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无选择!

将来是想和你爸爸一样做学者专家，还是想站在台前当个歌手？”
  
  慕清苦笑了声，“我爸的梦想是前者，而我的梦想是后者。注定是无法调和的。你该知道，一般这些古典音乐领域的人，都会以为自己是阳春白雪，非常看不起通俗音乐，认为那是下里巴人，根本不入流。”
  
  “那你呢？你怎么想？”
  
  慕清叹道：“我怎么想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的博弈，谁赢。还有一年的时间，再说吧。对了，你呢？当个物理学家？”
  
  水凌波摇摇头，“没那么远大。走一步看一步吧。像我这样的人，和你们不一样。有些时候一个生活的难题，都会要了我追求梦想的路。所以，我不敢想太远，那个，太不现实。”
  
  慕清怔了怔，双目灼灼的凝视着她半晌，直到她有些不太自在了，他才干咳两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你有可以依靠的人，可以让你尽情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你的终极梦想是什么？”
  
  水凌波像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的，咯咯笑出了声，“慕清，我从来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假设呢？！为什么不能假设一下呢！”慕清蹙眉追问。
  
  她笑道：“如果假设成真，那我的梦想，就是能在一所不错的大学教物理。这就是我的终极梦想！”
  
  慕清闻言，也笑了，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神情无比认真，缓声道：“水凌波，你一定可以！你相信我！记住今天这个日子！将来，等你梦想实现的那天，你要记得，某年某月某日，你和某人，曾经很认真的讨论过这个梦想！那会很值得纪念的，真的！”
  
  水凌波被他认真的神态给逗的哈哈大笑，少有的失态和肆意，差点直不起来腰。
  
  感谢今晚，让他知道，原来，一直耍帅装酷的慕清慕公子，居然还有这么天真孩童的一面！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在宁城呆了四天之后，慕清就率先返回了滨城。
  
  而水凌波因为那天晚上和江芯的冲撞，也惹来了不少麻烦。不知道江芯回去是怎么描述的，反正当天晚上水凌波就被姨妈拉进去好好盘问了一番。
  
  姨妈盘问的重点，当然不是怎么和江芯起的冲突——关于这点，她听着也很解气——而是那个男孩子是谁。
  
  尽管她解释说那是自己的同学，也没能好好的过刘芳的那一关。在长辈们看来，高中的确是个非常危险的时期，一个不当心，都可能会导致一生的后悔。
  被教育了好大一番之后，水凌波才重获解放，得以松了口气。
  
  早恋？呵，真的那么洪水猛兽么？
  
  她倒在床上，无聊的翻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十多天了，一个消息，一个电话都没有。就算是仇人，也做不到这么消失无踪吧？
  
  看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是啊，他本来就是那个个性，根本不是慕清那样的人。
  
  慕清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愿意待见的人，才会笑脸相迎。如果是他不待见的人，绝对比寒冬的北风还要冷酷。
  学校里喜欢慕清的女生数都数不清，据说人家情书都收到麻木，看都不看，直接扔进垃圾箱的那种。也正因为他那个个性，他在滨城高中好像除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哥们儿。
  而对于真的讨厌的人呢，可以参照那天对江芯和水珊的毒舌，绝对是让人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那种仇人，是噩梦。
  
  而裴阳呢？他好像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喜怒哀乐。
  传说中的“老好人”？如果真的有好人卡可以发的话，估计他也能包揽第一名。
  因为，就算是他最讨厌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也能那么温和的微笑，跟面对一个他关系不错的好朋友，表面上并看不出什么区别。
  
  那他突然而来的热心帮助难道仅仅只是像裴雨说的，因为他自己去年失利的不甘心？
  
  看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第二十三章
  九月，开学的日子，发生了两件事情。
  
  一是，考试结果终于出来了，虽然没有拿到第一名，但是位列三甲，按照以往的经验，是很可能获得保送机会的。
  二是，慕清转学了。
  
  第一个算是意料之内，当然如果说比想象中还要意外些，也不算太过。那么，这第二个，就绝对是天大的意外了。
  
  自从慕清从宁城回来之后，除了报了个平安之外，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一次。和裴阳一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于是，新的学期，水凌波的生活里，杂七杂八的其他琐事，像是突然被上帝抽空了一般，除了平静无波的学习，就是学习。
  
  喧嚣，离开了也好。
  
  裴阳开始了他多彩纷呈的大学生活，得偿所愿，挺好。
  慕清听说被转学到音乐学院的附中，如愿以偿，挺好。
  
  裴阳不跟她联系，一如既往。
  慕清呢，他突然消失的原因，她似乎也能猜得到。和那样的父母抗争，他还没有那本事。隐约想起那晚他父亲的怒吼，她知道，他转学，可能和自己也有些脱不开的关系。
  
  一年，到底有多快呢？水凌波觉得，这一年其实也就是一眨眼而已。
  
  水凌波最终还是选择了东大。她还是没有扭过姨妈的意思。因为，华大的保送指标，以水凌波的综合成绩，还有些悬。最后，姨妈本着保险的目的，劝她选择东大的保送。
  
  也好。这世上最算不准的就是意外。她不敢破釜沉舟，所以她听从了姨妈的意思，选择了东大的物理系。
  
  因为李乔选择的是外地的大学，所以裴雨很当然也跟着自己男人去了，两人还算不错，最终都被顺利录取。
  
  本来水凌波想着，既然选择的是东大，那么她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继续住在租来的房子，只等着开学，直接搬家。以后，就要开始过上住宿学校的日子了。可惜，姨妈不肯，说什么一定要回来给她好好补补身体，顺道让她帮小表弟补习补习功课。房子先没有退，暂时存放她的东西，等到要报到的时候再说。
  
  既然如此，她也无法再推脱，只好顺从了她。
  
  回来之前，一切尘埃落定的裴雨来家里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因为，这很可能是他们大学之前的最后一次碰面。再次见面，搞不好是什么时候了。
  
  回头想想这两年来同桌的日子，竟有些惆怅和伤感。
  
  压力大的高中生活，就这么过去了。以前总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却觉得有些不舍了。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裴阳的身上。
  
  裴雨说：“你们学校真好，大一和大二之间的暑假才要军训，哪里像我们，一过去，水土还不服，就要开始军训，真是很不人道。”
  
  水凌波一下没反应过来，奇道：“你怎么知道东大是那时候要军训的？我还以为不军训了呢，通知书上都没有通知。”
  
  裴雨笑，“你忘了我哥已经在东大读了一年了？他现在已经在军训了！你们学校将来的训练挺严格的，都要到军营去，封闭式的。我哥连手机都没收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可怜见的！”
  
  水凌波心中一动。
  这两个字，在心湖里沉寂了三百多天的两个字，居然还是在听到的一瞬，在心底激起了一圈圈起伏的涟漪。
  是啊，将来又是校友呢。只是，他们的人生还会有交集么？
  
  “你哥后来对我失望么？”水凌波状似随意的发问。
  
  裴雨哈哈笑着摇头，“怎么可能！他一听到你的成绩，高兴的要命！”
  
  “那他为什么都没有跟我联系过？”
  
  裴雨又摇摇头，“我不知道诶！可能是忙吧。他这个人一旦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水凌波淡淡的笑笑。什么都忘了……的确，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
  
  又过了一会儿，裴雨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了她，悄声问，“喂，波波，我有个问题都憋了快一年了，想问你但是都不敢，怕影响你心情……嗯，你和慕清，怎么回事？”
  
  水凌波失笑，“什么怎么回事？就是朋友啊！”
  
  裴雨显然不信，“那他怎么突然间就转学了？而且，后来你们也不联系了？”
  
  水凌波笑道：“他本来就要考音乐学院，转到那里去，对他最好。我们不怎么联系，是因为大家距离远了，当然不可能那么频繁见面了。这不是很正常么？”
  
  裴雨皱了皱鼻头，“你骗小孩子呢？”
  
  水凌波无奈摊手，“爱信不信。”
  
  *********************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宁城生活了一个多月，每天的日子腐化的不成样子。
  
  吃饭，睡觉，上网，教小表弟功课。
  
  到九月开学的时候，水凌波发现自己长了至少十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