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海底的承诺

第19章


  不想改变什么,不会再改变了,改变了的我会退回从前,那段有刑影的日子,我总当偏偏受伤的那个人。
  我远离、远离一切,远离某个人,远离某个地方。我在想,某一天,我是不是心也碎了,梦也没了,连原来的自己也丢在了某个地方某个人的不对我开启的心海里。
  
(九)
更新时间2010-2-19 23:22:46  字数:6009
 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於我的那画面;经过苏美女神身边,我以女神之名许愿;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蔓延,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
  “妈妈,我走了!”
  “毕业典礼完了以后,我们就去,好不好?”
  看着妈妈带着温柔的一切送我出门,我心里又是有某种想哭的冲动。
  我已经二十岁了,我不能再像个小孩般软弱了,我应该有我自己的想法与做法了。我长大了,不,成年了。
  十九岁生日那天晚上,我许了一个很让凌兴奋的愿,我告诉她:我要和你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尽头?是不是路真的走得尽?以前瞬说不是。
  凌喜欢那个愿望,因为她深爱着一个人在心里,可她没有告诉谁。那个他给过凌这种感动,所以我一直在怀疑:当初凌是不是也感动到投到他怀里撒娇呢?可笑!
  大概凌不会去、也不可能在毕业典礼上出现了。看着或那样无时无刻地守着她,我真觉得我真不是东西,白白占了凌两年还不肯撒手。
  自己的路自己走,从来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到最后,依旧。
  那是几路车,发出的声音太刺耳了。凌再也不会从车厢里钻出来吓我了,再也不会仪态万千地从车的后门下来,然后走到我身边,牵我的手,问我:冷吗?
  我也不知道。
  有太多对我太好的人,我发觉我受的伤会变成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心里的疤;而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们的想法,一点也不会去想明白之后与该不该明白。
  牛奶的替身,一个网上的女的朋友。她的资料里说:我要让时间证明,牛奶与白开水之间,终会有交集。
  她说她希望我聪明一点,我告诉她太浪费脑细胞了。她说的没错,我是个思想懒惰的人,我几乎除了为自己想一些之外,其他的,多想我会头疼。
  一般,除了明天以外,我不会去想后天是什么,以后是什么,反正终归会到来,到来的时候我照样呆在今天。
  今天,毕业典礼,我没什么目的去参加,只是不想太早地离开。去哪里我不敢想,妈妈说去一个深造自己的地方,哪都行。
  昔日的校园,今朝的我,彼此彼此。
  我总是很不留意身边的什么,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冷落谁,反正我们互不侵犯。
  站在走廊听广播,播什么我不知道,只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念总是这样说个不停,总是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播了三年我都不晓得他在干什么,反正他就是把一些特别流行的事物都说一遍。
  好似今天,或不会来,凌不会,瞬也不会。盎与恒在礼堂里试音,今天是他们这一对主持。他们也是因为主持才在一起的,所以有很深的默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凌与或都后悔了,都想回去了。凌这一次爱上谁了呢?是或吗?不见得。她说:反正我就是想与你分手,至于爱上谁,我有权利不告诉你,这才能足够地说明我对你的不好,但是,绝对不是林或。
  牛奶的替身说过她一辈子会爱上很多人,但同一个人不会真正爱上两次。
  凌应该是这样的。
  广播停之前,念一直在说:毕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请大家马上到礼堂集合。
  望了望隔壁的窗,想了想昨天我是不是还做梦梦见了窗里的那个人。好像是,好像还梦见楼梯口那个绝情却如水的女孩。她们都走远了,都回到了那些宁为我付出的好朋友身边,一直,永远。
  瞬把她带走了,她的选择伤害了我们的友情。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知道的仅是有这个人存在。告别了当初我的暗恋,可如今连初恋也别过了,暗恋与初恋便一同回来了。
  我的暗恋,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已经离开了,因为已经换了一个人在瞬身边。她去哪了呢?我怀念她经过我身旁时淡淡的笑,伴着急促的脚步,一次又一次地消失在楼道的转口处,然后又出现在楼下,又不见了。她的眼睛会说话,但我不曾听过,只是看过她迷朦着双眼与楼上的瞬对望,似在说:对不起……
  明白再一次逢遇的可能几乎为零,可我还是努力地等了下来,因为我怕自己太寂寞、活得太自我。她是我第一个心动的女孩,即便属于我与她之间的记忆根本就是未知数,那我也无怨无悔。我只要记住她就行了,当初的我本来就应该遭奚落,我还怪瞬那么多,我真不像话。我本来就怯懦,我没有那么坦荡去承认自己所喜欢的一切,我活该。
  凌一点都不像她,几乎是正负极相对,只有排斥。我无可奈何,我把或的心爱捧在手心,一直在准备还回去,我没法肆无忌惮地拥有她的全部。
  也许,我本来就是错了。我好似错得很过分,我只能回到家里去怪妈妈把我生得那么软弱。
  校园里在播着一首很奇怪的歌,在为那些学弟学妹们咏唱他们的十八岁。十八岁?十八岁那年,我所过的日子仍然平淡如水,我总是往返于学校与家里,除了自己依旧是自己,很少有可以分心的人与事。但那一年,我知道一种苦,叫等待。为了我的甜蜜的初生的悸动,我天天都在祈盼,祈盼属于自己的伤害别太多,因为我并不想受那么多伤。我躲,我一直躲,我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忍让,只希望我对别人好些别人也别为难我。盎说我活得太简单,我觉得简单未尝不是好事,没有那么多理念地约束,更没有那么多思想地阻挠。简单是一件快乐的事,让我欢喜也让我忧,更让我对自己费疑。
  十八岁的誓言?十八岁那年我告诉自己:我不会忘了她的,那个选择了瞬的女孩。
  十八岁顶天立地的誓言竟然这么脆弱,我把我自己的泪水换成了等待的回馈,然后一直很大方地哭,哭到疼爱我的人泪流满面。
  楼道的转口,近了,更近了。我确实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而除了我之外,我发觉还有人在。
  那是睡梦里才会有的脚步声,它让我欣喜若狂,几乎差一点将所有欢喜从胸腔中喷发出来。
  而那个身影,看一辈子都不够,但我只看了一眼,用一辈子也忘不了,忘不掉。
  她变了,变得对我好温柔,眼里只有我一个。我不想知道这些年,也许是这四年,她去哪了,我只想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出现的,为了我吗?
  她的头发垂直在两边,与五年多前见到的一样,但变长了,而且好似变色了,有点微蓝的光在泛。
  她的眼里有缤纷的流光溢彩,脸颊处有阵阵绯红,薄薄的唇上的淡彩依然蓝,但嘴唇变得性感,很有味道。我以一个成年男子的心态与身份去观慕我热恋的女孩,我发觉我所要的更是她藏在体内的那一颗热烘的红心。要心比要任何东西直接,更能够留住她。她的全身上下,穿出了一副艺术家的气质,黑衬衫,黑外套,黑裙子,感觉有许多让人晕眩的酷。她比五年前的她成熟、漂亮,但特别的憔悴,特别的瘦弱。
  望了我很久,她回过头,跑掉了,让我觉得似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人打了一巴掌,那个人问我“疼吗”,还用打我的脸的手抚我的脸;而我,凑上了另一边脸让那个人打,还问“手疼吗”。我神经错乱了,而且短路得很厉害。
  跑下楼,跑到楼下,我看了两年未见的瞬,更看见了那个躲避阳光的生物。她像附在瞬身上一样,把他围住、缠住、绕住,像一条温柔并且体贴的蛇,只欠舔舐他的脸。
  我想知道,她看了我以后,为什么会变得对别人这么兴奋而且激动?我?没事吧?应该的。
  瞬按住了她,她立即不动了,像丧失了支撑与力度一样,软软地瘫在了瞬怀里,而且哭了。
  他在安慰她,神色里的哀愁,从来没见过。
  一直以来,我总拿瞬当做我的目标,因为我想像他一样有一种冷酷的温柔,只对自己亲近的人笑,活得很飘渺。他说他挺希望能像我一样,因为无拘也无束,因为能时常快乐,能充实些许。
  如今,我更强烈迫切地希望,因为看着她靠在瞬怀里的安适感,我想我给不起的。连当初都给不起凌什么,如今我又能给一个不属于我且有一个好人陪着的人什么呢?
  好人,瞬是个好人吗?我在他身上不仅一次看到我的不具备的优点,而在我身上却看到了他没有的缺点。他是我的一面镜子,我看到了他身上的我的伤痕,很多,很多,像发丝般细,又一般杂多。以前,我一直担心他某天离我而走,而我就变得像有了蛀洞的木材,崩塌了整艘船,把我心爱的一切都高高捧起,重重跌入深谷里,万劫不复。
  “瞬,我说的是真的,回来了,回来了……”
  “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他明白她的,我一无所知。
  他们的声音都特别的沉重,好似喉间哽了块什么东西,让他们无法开口自如。
  “我该怎么办?”
  “别,别这样,告诉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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