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

第20章


  “先披上吧。”一件外衫披在肩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温暖。月如苑站在月如安身边,眼中有无奈,有苦笑,亦有深深地哀伤。月如安心一惊,也许这就是皇族中人的悲哀吧!没有真正的兄妹情怀,没有真正的关爱,有的只是算计,防备与伪装,冷漠。
  月静雪正欲上前去讽刺几句,却被月静洁拉住:“雪儿,这时候你还是不要过去,否则到时我也救不了你。”虽不确定上次月静雪的事情是不是月如安做的,但月静洁对月如安还是有一丝忌惮的。尽管自己对月如安有好感,也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去惹这只沉睡的狮子。九岁的月如安已是一个谜,若是这结结的更深,怕是以后月静雪会有更多的麻烦。
  月静雪被月静洁那深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只得狠狠地瞪了甲板上的月如安一眼,有些任性的拉着一旁的月如琅进到船舱里面。月静洁看着远去的妹妹,眼中闪动着不明的异光。秦风拉着一直看向月如安德月如尚也朝船舱走去,他知道,身后的月如尚一定在低头哭泣,一直对他温柔至极,关怀备至的月如安如今也有些改变了,怕是心里一定委屈万分吧!月如水望望船头的两个人,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坚定,却又瞬间隐去,似下了一个决定,那小小的单薄的身体在船上随风而立。好久,他才转身走进船舱。
  “呦,这不是太女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游湖了?”一道极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船上的寂静。
初见月如静 
 
  两人闻声回头,见不知何时,又有一艘大船靠近了她们的船。船头立了三人,中间一人身穿红袍,英姿飒爽,眉宇间与月如苑有一丝相似,但隐隐少了月如苑身上的那份霸气。她的身旁立有两人。一人青衣,一人白衣。白衣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手执白玉扇,悠闲的摇着。青衣人则是满脸的轻佻,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看着她们,这应是那出声之人了。三人年龄皆在十五、六岁之间,但这三人来的可真巧啊!
  “心远,怎能如此说话?”中间的白衣人沉声斥住青衣人的出言不逊,又转向月如苑恭敬的说“太女,心远就是这个性子,您别介意。”
  月如苑微微一笑,将刚才的恼怒埋在笑容之下:“怎会!心远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了,二妹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可是身边的月如安却发现月如苑眼中的笑并未到达眼底,原来中间的是二皇女月如静,太女姐姐对自家人也是这般做作吗?
  月如静站在船头,朗声说:“本是与心远,明羽随意逛的,哪知会那么巧遇上太女,太女不介意与臣妹共饮一杯吧。”转眼又看到立于一旁的月如安,便又笑道:“这位应是如安妹妹了,早就听母皇说起了,正好奇呢,今天正好碰上了。不知如安妹妹可赏个脸,算是当作我们的相识。”
  月如安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女皇提起过她吗?还能让这位二皇女给惦记着,看来进宫学习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呢!
  “二皇女说哪里话,既是二皇女邀请,月如安定是万分荣幸。”朝月如静稍稍回了一个揖,月如安淡淡的说,神情依旧冷清。
  “请!”月如静微微侧身,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眼神诚恳无比。月如苑担忧的望望月如安,见她一副淡定的样子,便也安下心来,踏上了月如静的船,神情却是那般傲然,仿佛俯望众生的帝王,让月如静眼中闪过一丝妒意,虽很快却还是让月如安不小心捕捉到了。月如安心下一笑,看来这月如静并不如表面那么淡泊权利,这样一个善于掩藏自己的人,怕是月如苑一个强劲的对手了。在路过那白衣人时,月如安望了她一眼,这个人有着和秦风一样温和的笑容,却少了秦风的纯洁。虽是温和却终是让人捉摸不透。
  几人走进船舱,落座后,月如静这才轻咳一声:“如今有酒有肉,怎能少了曲呢?太女,臣妹相请一人上来为我们献上一曲,不知太女意下如何?”望着沉静的月如苑,月如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怕是月如苑从未进过风月场所吧,如今听月如静的口气,似乎那人是名倌吧。
  月如苑神色闪动,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维持那个微笑:“当然,有曲自是更添乐趣,二妹请便。”
  月如静举手朝空中拍了几下,便说:“去把风晓公子请来。”又转头说“这位风晓公子是赤州城内有名的才艺双全的人儿啊!”月如苑轻轻一笑,抿了一口茶,未语。月如静也没再说什么,似乎现在什么也没比等这风晓来的重要。
  有点好奇了。月如安笑着。不知这才艺双全的风晓与赤州第一才子秦风相比,谁更胜一筹呢?身上的衣物早在她趁人不注意时用内力烘干了,刚才答应月如静的邀请,纯粹只是觉得船上太无聊了而已,所以…她真的只是无聊的想快点打发时间而已!
  不一会儿,便从船舱口进来两个人。当前一人面覆轻纱,身形似风,柔弱无骨,带着一种别致的风味,款款而来。那双留在外面的眼睛,清冷无比,却又似带着某种诱惑,让人迷惑不已。身后的抱着一把琴,应是他的仆从了。风晓面对两位皇女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缓缓坐在了最中央月如静安排的位置上,侍从将那把琴轻轻的放在桌上,便退到一边。
  月如静的眼闪了一下,有一丝恍然:“久闻风晓公子琴艺绝伦,今日请公子来,便是想请公子赐教一番。”
  “风晓自知。”风晓轻柔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如泉水般清脆,让月如静身形一晃,眼神更是带了一丝痴迷,却又很快恢复清明。
  月如安喝着茶,这风晓应是早在船上了,而那个巧合也真的只是“巧合”落。如今难道是借着献曲的机会向月如苑献礼吗?望望月如苑依旧冷清的眼,月如安在心底叹息,这月如静的算盘怕是打错了。月如苑宫中虽无近侍,却也未曾听闻她有过什么喜欢的人啊,也听说她曾对女皇说过现在谈男女私事还太早。难道月如苑心中有了喜欢的人而她又不想女皇知道?这么小,不是早恋吗,月如安撇撇嘴,这边在遐想着,风晓那边素手已轻轻弹抚出一串串轻扬的曲调。
  月如静痴痴的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中央的风晓,连到嘴边的茶也忘了放到口中。明羽拿着杯望了望依旧毫无动静的太女,又望望埋头轻磕眼的月如安,嘴角挂上了一丝笑。而此时的心远则是不停的向风晓的侍从抛媚眼,惹的那侍从脸色发白,再转为青色,而当事人却似没看见,径自做着自认为最迷人的动作。
  一曲终了,风晓那清脆如泉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风晓在此献丑了。”起身,朝上座人微微福了福身。然这时不知从哪刮过一阵风,那脸上的面纱轻轻扬扬从风晓脸上吹落,一张风华绝代,倾世无双的脸便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他的脸上犹带着一丝不知所措,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月如静的神情有了些微的激动,嘴半张着,不知想说什么,然却只是死死的盯着风晓那张绝世容颜,恨不得此刻能将他拥抱在怀,心里又是有些后悔让月如苑见他了。她当然知道风晓很美,但从没想过会这样的美的惊人,动人心魄,让人忘了呼吸,只想占有。
  月如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中央的绝世美人,对她来说,美人是从来不会缺少,只是她现在还不感兴趣罢了。
  在那面纱落下来,那张脸出现的那一刻,月如安的身体狠狠的颤动着,连手中的茶杯也掉落在身上,她蠕动着嘴唇,眼神迷离的看着,她以为这一刻,她会窒息而亡。她真的感觉到心脏停了一秒,连带着脑中开始了缺氧,仿佛世间只剩下眼前那个人,在也看不到听不到。这个人,是她月如安一生不能忘记的痛,是她企及一生也无法赶上的人。翎凡,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还会不会如当初那般义无反顾的和你走?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你是不是依旧会那般坚决的推开我?翎凡,翎凡,怎么办?每念你的名字一次,思念便入骨三分,我要怎么办?
  “安安,你怎么了?”月如苑伸手碰碰神情恍惚的月如安。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月如安身上那透入骨髓的哀伤与绝望。怎么会,一向淡定的安安怎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的人有这种无助的表情,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似是那透彻心扉的悲凉紧紧的笼罩着她,这样的月如安让月如苑心疼的心都揪成一团。
  月如安缓缓的转过头,那双无神空洞的眼对上月如苑担忧的目光,她像是在虚幻中,喃喃自语:“他怎么会是呢?怎么会?”那声音中是浓浓的悲痛与绝望,月如安悲慽的一笑,泪便从眼中滑落下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翎凡,翎凡…呵呵,是梦呢,怎么回的去呢?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呵呵……”
  搂过哭泣的月如安,月如苑神色哀伤:“安安,别怕,你还有太女姐姐,不要哭了。”原来安安你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吗?那个人是你不能碰触的伤口,所以你便把自己锁起来吗?安安,你的漠不关心,你的淡离,都是因为那个人吗?这个风晓和他是不是很像。安安,我们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为什么不肯打开心扉接受身边的人,如果这个人是你的痛,那么…月如苑冷冷地扫过愣在当场的风晓,闪过一丝杀机,在对上月如静探究的目光是,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开口道:“二妹,安安有些不舒服,我便先带她回去了,今日多谢二妹的邀请。”抱起仍在恍惚的月如安,月如苑毅然走出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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