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

第35章


  灯光柔和,纸质的外罩上是一幅幅抽象派的彩绘画作,纷乱的色彩在橙黄的灯光中生生带出几许迷离的滋味。
  Bar里人不多,每一桌都被分害割成单独的开间,用隔音的实木隔板隔开。
  宋渝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低着头搅动着杯子里的一片柠檬。
  对面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蓝色条纹衬衫,金色的袖口,斯斯文文的样子,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察觉他眼底异于常人的冷意,怕得没有人会想到他是如今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扬子。
  宋渝汐捣烂了柠檬片,抬起头:“杨先生有事?”
  扬子的嘴角扬了扬,那笑容里有不加掩饰的轻视:“我不好杨。”
  宋渝汐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那我叫你扬子吧。”
  “随便。”
  “我姓王一,叫王扬,我有个哥哥,叫王文,大家都叫他文子。”
  宋渝汐手上一抖,杯子里的柠檬水溅了出来,扬子微笑地递过纸巾。
  “宋渝汐,宋渝汐,在见到你本人之前,我听说你也有五六个年头了。我哥常提起你,可是我哥坐牢我跟了风哥后,你却突然离开了,我们都没见一面。”
  宋渝汐无力地笑了笑,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她猜不透扬子此行的目的。
  “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在九宫的那一晚我知道那是你,苏晴说过,无论风哥有着怎样的原则和坚持,都是在没有宋渝汐的前提下。只要你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推翻重来。”
  “是我,对不起苏姐。”
  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弹着杯沿,抬起头冲宋渝汐明媚地笑了:“要听苏姐的故事吗?”
  “如果你一定要说的话。”
  扬子眼底暗了暗,眉心微不可察地一抖,迟疑了一下才说:“你比我想象得聪明。”
  “扬子,不如说说你的来意。”
  “宋渝汐,我想说的是,你是个很自私的人。当初是你不负责任地离开,你知道风哥有多难过吗?他过了一段怎么样的日子你可以想象吗?你一出现,苏姐就要给你让路,你一句话,风哥就要放弃手术连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我很想知道你凭什么?”
  宋渝汐是属于那种越挫越勇的孩子,就是传说中遇强则强的发挥型选手,老实说被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长篇指责,她还是无法接受的:“谢谢你的指责。但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扬子你没有立场来品评我的对错。”
  “呵呵。”听到这句话,扬子的眉头反而舒展了,他向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宋渝汐笑。
  宋渝汐皱了皱眉,心里寻思,这人有病吧。
  “苏姐说你是个胆小鬼,看来这个评价很中肯。”
  “……”
  “宋渝汐,你到现在还在害怕是不是?”
  宋渝汐身子前倾,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玻璃杯,手习惯地做着等频率的圆周运动。她的声音低低的,无力的,落寞的。
  “是,我害怕。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害怕。扬子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差点要了秦风的命,我仍然不会放下心里的包袱,我和他始终走不到一起。可是有些东西在生死面前会变得很渺小,如果我明天就要失去他,是不是应该珍惜今天呢?我承认是我对不起苏姐,我也知道她肯定为了秦风付出很多,有些事不说我也能明白,就像苏姐手上的伤疤是掩盖不掉的。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爱的人为了我失却了双眼,我怎么可能忍心不在他身边呢?”
  扬子认真地看着宋渝汐,看着她颤抖的双肩,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手里搅动的吸管,慢慢地说:“宋渝汐,让风哥做手术吧。”
  宋渝汐笑了:“这才是你想要说的话。在你们看来,秦风就像是一个风筝,是我自私地把他抱在手里,不给他飞翔的希望。”
  “既然你都明白,那……”
  “我和你们不一样,在你们眼里,秦风是神一样的人物,几乎无所不能,他所有的姿态都是胜利者的傲然,所以你们看不得他现在这样落寞,替他委屈。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对我而言,他只是要和我生活下去的男人,是要给我一个家的男人。我不是完美主义者,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我只要我的爱人在我身边就满足了,我不需要他是多么厉害的人物,有多么大的作为。所以,我无法接受一个要夺走我生活希望的手术,扬子,你知道我和他是经历了多少才换回现在这样的日子吗?如果你经历过这些,生命都已经不再重要,更何况一双眼睛。”
  “可是,宋渝汐,你说的是你们,你根本就知道风哥是怎么样的人,你知道他宁愿死也不想活在黑暗里。”
  “可是在我看来活着总比死了好。”
  扬子站起身,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有些激动,双手撑着桌子低着头对上宋渝汐的眼睛:“那只是你一个的想法。你强加给风哥的想法。”
  2
  快要过年来,商店里街上到处都是置办年货的人,透明的橱窗,大幅的广告牌,明亮的室内照明和街边的路灯,把夜晚装点得分外热闹。
  气温也很好,几乎没有风。宋渝汐拎着手袋在步行街上沿着地砖的纹路踱着步子。
  扬子的话她还没有消化,都堵在心里闷生生地难受。
  她告诉自己,扬子巴不得秦风快点死然后取而代之。秦风现在的位置,想想都是诱惑。
  随即她自潮地笑了,否定了自己这样荒诞的想法。
  她把电话拿在手里,快捷键从头看到尾却一个电话也拨不出去。她想起之前盈子说的话,她和秦风之间的问题只有靠她自己去想通,别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然后她又想起了秦风之前说过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突然觉得也许这当间真的还有另外一层真想没有拨开。
  在喝掉第三杯芒果汁后,宋渝汐决定回家。
  回哪个家呢?她站在十字路子挣扎着,最后决定先回父母家看看。
  宋渝汐没有想到会在父亲最喜欢的躺椅上看到秦风,眉目依旧出众,鼻翼坚挺,薄唇带笑,他穿着很正式的黑色西装,打条纹领带,皮鞋锃亮,他端正地坐在躺椅的前端,背挺得很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情专注地在和父亲谈话。
  宋渝汐在短暂的愣了几秒钟后,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她拉着秦风坐到沙发上,问他:“你这身行头是不是老三给你置备的?”
  “渝汐,过来帮忙。”母亲自厨房探出头来。
  宋渝汐调皮地吐吐舌头:“宋太太,不带你这样护短的。”
  四菜一汤,标准的家常饭。
  秦风很安静,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喝汤,安静地微笑。
  宋渝汐很聒噪,一会儿问秦风什么时候来的,一会儿问秦风怎么不告诉她一声就来了,一会儿说还是妈妈做的菜好吃,一会儿说爸你少喝点酒……
  可是,吃大碗米饭大口喝汤的宋渝汐很难过,看着秦风不夹菜难过,看着秦风小口地吃米饭难过,看着秦风端坐在饭桌前难过,看着秦风很好地掩饰起自己的情绪难过……
  她每一口饭都吃得很仔细,带着悲伤慢慢地咀嚼。
  吃过饭宋渝汐带秦风去参观她的房间,给他讲每一件摆设挂件的来历和故事,讲她小时候的调皮事儿,讲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和男生打架,讲她小学时成绩很差考了2分不敢回家,讲她初中不懂事横冲直撞得罪很多人,讲她高中不知所谓的初恋,然后讲到他们,讲到他们第一次见面。
  秦风说:“宋渝汐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坦白从宽一向是我党的方针政策。”
  两个人都是坐在地板上,秦风把宋渝汐拉进怀里,他的声音就在她在头顶:“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怕你太得意。”
  “哪有,我做人一直很低调的。”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的没有心动。”
  “切,你专程来打击我是不是?那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动心的?”
  “给你洗衣服的时候。”
  “啊……”
  “宋渝汐,你也真够可以的,居然让我一个大男人给你洗衣服。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女人真懒娶回家怎么办呢?然后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居然会想娶一个见过两次面的不知所谓的小姑娘,还是个优等生。”
  宋渝汐又往秦风的怀里蹭了蹭,小声说:“那以后我天天给你洗衣服吧。”
  宋渝汐把天天两个字说得很重很清晰。
  秦风抱紧她,唇角微微抿成薄锐的线条,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除夕。
  宋渝汐一大早就被妈妈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凉水洗完脸叼了个面包迅速地直奔宁榕家,强行在被窝里拉出了宁榕的两条大腿后又给盈子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三个睡眼惺松的女人坐在红色的QQ上怨天尤人。
  “操,昨天和一帅男视频到凌晨才睡,宋渝汐我告诉你,老娘现在很不清醒,随时车毁人亡。”
  宋渝汐倚在盈子身上,懒懒地说:“小榕,那也没办法,咱三个开车属你安全系数最高,这方向盘还得捏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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