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
休闲服少年和周川兴坐在赢初弦对面的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杯温水。
休闲服少年一口气喝了半杯温水,感受着自己身体慢慢变暖,原本有些阴郁的眉眼都舒展开来。
他看向赢初弦苦笑一声,带着歉意道:“方才唐突了赢大师,真是对不住,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快要被那只鬼折磨死了。”
休闲服少年名为应书全,是周川兴的表哥。
在半个月前,他跟着父母回老家祭祖后,回到学校就开始反复的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他看不清脸的人,拿着一根棍子不停的敲着他的脑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骂他不学好,骂他丢人现眼。
他不服,在梦里跟那个人对骂。
骂完后就会挨一顿毒打,给他打懵了,最重要的是,他在梦中,能感觉到十分真实的痛楚。
一开始,他还以为不是在做梦,是有人趁他睡着了之后捉弄他的,特地在房间里安装了一个监控。
做梦被打得痛醒后,他都会去查监控。
但监控视频显示房间里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
一次两次还好,反复多次,应书全心中就有些害怕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便瞒着父母去洛城有名的道馆求了道护身符。
护身符刚求到手的那天,他的确不做梦了,能睡了个好觉。
但谁能想到,这护身符是次抛的!
只有第一天管用!第二天他又开始做梦梦到那个看不清脸的人了!他不止骂他,还打他打得更狠了!
最重要的是,他开始撞鬼了!
第一次撞鬼,是在课堂上。
他晚上睡不好,白天便趴在桌子上补觉,睡得正香的时候,感觉到头发被人猛地扯了一下。
应书全被痛醒,气得转头想看哪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敢扯他头发。
可他一转头,却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影站在他身后!正阴恻恻的瞪着他!
给他吓得差点厥过去!
想仔细看的时候,那道人影又不见了!
从那天之后,他身边就开始怪事频发。
半夜经常能听到他房间门自动开启关闭,还看到房间内莫名其妙出现血脚印!
还有卫生间的镜子里突然浮现的血手印,把他折磨得精神崩溃,从学校回了家。
原想着,回家会好一点,但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回家之后,他反而挨打更多了!
原本只是一天一顿,变成了一天两顿!
晚上睡觉挨打,白天在沙发上补觉也挨打!
他真是招谁惹谁了!
应书全说到这里,整个人委屈得不行,一大小伙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呜呜呜,那只鬼根本不讲武德!晚上不让我睡,打我也就算了,我白天躺沙发上睡觉他也打我!”
“赢大师,你能理解我吗?我真的要被这只鬼折磨得精神崩溃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上他了,他这么缠着我到底为什么啊!”
周川兴看着哭得眼泪鼻涕都糊了满脸的应书全,心中满是同情。
他只是知道表哥碰到了点灵异事件,但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惨,不止被鬼吓,睡觉还要被鬼打醒!
应书全委屈的说:“它要是想要我这条命,干脆就拿去好了,干嘛那么折腾我!”
赢初弦没说话,视线越过应书全,看向他身后,那一位浑身上下冒着功德金光的人影上。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看不出颜色的军装,衣服破破烂烂,胸口代表着龙国标志的国徽却依旧很新,脸上更是黑不溜秋,像是抹了锅灰一样。
而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手臂没了一截,脖子上也有一条狰狞的伤口,那道伤口被人用线缝起来了,看起来十分可怖。
而他如今正在别墅里到处转悠,满脸好奇的看看这,看看那,又伸出完好的手去摸摸这,摸摸那,眼中满是惊叹。
他似乎注意到了赢初弦的视线,转过头来看向她,眸中满是惊奇:“诶?小女娃,嫩能看到俺?”
赢初弦没有否认,点点头,笑容温和:“能看到。”
她这一句话,将在场的两个人吓得毛骨悚然。
原本还满腔愤恨委屈的应书全顿时吓愣住了,身子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周川兴鼓起勇气,快速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顿时被吓得手脚冰凉,结结巴巴的看向赢初弦问:“赢、赢大师,您、您在跟谁说话?”
赢初弦朝着那有些局促的中年男人招招手,旋即朝应书全扬扬下巴:“纠缠他的那只鬼。”
应书全猛地瞪大眼睛,有些崩溃的喊:“不是!我遭了什么孽!我都跑到这里来了!他还跟过来?!就不能放过我吗?”
他一咬牙,一闭眼,哆哆嗦嗦的抻着脖子说:“你要是想要我这条命!现在就来拿!来啊!”
“这死孩子!谁想要嫩命啊!”
走到赢初弦身边的中年男人听到他这一句话,气得一瞪眼,指着应书全骂开口:“要不是嫩不争气!上课睡觉不尊重师长也就算了!还调戏小姑娘耍流氓!俺会打嫩?”
“俺不就打嫩几次!嫩就开始寻死觅活了是吧!行!看俺不揍死你!”
他气呼呼的,撸起袖子左右看了看,想找个趁手的家伙什就想捶应书全。
赢初弦无奈一扶额,手指微动,一道常人看不见的绿光朝中年人飞去,将他捆绑了个严实:“您先冷静冷静。”
中年人动了动身子,发现以他的力量并不能挣脱这道绿光的束缚,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冲着赢初弦道:“女娃,嫩可不能冤枉俺!俺揍他,是为了他好!”
赢初弦神情略微有些微妙,看了看他,又看看伸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应书全,再看那吓得脸色苍白的周川兴,开口道:“要不,我让您显形半个小时,您跟他好好说说?”
“我明白你是为了他好,但他不知道。”
“而且这半个月,这孩子也被你折腾得够呛,给的教训也差不多够了,也该放过他了。”
在她看到应书全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他的确被鬼缠上了,但缠他的鬼,是自家鬼。
而且,这鬼并没有想害他的心思。
若不然,这半个月,应书全早就已经暴毙了,哪还能那么中气十足的在她面前哭喊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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