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一手掌握

第20章


即使脸色有些凝重的不悦,但他眼中的在乎却是不可否认的情绪。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杜亚芙微倾身与她并看照片。“园游会那天过后,你再没去接过依依,而晚会那天你和叶智豪早早退席,龚大哥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却仍然清醒地买下了你所有的画。”
    “他买了我的画?”她雀跃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双眼发亮,但随即又颓下了肩,倒回椅子背上。“有什么好高兴呢?画的都是他,想来他也不会让自己的画像挂在别人家的墙上。”
    “龚大哥一向满固执的。”
    “何止固执,他是冥顽不灵。”龙兰祺盯着照片中他那两道仿若个性象征的浓眉。
    “固执也好,冥顽不灵也罢。龚允中说过龚大哥一旦决定的事,甚少更改。”杜亚芙别有所指地说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是吗?那么我是该彻底死心了――他说我们不适合。”她闯上杂志,在亚芙关心的注视下,不安地拂了拂头发。
    “是吗?”杜亚芙坐入她对面的椅子中,精致的眉眼中微漾着不相信“如果他对你不是认真的,他不会在大庭广众前和你有太亲近的举动。他甚至不是那种会牵孩子手的男人啊。”
    “只是新鲜吧。”不敢让亚芙的话燃起任何希望,她泄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怎么不干脆爱上龚允中还是龚廷山,起码不会有这么多心烦。”
    “如果你能选择恋爱的对象,如果你能冷静分析自己的感情,那么这或许就不该称之为爱情了。龚家三个人,三种个性,你没有被廷山的风流凋傥迷惑、没有陷入允中斯文温柔的个性之中,却被保护欲、防备心都很强的龚大哥吸引,而他显然也十分地在乎你。这也是你们之间的缘。”杜亚芙带着鼓励的笑望着睁着圆润大眼、若有所思的她。
    “咖啡、茶、酒。”龙兰祺突然吐出三个名词。
    “什么?”杜亚芙有些不解。
    “龚廷山像水果酒,芬芳而容易醉人,但后劲十足――宿醉后是很痛苦的,龚允中像茶,温润入口,令人在没有防御心的状况下就上了瘾。而他”她不觉地又叹了口气。“他像咖啡,入口时显得苦涩,被接受度也没有茶来得普及,但是”
    “但是还是会吸引一些人,爱上那种苦涩中的独特香醇。”杜亚芙接下了她的话。“既然能体会个中滋味,为什么不继续呢?”
    “长期饮用――会导致咖啡因过量,造成心血管方面的毛病,故必须熟思之、慎重考虚之。”她文刍刍地蹦了两句古语用法,然而小巧脸蛋上的不快乐,却不似说话口气中的故作潇洒。
    “为什么不试着找出原因?我该是你最好的前车之鉴。许多事摊开来说都只是小问题,但搁在心头却会发酵成另一种物质。”
    “亚芙,你真的改变了好多。以前的你,几乎从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情感。”龙兰祺笑了,笑得感动。“商先生以前是烈酒,让你拒而远之。现在着来,他好似成了补酒,调理了你的心灵。”
    “你确定你不是在饮料公司上班吗?今天说起话来怎么都跟流质的东西有关。”杜亚芙与她相视而笑。“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希望你仍是原来那个快乐的人。”
    她拍拍亚芙有些担心的手说道:“我会的。我会努力在各种环境之中找出让自己快乐的方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一直有个疑惑,你不觉得龚允中是三兄弟之中最不容易让人感受到真实情绪的人吗?他容易接近,却不轻易向人坦白他的情绪,不像那个人一生气,脸色就像阎王判案一样”
    铃铃。
    龙兰祺伸手接起了电话。“喂。”
    “兰祺,我是王伯伯啦,楼下有你的包裹。需要帮你签收吗?”传达室的警卫音量宏亮地说着。
    “好啊,谢谢王伯伯。”她的心跳因为这意外的消息而乱了好几拍。“是谁送来的?”她提着心问道。
    “一个小伙子。好啦,我马上请人送上去。”
    在警卫呵呵的笑声中,龙兰祺挂断了电话,心神却开始不宁起来。
    是他吗?她从猜不透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她是有着期待的――其是在听到他买了她的画作之后。他那么敏锐,他该从画中察觉到她的每一道笔触都是对他的爱。他会因此而有一丁点的感动吗?
    “龚希一送东西来?”
    “我也希望是他。”对着亚芙,她按着胸口,心情是期盼又怕受伤害的。
    “不论是不是他,待会都去找他吧,所谓的'不适合',可能只是他退怯的想法,毕竟他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
    “兰祺姊,你的东西。”一个传递公文、包裹的小妹冲进了办公室,而后倏地站在原地。“呃,总经理,对不起。”
    “下回记得敲门。”杜亚芙仅是淡淡说着,知道兰祺平日和员工们的相处极佳。
    “我知道了,对不起。”小妹把包裹放在桌上后,倏地又冲了出去。
    “啊,颇有其夫之风。”龙兰祺挪揄她。
    “你还笑我。快打开它吧。”杜亚芙指指桌上的包裹,和她一样有着兴奋的期待。
    龙兰祺深吸了口气,将包裹实于手掌中称着重量――挺重的,而后才轻轻地撕开包裹的牛皮纸。
    打开了一层,进入眼中的是另一层报纸。用报纸包东西?
    “不会是吃的吧?”龙兰祺自言自语地继续打开了另一层报纸。报纸底下的触觉,是有些弹性的柔软。
    “怎么包了这么多层报纸啊?而且还是今天的报纸。”亚芙指指报上今天凌晨发生的重大车祸。
    “不会是恶作剧吧?”剥开一层又一层的报纸,龙兰祺不免嘀咕了。她皱了皱鼻子,不敢确定包裹中隐约传来的味道是否为生腥的气味。刷地,她撕开了最后一层报纸。
    “啊!”两个女人同时惊叫出声。
    一只兔子,一只被割断了脖子的死免子!
    龙兰祺跟跄地推开椅子,移动时虽被椅子绊了一跤,却没有止住她快迅移动的速度。
    拉着亚芙往后退,直到离桌面上的那具尸体好几步外,她才停止了后退。
    “恶。”亚芙偏过头去捣住口,压抑住自己欲呕的冲动。
    “变态。”龙兰祺的眼没有离开过那包东西。谁又跟她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需要用到这么极端的手法来表达?
    如此残忍、如此血腥!
    “打电话报警。”杜亚芙拉着僵硬的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先打电话给王伯伯。”龙兰祺拿起电话,拔向警卫室。
    是谁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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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对着载送自己回家的警卫挥了挥手,龙兰祺若有所思的走进“新光”育幼院――她长大的地方。
    如同动物受伤后,会跑回自己的巢穴疗伤一样;当心里感到难受委屈时,她总是会回到这里。
    已经在这住了好些天了从那天的义卖会之后。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在伤痛已渐渐地不那么明显时,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一桩事件。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丝毫的线索,她甚至想不出来自己曾经和谁有过过节。然而,事实却依旧存在着――一只死状甚惨的兔尸,是别人送她的“重礼。”
    抱住自己的双臂,感觉到有些寒意,她低垂着颈――沮丧而有些怯惧。
    经过钉着跷跷板与秋千的沙地,向玩耍的弟弟妹妹们挥了挥手,走入长型水泥建筑的第一扇门――院长的办公室。
    “我回来了。”她一边说话,一边推着绿色纱门。
    “龚先生等你很久了。”曾是有名舞蹈家的育幼院院长――龙贞敏,笑着对她招招手。
    天!龙兰祺讶异地睁大了眼,看见倚在窗口边,交横着双臂,一双冷眼睨人的龚希一。
    突然的意外,让她不知所措,二度的惊吓更让她显得慌乱。她开了口,想说话,想告诉他们她今天遇到的可怕。然则在望见院长一脸的关切与他乍然直起的身躯时,她的话又咽回了喉头。
    不该让院长担心,更不需要他的同情。
    她眨眨眼,看着他蓄势待发紧迫盯人的模样,鼻间忽地有些委屈的酸意。他,是什么意思?龙兰祺倔强地偏过头,甚至没有给他些许礼貌的招呼。
    “发生什么事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她不安的神色,走到她面前,扳起她小巧的脸庞。
    “没事,即使有事也不关你的事。”与他凝重深渊般的瞳眸接触片刻,她立即将视线投向他的肩后。她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可受他的影响,他的反复无常不是她所能长久接受的情感。
    龙兰祺推推他的肩膀,想推开他重如石的箝制。
    这可恶的人!他的胸膛能不能看起来不要那么地令人安心?他的气势能不能弱些,不让人想躲在他绝对厚实的保护羽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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