋,如今的秦兰芝也非曾经的秦兰芝。
自己现在是无根的浮萍,这个男人却已经是扎根国家的参天大树。
秦家长辈继续说着:“虞公子,还请将此事告知长安,让天下文人都看看这位年轻的白大人有怎样的情怀。我们几个已经是厉害的尘埃,留在长安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今夜之后,我们打算离开找一个无人问津之所,所求也就这么多了。”
虞季起身拱手点头:“诸位前辈放心,虞季一定会将此事传扬出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有劳了。”
“天色不早,我已经吩咐下人给诸位前辈安排了住处,各位刚刚脱险,应当早早休息。”
一次简单的见面如此结束。
白宋被虞青青缠着也要留下住一晚。
白宋看天色实在太晚,也就答应了。
一切看似平静,所有人都已入睡。
秦兰芝的二叔房间门被人推开。
“是谁?”里面的秦家二叔吓了一跳。
“嘘,是我,虞季。”
“虞公子?这么晚了你……”
虞季关上门,神色紧张,压低了声音说:“前辈,先前有白宋在,有些话我不便当面说出。”
“什么意思?”
“前辈,此事有些蕲蹊跷,秦家众人不得不防啊。”
“虞公子,有什么担心,但说无妨。”
“白宋此人善于伪装,我怕他表面与文人一心,暗地里却跟皇帝串通一气。”
“诶?虞公子说的哪里话?白大人岂是这等小人?虞公子与他乃是同窗,说出这种话,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因为我与他是同窗,才是了解此人的。前辈也不好好想想,当初皇上对秦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多少人阻拦都没有让皇上退缩?皇上岂能为了白宋一个人突然作出这么大的退让?难道前辈一点儿都不怀疑?”
此话一出,虞家二叔陷入了沉默。
“实不相瞒,虞某现在是身不由己,我有把柄在白宋手中,前日他便威胁我让我替他在长安民间说话。我百般无奈,只能听从!之前不当面指出,也是受制于此!”
虞季说着,羞愧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虞季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不敢如秦老一般跟恶人鱼死网破,可是……可是我看到秦家众人陷入其中,把恶人当成了好人,心里着实着急,否则绝不会深夜造访说这些给前辈听。”
“虞公子,你此言当真?”
“虞季所言如有半点儿虚假,甘受天打雷劈!”
虞家二叔脸色一变,人一下瘫软在了床上:“看来秦家始终逃不过一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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