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离歌:克夫新娘

第39章


不要以为自己有钱有势,便欺人过甚!”
    骆福有些惊慌,低声阻止我,“离歌小姐,别说了!”
    “你叫她什么?”老祖宗声音突然加大,“离歌小姐?她是我高家的少奶奶!何时是你的离歌小姐?你要将她暗度陈仓,弄去见你主子吗?胆大包天!来人,先给我掌嘴!”
    这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连骆福的底细也弄清楚了!
    一家丁上前,朝着骆福便噼里啪啦打了起来,声声脆响,初时脸只被打成红色,至后来竟肿得老高,整个脸呈透亮红色,最后,竟打得骆福吐出满口鲜血,无论我如何求老祖宗,她亦未叫停手。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心中万分纠结,骆福此番结果,全是因我而起,想到骆福要承受凌迟之苦,我心如刀绞,扑通一声跪在老祖宗面前,涕泪长流,“老祖宗,离歌求你,求你饶了骆福,离歌任你处置!告诉离歌,你究竟要怎样才能饶了骆福!”
    老祖宗冷冷一笑,“离歌,你终于肯低下你高贵的头了?这可是你第一次求我!珍贵着呢!是真心诚意求我?心里只怕把我老婆子骂了个千万遍!”
    “不!离歌真心求老祖宗!求老祖宗开恩!放了骆福!让离歌独自领罪!”我泪流满面,伏在地上给她磕头。
    “放了他?他可是闵家的眼线!你认为我会轻易放了他?”
    不轻易?那意味着还有可能?有可能就有希望!
    “老祖宗要如何才能放了骆福,请直言!”我脸上挂满泪珠,充满希望看着她。
    她稍稍沉吟,“既是闵家奸细,赶出高家是理所当然!此外,诱拐我高家少奶奶罪名不轻,我怎敢相信你不会再次做出有损我高家名声之事来?”
    “所以呢?”我渐渐听不明白了。
    “所以,你得立誓,终生不得做出有损我高家名誉之事!我说过,你生是高家人,死是高家鬼,这是最起码的妇道!我高家满门贞洁烈女,长媳跟人跑了,百年之后,叫我如何见地下祖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灯花落尽人无眠
    原来竟是怕我污了高家名声便要囚禁我一生?
    罢!人死灯灭,人活朽木,我这般的人到哪里不都一样孤苦伶仃吗?只要无辜的骆福不惨死,要我如何都可以!
    “我发誓,生是高家人,死是高家鬼,永不做出有损高家清誉之事!永不离开高家!”我字字铿锵,心若死灰……
    “离……少奶奶!”骆福在我身后轻泣。
    “把这小子扔出高家!”老祖宗最后的命令让我心中一松,匍匐于地上,已是汗湿脊背……
    “下去吧!回屋里思过去!”
    “是!”我全身虚软,犹如经历一场大战。
    缓缓起身,几乎不堪负荷肩上沉重的包袱,心中忽然一凛,老祖宗洞察一切,那我这金条她是否也知道?不!这是闵家的钱,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若有机会得还给他们,不能让高家搜了去!
    悄然回眸,所幸,老祖宗似已十分疲惫,难道她不知道?回思老祖宗之表现,多处让人费解,我逃离之事如此轻易便过关了吗?她究竟做了何打算?不懂,不懂……
    长亭尽头,临风玉立的是谁颀长的身影?黑衣红袍,月辉浅镀,身后是树影婆娑,乱花迷眼,愈发衬得他风姿绰约了……
    心尖不自主湿润,今夜,他不是该洞房花烛么?为何站在这里?许是一直站在这里?
    我脑中轰然一响,我说今夜的一切轻易得出乎意料!想必是他吧?是他求老祖宗,只要我不走,便可答应一切要求!我甚至怀疑所谓的请河神是否也是一计?诱我发誓之计!老奸巨猾!原来一个人不傻以后会有这许多心计!
    我和他就这么站着,望着,我们,如隔了千山万水,我再也看不懂他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并非读不懂,而是从未用心去读,以致,蓦然回首之时,每每想起那痴痴的幽叹,“歌,你懂我吗?”便每每心痛,然,却再也追不回那些岁影流年了……
    夜风渐乱,寒意上涌,我汗湿的身子微微发抖。回屋,必得经过他所立之处。
    垂眸,一步步朝他走近,于他身侧,坦然而立。()
    我已发过誓,永远不离开高家,今后的日子还很长,若我不能坦然面对他,那伴随我的只有痛苦,是以,这第一步,我得让自己学会在他的眼皮下悠然自得地活着。
    “高逸君,你不地道!你口是心非!”我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愤懑。
    他眸中欣喜自责疼惜,变幻不停,这许久,我一直以漠然的态度面对他,此刻,即便是动怒他亦感高兴了吧?
    “你可曾有说,若我离开,能更幸福,你定成全!为何你要囚禁我!”我恨这受缚的身体不能自由地飞,恨这深宅不见天日的生活!
    “原来口是心非指的是这个……”他深眸里萎靡重现。
    “那你以为是什么?”我盯着他的黯然神伤,突然明白,原来他以为我指的是他违背断不负我的誓言,以为我在意他纳妾……
    他凝视着我,幽幽道,“歌,我仍是这句话,若你离开,能更幸福,我定成全。可是,你要去哪?你要去的地方或许会让你更伤心,所以,我要留下你,不让你在外风吹雨淋无所庇护。”
    我因他的话语迷惘,我自己都不知道离开以后去哪里,难道他知道?他就能断定我会更伤心?是小看我的谋生能力吗?
    只听他又道,“歌,我知你不愿听我解释,那我不解释,我也知道,你见到我便不开心,那我便不出现,然,至少,在这里,你衣食无忧,若有一天,难过了,想起我们的过往了,只要你回头,我便在你身后,还是你的傻子,你的逸君……”
    我心头酸涩潮涌,且这涩痛浮进眼眶,我扭开头,硬着嗓子,“谁不开心了?我开心得不得了!”
    他沉默,少顷,“歌,世上有谁比我更了解你?越是难过越要强颜欢笑的傻子!”
    不……我不能在这儿继续和他胡扯,再说下去我一定会哭出来,离歌,是绝对不能服输,不能哭泣的!
    “快去做你的新郎官吧!我累了,没工夫陪你瞎扯!”我选择了落荒而逃。这一场面对面的对峙,终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回到厢房,关上门,心口还在阵阵发紧。
    我首先要找个地方,将金条藏好,便四下里检查窗户可有关严实,却发现某扇窗户窗纸破了一个小洞……
    原来如此,我道逃跑一事怎会被人发现!想必是有人见到骆福给我送信了!而骆福的身份想必也是此时才识破的吧?否则依高家觊觎闵家瓷窑之心,怎会留个奸/细在家里!
    那究竟是谁发现的?那日只有如烟来找过我……
    找来纸片重新将洞补好,推窗之际,却发现长亭里依然站立的人,相映树影,树影有动时,而他却始终不移……
    假装无视,放落窗页。
    床前月明,一夜无眠,间或睡迷,梦里全是某人含笑的眼眸,纯净通透……
    次日天未明便惊醒,推开窗,月影残辉下,谁倚亭而立?
    他,竟站了一宿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月似当时人非昨
    自此,我便安安心心当自己的绣女,每日来往绣庄与高家之间。
    似乎无人约束我,来去自由,清早到绣庄晚玉便给了留了早饭,晚上回高家,亦与热菜热饭留在桌上。这样的生活比我想象的清净,还不错。
    那傻子果真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只是偶尔听丫鬟们私下嘀咕,老祖宗重新请了先生回来教他,他日日念书了,只是还日日捣蛋,把先生气得半死,我暗自冷笑,装傻吧,继续装……
    想过是否趁现在再跑一次?可隐隐的,觉得还是有人盯着我,常常四处寻觅异样目光,却无处可觅,我想,高家终究不信任我,派了人盯梢的。
    有时月上柳梢时才回高家,便会远远的,恍惚看见白色身影闪进高家大门,待我走近,却什么人也没有……
    而某一天,绣庄有批活要赶,晚玉要大家第二天早点去,当然,她并不敢同样要求我,怜香的下场无人不知,并且老爷知道后也没对逸君怎么样,儿子和姘/头,孰轻孰重,谁都清楚。
    是以我之于她们来说,是一木桩,没人敢惹,亦没人搭理。不过,我还是决定和其他绣女一样,早点去绣庄。
    走入高家花园的时候,还是漆黑一片,头顶星子闪烁。
    借着星光,只觉花丛中黑影一动,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心中一跳,低喝一声,“谁啊?”
    转眼却没了声息,我正打算大喊“有贼”,却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一座假山后面。
    “别喊,是我!”来人在我耳边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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