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舞乱世:凤朝吟

第49章


  “记得父皇曾给你说过,以后远离朝政去做一个平凡的女子!”
  嬗舞一愣,心中仿佛被什么扎了一针,感动是不需要言语来表达的。
  “因为父皇这辈子终究不能给你母妃平凡的生活……原来朕逃避她,也是逃避自己,直到她离开后朕才渐渐明白!”
  两人独自走上了云水阁,那是阑池上空的一座楼阁,从长廊上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行,是宪宫最高的一处观景楼,秋冬之季在远处看这里,由于雾气较浓,好似云中的仙宫。
  从上面垂目往下看,可以看到廊上的皇后、太子妃、莫贳、莫晟、闻歌和十几个宫女太监。
  他们都各有所思,每个人的表情都全数进入嬗舞的眼。
  那夜忘记的梦里,出现了两个人,他们的声音就在此时回响在嬗舞的耳际。
  “你身边那个女子便是嬗舞吧?”
  “贳王是如何知道的?”
  “离院里,本王已回来了,那弹琴的女子分明就是嬗舞!”
  闻歌的沉默。
  “那么她知道她身上毒的事吗?”
  “王爷请放心,她丝毫没有对王爷有所怀疑……”
  原来那个梦,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愿记起。
  嬗舞的灵魂,已在她的身体中渐渐扶苏了……
  呈予(十)
  当她成为丫头的时候,她的全世界只有闻歌一个人,到头来,不过是一个梦。
  更可悲的是,那个她当作“三哥”的人竟然是那三年来给她下毒的凶手,无法触碰的痛,纠结成一条长长的绳索,将她缠得快透不过气来。
  她突然记起那天才太子宫里,莫贳身边那个低语的随从在哪里见过了,去年在雪国边境她带人找闻歌的时候,和那帮刺杀她的刺客中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逃跑的刺客!
  曾经那个坐在梨花林中听她弹琴的男子,你的笑容,难道从来都是假的吗?
  “舞儿,今夜你就悄悄离开,不要告诉任何人,一定要记得父皇的话……”
  均帝突然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嬗舞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均帝已将一个令牌塞到了她手中。
  在乾坤殿外细细思量了许久,她转身向殿外走去,正好触摸上闻歌的双眸,那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给她安慰的眼睛,然而现在看上去却有种揪心的痛,她多么希望他对自己说,她所知道的都是假的。
  闻歌再一次触到那道熟悉淡漠的眼神,心便重重地沉了下去。他的丫头,是绝不会有这样地神情的!
  “丫头……”
  他轻轻的唤了一句,表情带着难过。
  嬗舞凝视着他的眼,像是在探视着什么,她要找到这一年多来,她一直认为无怨无悔守护自己的那个楚闻歌,真的是无怨无悔守护着自己,还是别有用心?
  “闻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一眼便知道了我身上所中之毒……那毒……这天下间,除了你楚门公子以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配出来了吧?”
  他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随即低下头,沉默了。
  嬗舞呆滞的望着他,又苦笑了一声,其实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做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他记得她第一次向他求解木栩身上的毒时,他就看穿了其中所有玄机,她甚至怀疑那个王太医是否有能力布下荆太子宫那些精密的用毒招数。
  不愿再想下去,她的头很痛,生怕木栩的毒与他们有何关联!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第一步迈出去时真的好痛,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多看一眼,一直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
  闻到那丝属于她的气息越飘越远,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把那句想要说的话埋在了心里。
  丫头,对不起!
  “从此以后,丫头不会再回来了……”
  她的声音再次像刺刀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这并不是他起初想要的。背对着她离开的方向,紧紧闭上眼睛,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在风中似乎被风化了般。
  这个错一开始就注定了,就算不带她回来也是如此,要怪就怪自己,不应该爱上一个人。
  “丫头,闻歌一直在骗你,但是从今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良久,他轻声说道,她知道嬗舞听不到了。
  嬗舞找了一个偏殿,将小月给她准备好的男装换上,在这个皇宫中,她已不相信任何人了,虽不知道小月为什么要帮自己,但想到在太子宫中她护着自己,也就不去顾及那么多了。换好衣服,她拿着均帝给她的令牌顺利离开了宪宫。走出宫门时,她望着茫茫人海,失魂落魄的走了许久。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丫头了,也没有闻歌了,下一步要去哪里?
  不知不觉间,她都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此时,天色渐浓,她的身前是一条嘈杂的街道,夜灯照着这座都城大街小巷,里面灯红酒绿,浮尘如梦。
  她知道,那里面便是所谓的烟花之地。
  有几个罪汉,摇摇摆摆的从她身旁走过,带着一身酒气,她麻木地瞟了一眼,其中一个差点扑到她身上来,她一惊,抬脚就将那人踢了老远!
  那几个醉汉吓了一跳,像是见到鬼一般,跌跌撞撞的逃开了,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着一些污秽的话。
  一路走过了好几家青楼,有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大街上搔首弄姿,好些姑娘跑上来拉她,她都没有理会。
  呈予(十一)
  在前方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烟花女子意外的进入了她的视线,她眼中一惊,那个女子虽然化了很浓的妆,她却一眼便认出了。
  那个人是残红!
  嘴唇有些颤抖,带着惊讶的神情,她走过去一把抓住残红的手,心中带着疑问。
  “残红?”
  女子一惊,像是被利刺刺中了一般,连退了两步,摇摇头说道:
  “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残红!”
  嬗舞惊讶地望着她,虽然她瘦了许多,但是那声音和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她不敢相信的扫过周围这些街灯。
  “你分明就是残红,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害怕的撇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一直摇着头否认她是残红的事实。
  这时跑出一个中年女人,满脸抹得跟个白面馍馍似的,还带着让人恶心的笑容伸手就去拉嬗舞,嬗舞将手往后一缩,她就抓了个空。
  老鸠奸诈的瞟过两人,用她熟悉的拉客语气喊道:
  “哟,这位公子看上我们杜鹃啦?到里面坐坐啊!杜鹃,还不把这位公子带进去好好伺候着?”
  残红一愣,乖乖地点点头,嬗舞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在这里一定吃了许多苦头,先不去细想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残红。
  “公子,随杜鹃这边来吧!”
  残红小心翼翼的来拉嬗舞,嬗舞心中一沉,她清楚以她此时的面貌,残红肯定没有认出她来。带着重重疑问跟着残红上到二楼的厢房,再一次唤了声“残红!”
  “公子真的认错人了,杜鹃不认识什么残红……”
  “残红,是我啊!我是嬗舞!”
  残红一惊,仿佛被什么触到了一般,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片刻都没有反映过来。
  她上下打量着嬗舞,虽然眼前这个男装的人比去年的公主高了些,但从那身形和声音上来判断,就是她的主子呈予公主无疑。
  “公主……”
  残红失声地唤了句,双脚一软,已坐到了地上。
  嬗舞急忙去将她拉起来,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新姨和满溪呢?还有锦竹……”
  问到此,残红两行泪水哗哗往下流,带着颤抖的声音一下又坐到了地上。
  “公主,你这一年多去了哪里啊?你失踪以后……三小姐被人陷害,差点死在二小姐手里,残红在这也是二小姐抓来的……刚才楼下那个女人就是二小姐的人!”
  说着,残红就开始失声痛苦起来,嬗舞站在原地,脸上挂着要吃人般的死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柳锦惜,你就那样恨我吗?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紧紧咬起牙齿,将残红从地上扶起来,沉沉地说道:
  “残红起来,跟我走!”
  残红一听,用力摇了摇头。
  “不行啊!公主,我是逃不了的……外面那个女人是大小姐早就吩咐过的,在这里,残红何尝没有想过要逃跑,只是每次都被抓回来,打个半死……”
  残红刚说完,嬗舞就感觉门外有动静,她已最快的速度打开门,便看见之前在楼下拉她的中年妇女正俯在门边偷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嬗舞一把就将女人拉了进来。
  女人正要尖叫就被嬗舞往嘴里丢了一颗药丸,顿时就失了声,瞪着两只眼睛惊恐的望着嬗舞。
  嬗舞冷笑一声,自从在惟江渔村里遇见了那王大汉,闻歌就准备了个药包让她随时带在身上,里面的每味药配置方法和作用她都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只不过一想到闻歌,就会想到莫贳,心中又像被什么重重的纠了一下。
  老鸠虽没了声音,却还在拼命反抗,想要从嬗舞手里挣扎出来,不料嬗
  舞一个手刀下去,就将她打晕了。
  残红站在一旁见嬗舞将老鸠拉了进来,又见老鸠一下子就被嬗舞制服了心中又惊又怕,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一切皆是空(一)
  两人刚要从名烟楼中逃出来时,被楼下护楼的几个壮汉撞见,一路追追打打,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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