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九霄

    狂风席卷河北……停电了，抱歉。
    过去的过去，刘启天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一个武者，就应该成为龙傲那样的大侠，在现在，仍然是这种想法，始终没有改变，这是一种幸运，或者在这种年代是一种不幸？每在月夜，刘启天总会不自禁想起那些兄弟，如今那些流落在各地的兄弟，尽管凭借他们的一身本领，足以成为富可敌国的人物，但因为心中的某种信仰，依然独善其身。
    今天，刘启天甚至都懒得去找落脚的地方了，直接在一个地方的房顶躺着，躺在瓦房上面。自从弑天解散之后，天空似乎很少有晴朗，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与刘启天郁闷的心情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已经有接近二十年没有回去看过自己的儿子了，肯定都不认得自己了，刘启天苦笑一声。弑天解散，兄弟们各奔东西之后，基本上都没有与家里联系过，不过从各种途径得到的消息来看，黑袍人应该在紧密盯着他们家人的动向，黑袍人似乎并不仅仅满足于他争霸的目的，而要从根本上摧垮弑天的人，从他们的家人开始。好在，大部分人都不怎么谈论自己的家人，而弑天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大可能认识所有的人。但肯定所有人都认识刘启天，他更加不愿意回去见他们了，不止一次碰到兄弟们说李可伊要让他回去，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不知不觉间，到了第二天，很清爽的天气，刘启天都忘了是多少年之后了，每天做着固定的，机械的事情，在中州帝国周围巡逻，找到那些苦难中的平民，然后救他们于水火。几天前，噩耗传来，他父亲去世了。
    “其实还不如死了。”刘启天这样想，这种‘乱’世，活着真不如死了痛快。刘启天只悲伤了一阵子，救被眼前的情况所震惊，顾不上悲痛了，只剩下满腔的愤怒——一群查尔斯帝国的士兵，在一个小村庄肆虐，老人，‘妇’孺、孩子，甚至还没有出生的，他们大笑着，将一个孕‘妇’的肚子挑破，将那个即将出生在这‘乱’世之中的孩子杀死。刘启天怒不可遏，他也知道，每天都在发生现在的事情，但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他宁愿没有看到。
    刘启天第一次如此痛快的杀人。在弑天之中，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如此杀过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刘启天‘舔’舐着，如同饥渴的僵尸，在一小队士兵当中，那些被救的村民眼中没有感‘激’，只有恐惧，比那些士兵更深的恐惧，同样是杀人，这些村民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善恶观念，只要是杀人者，都不是好人。
    最后，刘启天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成了血人。那些村民一步步后退着。刘启天终于知道了他们在担心着什么，是自己，救了他们的这个人。他无比悲哀地看了他们一眼，后退了几步，随手放出一把火——这是他所能放出的威力最大的魔法了。将那些尸体移到一起，大火燃了起来，留下一些金子没有融化，刘启天瞥了那些金子一眼，御空飞走了。隐约听到下方喧闹声，想是在争抢那些钱。
    “难道弑天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过着的？”刘启天皱眉想着，迎面刮来的风将他的脸吹的干巴巴的。然后想到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剑小天和阿夜了，这两个人不知道训练的怎么样了，每次去都看不到踪影。转身向横断山脉飞去，进入通道的方式弑天有十几人知道，这也不用让他太辛苦，刘启天担心的是紫勋也是知道的，不过紫勋好像觉得这件事情是微不足道的，好像并没有对黑衣人说过，或者说，说过了，黑袍人大概认为剑小天不成气候，或者在等他成气候，毕竟一个人在世间没有对手，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比如现在的刘启天，甚至都不想直接过去，欣赏着周围并不有趣的风景。
    入口很快就到了，最后吸入一口正常的空气，打开通道之后，刘启天钻了进去。
    一切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了，忽然忘记了自己忘了带些东西进去，不知道那两人会悲哀成什么样子。里面压抑的气氛仍然没有改变过，一如第一次来的时候，寂灭天，刘启天默念着这个名字，速度很快，冲进了越深的黑暗之中，脚步不停，甚至都没有功夫看下脚下的路，直到看到那抹红光。
    还好，两人都在出口处坐着，还有星魂。刘启天微微惊讶了一下，星魂似乎是来的最少的，相比他们两个。星魂冲他微微一笑，阿夜和剑小天仍然在讨论着什么。
    “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们伟大的小天，今天终于可以接连跑二十里不休息了，不过现在正饿得够呛，希望你带了点东西来。”星魂笑道，然后看看刘启天的身上，又道：“很明显你没有。”刘启天耸耸肩，“学会慢跑了？我们该庆祝一下吗？”剑小天和阿夜很无奈地看着他，“因为你没带吃的，我们现在要啃干饼了。”剑小天举起一块更像是石头的东西。
    刘启天随手拿起一块儿，“现在很多人连这个也吃不上。”刘启天狠狠咬了一口，仿佛这样会让他舒服一些。
    其他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真的……”剑小天犹豫道。
    “情况很糟糕，很多人的生存已经无以为继了。我们毫无办法。”刘启天叹道，“我们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让我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星魂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我们会有办法的，我们都在想办法。”
    “是啊，我们都在想办法。”刘启天无奈的说道，“我来之前，刚杀了很多人。”
    “看出来了。”阿夜看着浑身是血的刘启天。
    “那些人……把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孩子……就那么杀了。”刘启天让自己尽量平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又是一番死一样的沉默。
    ……
    ”好了，你不是说你会跑了吗？跑跑看看？也许能给你提一些建议。“刘启天打圆场，试图让气氛回复过来，好不容易聚齐了，他们这四个人。
    ”我跑步你大概看不出什么。“剑小天似乎开玩笑道。刘启天又惊讶了一下，对阿夜问道：”他什么时候这样能笑了？“剑小天立即抿嘴。阿夜嗤嗤笑着，”你可以试试，好几年没人来的时候，他得学着乐观一点，不然他会疯掉的——我们两个一起疯掉，你大概没试过这种感觉。“
    ”让星魂跟你换换班，一个人肯定受不了的，我知道。“刘启天建议道。星魂沉着脸道：”为什么不是你？“刘启天耸耸肩，”上天注定你得搞后勤什么的，或者陪着一个差不多半废的，只会跑步的人。“剑小天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出去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我们比比腕力？“
    刘启天轻蔑地撇撇嘴，”别说我欺负你。“说着，趴了下来。剑小天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刘启天笑道：”怎么，后悔了？“剑小天苦恼道：”你知道……你要是在这里爬行了三年，你也不愿意趴着的。“说着，剑小天趴了下去，伸出右臂，两掌相握，两人忽然浑身一震，不由得松开了手。
    旁边两人奇怪，道：”怎么了？“
    两人也是疑‘惑’，摇了摇头，重新握在了一起，但却没有刚才的感觉了。两手紧紧相握，如临大敌，没有松懈的感觉。刘启天本来认为会很轻松，但在握住剑小天手的时候就收回了轻视的心，剑小天的手很粗糙，一点也不像武者的手，手心全是厚厚的茧子，还有些伤疤，刘启天觉得剑小天爬了更长的时间。
    阿夜和星魂在一旁共同数着数。
    ”一。“
    ”二。”刘启天将另一只手扬起来，剑小天也是一样，防止作弊。
    “三！”
    刘启天立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自己涌来，一种磅礴的，开山裂石般的力量，剑小天灼灼的双眼压迫着他的心，像在暴风雨中漂泊的小船。
    刘启天咬牙，加大了力量。剑小天的力道仿佛无穷无尽，而刘启天在抵抗着剑小天的同时，还要抵挡外界的庞大压力，外界的压力在正常状态可以忽视，但是现在，却加重了几倍。
    忽然听到旁边嗤嗤的笑声，是阿夜在笑。仿佛在笑刘启天的无知，很显然，他跟剑小天似乎也尝试过了。刘启天心中涌起一股信心，调动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右手，扬起的左手有些困倦。形势慢慢好转了，剑小天额头涌出了汗，刘启天则不同，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出汗的。
    地上细碎的石头咯得肘部有些痛。刘启天觉得自己的嘴‘唇’出血了。看了看紧张地剑小天，已经在流血了，金‘色’的眸子没有玩笑的意思。剑小天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依然强悍的要命。
    阿夜发出一声欢呼。
    刘启天加了把劲，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