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海底的承诺

第4章


之前的日子生病在家,中间的日子养病在医院,后面的日子就去干那些事了。”我想我决定再晕一次然后不再醒过来,我太服刑影了。
  这个人,我搞不定了,我投降。
  他是生病就越生越严重,得养病才越养越正常,真的没救到连活着的自然规律都倒过来了。
  “你调查那些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自杀?”
  问完之后,我看见他笑了,笑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我知道了,一句“我爱你”足以让他轻生,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计较“爱她”,“爱我”,“爱任何人一个人”,惟独在意“爱你”?
  他的回答是:应该是“我爱你”。因为我不在乎“谁爱你”,但我在意“我爱你”;我也不在乎你说“我爱他或任何一个人”,但我在意你说“我爱你”。
  最后我才绕清楚,刑影在意的是个“我”字,“我”才是本意,要“我”才会在意。
  我在怀疑,要是我又来一句,他八成在我没挂电话以前就往海里跳了。因为他说调查结果显示死于轰轰烈烈的跳楼与安安静静的服安眠药手段的是自杀率最多的,死于海边的最少。因为他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所以选择跳海。
  一次就足够了,我被他吓不起的。
  “凌,天很快就要黑了,你想回家了吗?”他问我的语气跟平常一样,很多不乐意我回去的因素夹杂在神情中。
  我没法回答。
  “为了弥补你当了我半天的床,我请你吃东西,一定要答应。”我突然才想到的,怎么说我们也要分开得不会空空的啊!既然要留记忆要刻伤痕,那就看谁狠心了。
  他笑了表示没问题答应。
  我请他吃冰淇淋,我想要和枫吟一样乱来。但是,是上KFC吃,因为我想看、饱饱地看刑影吃东西的样子。
  乱七八糟的我点了好多东西,突然越点越心疼。不是心疼我的钞票,是心疼我们一会儿会不会吃得撑着了。
  “凌……”他站在我面前,我背对着柜台,看着他。
  他问:晚上一定得应邀吗?
  我没回答。
  他又问:能不能把最后一天全都给我?
  服务生告诉我可以了,最后点的蛋糕待会儿她帮着端上去。
  我说:好。回过头,我放上钱就走,付了多少我也不晓得。
  端着东西,走上楼,我心里特别没底。刑影走在后面,一直离我越来越远。
  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我先坐下了。刑影很慢地走到我跟前,往离我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去了。
  服务生端着蛋糕过来了,她要我们“移驾”去情侣桌位。移是移了,只是刑影很不情愿,因为虽然“环境”好了,可是却一人坐一边,只能面对面。不过,还是靠窗。
  “还有,您刚才还忘了找钱!”服务生放下端蛋糕的盘子,然后为我们先开启了蛋糕就走了。
  走之前她还说了声:有任何要求请知会一声,谢谢!
  要求?还用知会?钱的面子就是到哪都是老大!
  找回的钱放在盘子的一边,我收了起来,我怕等会刑影回悟过来自己走那么慢其实是因为我连钱都忘找就逃开了的缘故。
  刑影一直望着窗外。
  枫吟也是这样的,到哪都要选个靠窗的地方。她说:隔了一层玻璃,外面的世界就会变得不清晰,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
  情侣桌位不愧是情侣桌位,桌子有长度没宽度,两个人的距离,怕是胖些的人就坐不了,因为放脚的地方不够。吵了架的情侣倒可以利用条件而把气撒在对方脚上。
  刑影一直不回过头,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或许他是隔了两层玻璃,外面的世界更不清晰,全世界更剩下自己。
  看着他出神的样子,我有些莫名奇妙地伸出了手,放在了他的脸旁。
  他按住我的手,仍不回过头。
  我感觉对了,他的手和他的脸一样冷,和枫吟一样。我不解,是不是比较白的人总比别人冷呢?很牵强的说法。
  缩回手的时候他回过了头,他竟然在哭。我还是拿开了手,因为不想再让它与他的手再有机会手心对手心、彼此的感情线牵扯在一起。
  拿了纸巾给他,他摘下了眼镜。我打开包,取出了手帕。为他擦最后一次眼镜。特意为了帮他擦眼镜才悉心地备了方手帕,还叠得整整齐齐的,还用个漂亮的盒子装着。怕弄脏手帕,再帮他擦眼镜时使他总一片迷茫,于是我会一天洗一次手帕,而且还很香。散发着淡淡的法国香水的有着海的颜色的手帕,这一次,我要把你送给刑影。其实他自己有一方天蓝色的手帕,只是他有了我之后就不用了。大概、不久,它又要“上岗复职”了。
  我把眼镜递给擦干泪的刑影,然后又细心地叠一次手帕。手帕上有着一贯来折叠的痕迹,将来跟了刑影以后他应该会照着叠的。最后,把它放进盒子里,放在桌上。
  刑影把眼镜放在桌上不戴,然后一直看着我。
  枫吟摘下眼镜时却是自己擦,然后也不戴,因为她说那样世界其实才叫不清晰,其实才真正剩自己。
  “没办法,没了眼镜还是前途一片渺茫!”他终于还好又笑了。
  他很喜欢说的:我这辈子大概离不开眼镜了。摘下眼镜,前途一片渺茫;戴上眼镜,前途一片光明。
  白盎说视力不好真的很不错,KISS的时候不用闭上眼睛,感觉很HIGHT,很棒。
  “为什么?”刑影不以为然。
  “因为睁着眼与闭着眼一样看不着啊!”我解释时不知为何笑了。
  “不过,好像戴眼镜的KISS就没那么容易了。”白盎又来了。
  “你直接说你的女友不就得了吗?”刑影好不耐烦。
  “别这样嘛!”我拍着刑影的肩膀,暗笑。
  “是啊!我女友是戴眼镜的,那又怎样?”
  “那你就直接说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KISS她的时候因为被她的眼镜挡到够不着嘴啊!”我发觉刑影在白盎的面前总特别的不听话。
  我是很想给白盎面子的,可是我还是笑了。
  “你……”白盎的脸都憋红了。
  “刑影,你小子有本子KISS凌的时候别摘掉眼镜,我不信你们不会被挡着。”白盎生气了,因为他认为初吻是很珍贵的,被上天这么玩弄是很没面子的,更何况又受自己的好友嘲弄,他不能接受。
  “白盎,玩笑不能这样开的,为……”我在想,刑影一生到现在,可能不曾这么勇敢过。
  或许在白盎面前,他天生就是个勇者。
  我站在他旁边,他二话没说白盎话音刚落,他就倏地起身把我守了整整差不多二十年的FIRSTKISS轻而易举地就“拿”走了。我就愣是没回过神,在想,他的眼镜为什么没挡住他呢?
  白盎更是夸张地张圆着嘴巴无话可说,因为根本说不出话。
  刑影看看我又看看白盎,很久都不知在乐什么。
  “为什么没挡住?”我和白盎问了相同一个问题。
  刑影不知在小声嘀咕些什么,我听不到。而白盎,好似有些明白。
  “影,你未免太……”白盎“太”了很久都“太”不出个所以然来。
  “勇气可嘉!”白盎找到词了。
  “没办法,我输了,必胜客,今晚八点,明晚照旧,一星期单照埋!”白盎留下了刑影的“战利品”,然后走了,他说他的女友今天换了隐形眼镜。
  白盎一走我便“哇”的一声哭了。
  “凌,对不起,对不起……”现在他好意思赔礼道歉了,我在想他刚才那股勇气呢?难道白盎就是他的勇气的源生器?
  他好像特别的难堪,一下子脸便染上了层层红晕。
  “我……我不是不肯让你KISS,只是毕竟人家二十年来珍藏着的呀,丢得太容易了……”我刻意来混的,看他怎么着。
  “还有,为什么,为什么眼镜挡不住呢?”我真的很想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挡住呢?”他很不解。
  “因为我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好像有点扯。
  “可……难道能再来一次吗?”他真的还好意思脸红着问我。
  “免了。”我抹了一下脸,转身就走。
  不过,必胜客当然还是去了。那时第一次见到白盎的女友,她坐在角落里拿着纸巾擦着脸,眼睛特别的红。
  “恒,你怎么了?”白盎很体贴地拿起纸巾帮她擦打在脸上的泪水。
  “盎,兄弟,朋友,欺负女孩子哦!”刑影的另一个很好的朋友,叫林或。或许跟他的名字一样,有点模模糊糊的感觉,他整个让人觉得很神秘。
  白盎站直了身,牵动着嘴角,露出特有的笑,还有一个特别深的酒窝。只有一个,因为他只会牵一边的嘴角,笑起来有点邪气。
  “凌,影,你们好啊!”林或走向我与刑影,我一直还在为这顿必胜客的来源而忿忿不平呢!
  “怎么哭了呢?”刑影好奇地望着白盎的女友。
  “凌,来,只有你还没见过恒,我跟你们介绍一下。”白盎把我招到旁边,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好似在求救。
  “凌,她叫离恒,我的女友。”白盎好自豪地指着角落的她介绍。
  “离恒?离开的离,永恒的恒。”林或分解着。
  “离瞬的妹妹……”
  枫吟说过离瞬有个妹妹,她说他爸爸妈妈好似很奇怪,给他们取的名字,一个没有瞬间,一个没有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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