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九霄

    第三百七十七章古神战场
    横断山脉，从来都不是旅行者要踏足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活物的存在，甚至连魔兽都十分罕见，只有一些普通不过的树木，林子……这里是千年前变化最大的地方，生物灭绝就是发生在这里的，很难想象在当初山脉动‘荡’开裂的时候会有东西存活或是原本的遗迹还没有‘露’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十分普通的山区，贫瘠、困乏、毫无特‘色’……
    接连几天，十几人的耐‘性’在被逐渐消磨着，火气越来越大，他们不断的想着，凭借其中三四个人力量，是足以将山体的一部分剖开的，云骆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了他们的冲动行为，一边解释着什么。[}
    “古神是另一种境界，我们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也是情有可原，也许是我们的方法有误。”云骆翻着书，找解释。刘启天皱眉道：“我们徒步穿越了两个帝国，第三个帝国在望，星罗帝国已经允许外来军队驻扎了，眼见大陆就要纷争四起了，我们还要在这里耗时间？”
    云骆看着刘启天，“实力的悬殊，会让一切有利的条件——天时、地利、人和，失去作用，我们必须要寻找另外的方法，古神遗迹，是我们寄托的一个希望。”刘启天无奈点点头，“你在书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办法？”云骆道：“还是昨天我说的办法，也许小天可以，也许星魂的魔杖可以，这都是上古遗留的东西，功法和兵器，说不定会对古神的气息产生一点反应。”
    “也许我们该去山脚？阿来说宫殿式深埋于地下的，说不定在山顶反而更加困难一点。”刘启天带着点微弱的希望，说道。云骆寻思一会儿，道：“说的有道理，我们分组吧，一部分到山脉的两侧，另一部分仍然在山顶？”紫勋道：“我去山脚。”几乎所有人都跟紫勋是一样的想法，至少山脚的树木让众人感觉到不是那么空旷，然后又有几个人报名。剑小天无奈留在山顶，和云骆阿夜一起。刘启天眨眨眼，道：“也许我们忘了一个人……我去找那老太太。她对我们会有帮助的。”
    众人恍然，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云骆刚想说如果老人不想来，就不要勉强，刘启天已经消失了。剩下的人当中一部分下山，另一部分留在山顶。
    与此同时，第一场战争，在星罗帝国临近的贝鲁特帝国的边界，爆发了。星罗帝国二皇子继位，王爵摄政，与查尔斯帝国，九州帝国联合，在弑天的高层都在横断山脉搜寻的一天下午。十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仅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攻陷了贝鲁特帝国数千里的国界线，贝鲁特在边界驻守的军队几乎被全歼。贝鲁特立即向中州求援，宣布向无耻的星罗帝国开战，同时援军火速赶往边界。
    中州帝国帝王发表声明，同贝鲁特帝国共同抗敌，在中州军队出发的时候，派出数十万军队援助贝鲁特帝国。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进攻贝鲁特帝国的同时，星罗帝国同时派出军队驻扎查尔斯帝国，对天星帝国虎视眈眈。天星帝国本不想掺和，‘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被迫同中州帝国联合，同时象征‘性’地派出军队进驻贝鲁特帝国。
    一切都‘乱’了套，唯有临近九州帝国的星尊帝国，仍然没有表态。大陆各大佣兵团其他民间势力，纷纷审时度势，想要找到可以依赖的强势帝国——很明显，星罗联盟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中州、贝鲁特有弑天撑腰，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弑天有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死敌，在开展的时候，弑天竟然保持了低调，一句话也没说，更让这些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谁都知道，即便是星罗帝国和查尔斯联盟，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攻陷贝鲁特帝国那么长的边境线，贝鲁特帝国一向是大陆最为强势的国家，所以，星罗帝国联盟定是得到了世俗之外的力量，唯一敢跟弑天对着干的……
    刘伶简直要忙的焦头烂额，不由得想起紫勋来，紫勋任何情况都会保持冷静，而且对任何事情都能理出调理来，然后从容不迫。但现在他们那边还没有进展，一定够他们忙的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去烦他们，只是龙傲去简单地提醒了一句：开战了，据龙傲说，云骆和紫勋等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地意见。为了防止贝鲁特帝国惨败，刘伶还是派出了一队‘精’英人马，赶往贝鲁特帝国随军而行。
    中州帝王在发表宣言之后便来到了弑天，待看到弑天主事的几乎都离开了，重重叹口气，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众人不知道的还有一件事情，昆仑，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近乎疯狂的行为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这种平静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意味，总能看到直入云霄的天柱山上的一个小黑点。
    “该来的，我们躲不了，黑袍人开始自己的屠杀了。”紫勋淡淡道，看着昆仑的方向，他没理由不在诡异的昆仑派人，黑袍人过去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通知到了。紫勋身边是洛轩、星魂和‘精’灵‘女’王。
    ‘精’灵‘女’王忧心道：“难道一千多年的平静，又要打破了吗？‘精’灵族已经经不起战争了，生命之树的水源一定会枯竭的！”紫勋淡然一笑，“别无选择，时代和信念的不同让我们跟黑袍人站在了对立面，逃不开的，除非你们想跟黑袍人一伙。”
    “会死很多人。”洛轩忧心忡忡，星魂皱眉不说话，将魔杖放在手心，杖端发出微弱的光芒，在阳光之下，几乎看不清楚。过了一会儿，星魂道：“我们是不是该采取一些行动，贝鲁特和中州肯定忙死了，我们要有个人去出出主意。”紫勋点点头，“虽然刘伶一定会派人去，但是没有一些高手压阵，他们肯定还是不大放心，我让云骆前辈去督战吧，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不能出手。”说罢，紫勋身体一晃，接着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飞快地朝峰顶飞去。
    刘启天已经将老‘妇’带来了，紫勋在峰顶呼啸让众人集合了起来。老‘妇’颤巍巍地，众人丝毫不怀疑这山峰会将她刮下去。剑小天责备道：“你让老人跟着你过来的？她怎么受得了？”刘启天有些尴尬道：“事实上，不是……她自己会。而且你看她的样子像是受不了吗？”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妇’。老‘妇’神‘色’清冷，来到这里似乎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众人更加高兴，看来有点眉目了。
    “这么说……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古神战场的？”老‘妇’眯着眼睛道。云骆已经离开，抱着书的动作就归星魂所有了，星魂翻开那张硕大无比的地图，指着上面的一句话道：“古神战场？这里说的是失落的神祗……”老‘妇’不耐烦地摇摇头，道：“失落，就是死亡……”老‘妇’没说完，星魂就道：“我们猜出这个意思了。”
    “闭嘴！”老‘妇’又说，一瞬间散发出的威势让星魂一凛，急忙不说话了，“诸神巅峰，有什么情况让他们死亡？甚至灭绝？当然是战争！古神之间的战争！”老‘妇’浑身抖动着，‘激’动不已，众人隐隐猜出了老‘妇’的身份。
    “但是他们不会全死掉吧？”剑小天似有所指地看着老‘妇’。老‘妇’沉痛地点点头，“虽然是不死之躯，但是在那一场大战之后，恐怕也没有多少神力了。”剑小天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来横断山脉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神秘莫测的老者。刘启天道：“可是您还能划破空间……”老‘妇’摆摆手，“事实上，划破人间界的空间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懂得方法。”老‘妇’拿出魔杖，在虚空之中一挥，一点，眼前的空间之中出现了一个空‘洞’。
    “我得说，你们即便找到了古神遗迹，对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帮助。”老‘妇’显然知道很多事情。剑小天恭谨道：“还是希望您能带我们去。”老‘妇’点点头，“魔杖轻挥，脚下出现一朵淡蓝‘色’的祥云，将她拖了起来。转身对星魂道：“我现在完全是凭借着魔杖本身的力量施用法术，我本身是没有丝毫魔力的。”星魂不由得看了看手中那根细小的棍子，这样小小的一件东西，真的能够不依托主人而单独存在力量吗？这似乎是所有的兵器都无法做到的。
    老‘妇’向山下缓缓飘去。众人随即跟上。老‘妇’在半空中对众人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这么普通的一个地方，为什么御空飞行的阻力会比任何地方都大吧？”众人点点头，即便是神灵，在这里御空飞行都可以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流逝。老‘妇’骄傲的说道：“古神的力量，即便是残存的力量，也能轻易杀死你们！”
    “吓到我了。”刘启天吐吐舌头。老‘妇’的飞行方法虽然十分平稳，但是美中不足，速度十分缓慢。众人不得不耐着‘性’子跟随着她的步伐。众人庆幸地方没有多远，在山脉的尽头，他们几乎就要走到那里了，饶是如此，也飞了一个时辰之多，众人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剑小天认识他，是在横断山脉下的那个小村子见过的老人。老人正在山脚下烧纸，但是面前没有任何坟墓之类的东西。老者听到有人来了，先是看到剑小天，微笑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老‘妇’，老者浑浊的眼中竟然有泪水，老‘妇’也是一般，两人拥抱到了一起。剑小天心中明白了，原来这老者也是跟老‘妇’是同一年代的人。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剑小天走上前，道：“不知前辈在这里祭奠谁？”
    “逝去的人。”老者苦涩地笑了笑，指指山脚。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面‘露’疑‘惑’。老者没理他们，转向老‘妇’道：“老友最近过的可好？”老‘妇’开心地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暗黄‘色’的牙，几乎要掉光了，她这个年纪，能长着牙齿都是一种奇迹了。老‘妇’淡淡点头，道：“还行，你呢？”老者道：“彼此……你来这里也是要？”老者指指地上的一堆纸。
    “不是，这几个小家伙想要看看过去的地方，我带他们来的。”老者点点头，不说什么了。
    老者烧纸的地方前面有一块石壁，呈九十度，看起来就像一道‘门’。老‘妇’径自走到那块石壁前，用魔杖在上面画着圆圈，老者含笑看着老‘妇’的动作。缓慢地，石壁一点一点消失了，‘露’出金光萦绕的一道屏障，众人都认得，是九转乾坤锁。老‘妇’并没有像他们一样那么毫无头绪，在禁制的四个角分别敲打了一下，然后禁制的中央就出现了一个如同钥匙孔样的痕迹，老‘妇’将魔杖伸了进去，念出了那段让星魂头痛不已的咒语，十分流畅，仿佛自然而然，没有丝毫滞怠。星魂不禁饶舌，口中念念有词，不时对照着古书，似乎在背这个咒语。
    “现在的魔法师只知道省力，殊不知，咒语是与天地元素沟通的一种方式，默念的威力远不如大声的念出来。”老‘妇’看着星魂，双手擎着魔杖，念道：“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火元素啊，我的朋友，我的战友，以我们共同的力量，焚烧吧！”魔杖顶端出现了一小簇火苗，跳动着，只有星魂知道这一小簇火苗是多么的‘精’纯，多么纯粹，是真正构成世界的火元素，真正的火，只有纯粹的水才能浇灭，雨水、江河湖海之水是无能为力的，星魂似有所悟，点点头。
    禁制消失了，‘露’出一扇黑‘色’的‘门’。老‘妇’喃喃道：“力量源自天地万物。”那扇‘门’也打开了。老者看到众人的疑‘惑’，道：“这是力量之‘门’，是我们两个‘弄’的，里面死了那么多人，修建坟墓太费力了，我们就将半座山脉当成了坟墓。
    众人走进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每隔数丈都有一个火把，气氛压抑的很，不是因为这里狭小的空间，而是一种巨大的威慑‘性’的力量。越往里深入，众人都开始认真起来，这里跟上一个古神遗迹不同，在这里不只是飞行，就连自己的灵识也只能探查周围数尺的距离而已。地面的强大吸力，随着他们的深入而加重，众人熟悉了那种在大陆上无拘无束探查一切的感觉，不由得十分不习惯。反之那老者和老‘妇’却都轻松自如。剑小天此时的修为远非刚碰到老者的时候可比，此时可以感觉到他们体内跳动的微弱能量和这里的力量是多么的相似。一条毫无特‘色’的长长的甬道，众人沿着走了半个时辰，或者更长时间，终于出现了变化，开始斜向下。
    时不时会出现岔路，老‘妇’轻车熟路，带着众人绕过那些无谓路，走向正确的方向。总体都是向下的，时不时会出现几个小小的上坡路。感觉甬道中越来越弱了，台阶也越来越不像台阶，看来是两个人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工作量，有些粗心了。那种吸引力也越来越强，剑小天甚至感觉，自己肯定不能在这里打碎一块石头。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距离，坡度越来越陡峭，台阶也越来越不仔细，很多时候，众人都差点滑倒。待看到老‘妇’依然稳稳当当地走在前面，不由得脸红。
    “莫不是已经通道了大陆的地下？”刘启天小声问道。这里的气氛让他都不敢大声说话。老‘妇’的声音悠远传来，“我觉得这很明显了小子。”刘启天耷拉下脸来，众人又恢复了沉寂。
    又过了不知多久，路平了，没有了那种悬起的感觉，众人踏实很多了。平路没有多长，就出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弯道。地面开始崎岖不平。头顶也没有石壁了，变得空旷，众人到达了目的地。
    没有人知道这里有多大，他们的灵识都发散不开了，就像普通人。热风扑面，是一片红‘色’，红‘色’的山峰，红‘色’的河流——抑或岩浆，红‘色’的土地，分裂成许多小块。地面上到处都是断剑、断刀、箭支，很多的尸骨，这些尸骨无一例外，都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天空中是红‘色’的太阳，黯淡，让人恐惧。总的来说，地面是平坦的，那些山峰都很突兀，出现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一种亘古的杀伐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寂灭天，你们所说的古神战场，人类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在他们生活的地方，有这样一个死亡的战场，只有古神才能进来的战场，修罗场。”老者俯身拾起一段看上去像是小‘腿’骨的骨头，随手扔向远处，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你们不会想来第二次的。”老‘妇’笑道，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然后看到剑小天试着劈碎一块石头。剑小天咧了一下嘴，石头安然无恙，众人更是吃惊。老‘妇’呵呵一笑，道：“你算是了不起了，很多人，包括一些修者，进来之后根本站立不稳，别说发出攻击了。”刘启天费劲地蹦了一下，道：“这么说，我们还该感到自豪了？”
    老者呵呵一笑，对准了身后的墙壁，猛的劈了一掌，山壁上登时出现了一个掌印，深入其中。众人咋舌。老者笑道：“你们的力量在外面不会比我更弱，但是‘肉’体，不会比我更强。古神的力量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即便是在这里面，古神的破坏力也十分强大。”刘启天似有所思道：“我知道古神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地方来决斗了。”
    “神通之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无法讨好的。天神所谓的言行法则，对古神是没有用的，对绝对的力量也是没有用的。”
    “我们可以将黑袍人带到这里来，杀死他！他在这里不会比我们更强。”刘启天兴奋道，紫勋和星魂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做法，跟刘启天是同样的表情。岂料老者摇摇头，道：“境界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特别是，我听说他还是一个‘挺’‘精’深的死灵法师？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古神的尸骨吗？一块骨头都可能让你们形神俱灭。”老者拾起一块‘腿’骨，对着刘启天的脑袋敲了一下，刘启天哎哟一声，抱着脑袋骂了一声。
    “在外面你们是感觉不到这种疼痛的。”老者将骨头抛开。
    “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剑小天皱眉道。老者摇摇头，很轻微地，然后叹了口气，道：“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的休息了。”众人点点头，跟着老‘妇’和老者准备出去，却发现剑小天仍然站在原地。
    “走啊，小天。”刘启天喊道。
    剑小天转身，对众人微微一笑，道：“古神之境，我记得有一句话是回归本源，是吗？”老‘妇’和老者‘露’出惊讶的神情。剑小天继续道：“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这里的力量，是‘混’沌的力量……”老‘妇’和老者震惊了。剑小天仍然在继续，“那我就重新开始，在这里！”剑小天举起手，手心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手掌闪烁着‘玉’‘色’。
    老者和老‘妇’似乎知道剑小天想要做什么，‘露’出赞赏、不忍，剑小天对众人微微一笑，道：“也许你们可以隔一段时间，为我送点吃的，我不可能一个星期不吃东西了。”剑小天的手高高扬起，对着自己的‘胸’膛。
    众人隐约明白一些了，刘启天大喊道：“不要！”说着，就要上前，但是在这里，他不可能有外面那么恐怖的速度了，剑小天用尽全身的力量，猛然间，似乎和这里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感觉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强大，猛的击在自己‘胸’膛，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刘启天停在了原地，皱着眉头，不知道剑小天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废掉自己的一身修为。
    剑小天委顿在地，没有力量再站起来了，一掌将他浑身真气震散，那一瞬间的明悟，足以让他这么做。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他的身体，浑身骨骼疼痛。过了一会儿，失去修为的感觉仍然清晰。剑小天拔出剑——连这小小的动作，都艰难无比。剑小天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无形地力量似乎要把他的‘胸’腔挤破。
    剑小天对众人‘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