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的理智与情感

  小熊打了个寒颤，一溜烟的跑到了灌木丛边上。
  “你看，狗狗就要这样带才听话。”邱慕颖攥着牵绳，得意洋洋的看着洛川。
  两个人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洛川看着小熊贼头贼脑的到处钻，边笑边对邱慕颖说：“待会儿洗澡可要仔细点了，不知道这个小东西会有多脏。”
  “放心啦。你养它多久了？”
  “从它四个月大到现在，五年了。它刚来的时候，牙还没长好呢，整天啃东西。”洛川一说起小熊，脸上堆满了温柔的笑意。
  “呵呵……”邱慕颖看着洛川，想起了几个月以前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你会生我的气吗？因为当时我说你一身铜臭。”
  “你觉得呢？”洛川回过头看着邱慕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是小女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去你的！”邱慕颖一拳打在了罗川的后背上。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有时候人和人的谈话就是这么奇怪，突然之间，一切都会安静下来。
  “洛川，Sherry怎么不来了？”
  “哦……最近忙吧……”洛川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心烦。
  “看来你不是个感情高手……”邱慕颖捕捉到了洛川的不安，努力为她找了/一个借口。
  “呵呵，要看什么是感情了。你看小熊，它是小姑娘，也已经到了该生小狗的年纪，可是我有几次带它去相亲，它都不喜欢人家，其实是因为它已经把自己当成人了。感情对我来说，好比一个永远都看不到边的方程式，你知道以前的部分是多少，可是以后的部分怎么计算，你是不会明白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计算每个部分的误差，把那些造成很大误差的部分，解释成一时激情，而那些误差较小的部分，就解释成爱情。我想有份安宁平淡的生活，有个让我觉得安心可以依靠的伴侣，这是我的期望值，也是大多数人的平均数。”说完，洛川意味深长的看看邱慕颖。
  “嗯，非常好，以后我睡不着了你就给我讲这段，谢谢！”邱慕颖一本正经的说着，洛川只好一笑了之。
  这时，小熊吐着舌头，懒洋洋的跑了回来。“走，我们回家洗澡吧！”洛川话一出口，小熊兴高采烈的自己先往家里跑了……
  这个澡洗了足足一个小时，小熊“饱受折磨”后，有气无力的趴在自己的窝里，任由邱慕颖拿着它的大毛巾来回乱擦，然后它被邱慕颖套上了一件衣服，被迫站在客厅中央……洛川看见小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纱裙，上面赫然绣着一只硕大的Hello Kitty!
  柳惠进门的时候，被小熊古怪而疲惫的样子逗得直不起腰……小熊后来很受打击，趴在洛川的怀里不肯吃饭，直到洛川把纱裙子脱掉，并且保证以后不让它穿了为止。
  洛川自白：
  柳惠还没来的时候，我恍惚间有种错觉，邱慕颖和小熊似乎都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我尝试寻找一些理由说服自己这是对的，或者这是错的……但是我没有任何收获。下午，我一直坐在边上看她和小熊闹来闹去，脑子里没有想任何其他的事情，觉得轻松极了。
  邱慕颖自白：
  洛川的确是个乏味的人，那种让我有点喜欢的乏味：你忙你自己的事情，你过你自己的生活，当你停下来回头看，会发现洛川这种人始终在注视你。洛川应该是个“放风筝”的高手，看上去没什么动作，可是手里的线却松紧正好。
  十三、洛川的往事
  “六月初，股市暴跌，原因，政策面震荡。”
  突如其来的政策面消息，引起股市震荡。这一切没有让工作室有什么损失，因为洛川已经提前清仓。受伤在家休息的时候，也是工作室全体放假的时候。朱政关掉了工作手机，和他的太太去了一次天山。
  邱慕颖仍然两天一次的来骚扰小熊，小熊渐渐习惯了这个疯疯癫癫的“姐姐”，加上邱慕颖出手大方，而且来了就和它玩个不停，它渐渐的也盼着这个姐姐经常给它带好吃的来了。
  再一个周末，洛川试着打了Sherry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川儿……”
  “你最近很忙哦……”洛川轻轻的说着。
  “嗯，我现在在杭州老家，回去以后我会看你。”Sherry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洛川无奈的看看小熊，想起了一句老的已经发霉的老话：女人心，海底针。
  不到三点，邱慕颖再次出现：“小熊！！我们来拥抱一个吧！”这一头是邱慕颖一袭飘逸的装束，还有肩上的大提琴，另一头是小熊不顾一切的献媚……看得洛川继续无语……
  给小熊洗澡的时候，洛川照例拿着板凳，静静的靠着门框坐着，点了一根烟……邱慕颖不愧是拉琴的，手腕特别有力量，小熊被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洛川笑嘻嘻的看着小熊的傻样子，轻轻哼起了一首歌：“终于你找到一种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赢的代价是粉身碎骨……”
  邱慕颖惊讶的回过头来：“没看出来，唱的不错。”
  “嗯，小时候也有当音乐家的梦想，后来还是敌不过金融的诱惑……变节了。”洛川掐了烟，叹了一口气。
  “川儿，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挺想知道你这块木头是怎样炼成的。”邱慕颖给小熊抹了第二次香波，浴室里都是柠檬的味道。
  “那就说说我怎么学音乐的吧。我的耳朵特别好用，老师刚教过简谱，我就能辨音，而且特别准。后来妈妈说要给我培养一个爱好，就把我送去学弹琴。”
  “是吗？那我哼一段，你告诉我出处。”说罢邱慕颖随口唱了一段谱子。
  “嗯，柴可夫斯基悲怆第一乐章主旋律，对吗？”洛川脱口而出。
  “不错呀，那你后来怎么就不学了？”邱慕颖本着音乐教育工作者的热忱，继续关心着洛川。
  “年纪小不懂事，觉得弹琴很辛苦，而且当时功课越来越多了，想来想去，我就放弃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二后悔的事情，所以现在我经常会买好的CD，当作对那时放弃的补偿。”洛川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
  “第二后悔，那第一呢？是不是认识了我还被我骂了一顿？”邱慕颖开始淘气了。
  “呵呵，当然不是，你这人平时比较没头脑，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去去！”
  洗过澡，小熊活蹦乱跳的在客厅沙发上打滚，它新剪了毛，短短的。
  为了犒劳邱慕颖最近对小熊的细心照料，洛川特地从附近的湘菜馆订了几个菜，晚上还开了一瓶花雕，小熊闻到红烧肉的香气，正扶着桌腿向邱慕颖不停的摇尾巴，洛川发现小熊比较像猫，给点吃的它就当作是自己家里人……
  席间，两个人谈笑风生，直到邱慕颖重复了下午的那个问题：“川儿，你第一后悔的是什么事情？”
  “……”洛川放下筷子，抿着嘴，斟酌着自己该不该说。
  “是不是Sherry？”邱慕颖试探到。
  “不是。”
  “是以前的女朋友？”
  “……”洛川点点头。
  邱慕颖看到洛川颓然靠在椅背上，就放下手里的碗筷，坐到了洛川身边的椅子上。
  “我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晓燕其实是朋友的女朋友，不是别的朋友，而是朱政……工作室刚开张的时候，两年半以前吧，朱政很开心，带着他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太太请大家一起吃饭，我们就这么认识了。”洛川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说话断断续续。
  “她叫什么？你们怎么会开始的？”邱慕颖托着下巴，看着洛川有些挣扎的嘴角。
  “她叫晓燕……我只是乘虚而入，忘恩负义的坏人……就这样……”
  “你不愿意说是吗？”
  “不愿意……”洛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胳膊肘撑在饭桌上，继续喝了起来。
  “哦，我不勉强你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会作为呈堂证供！”邱慕颖一边说，一边绕回了自己的座位。
  洛川看着邱慕颖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呈堂哦，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把我呈到哪个堂去？”
  “嗯……心灵的法庭！”邱慕颖一本正经用筷子指着洛川的鼻子。
  吃过饭，邱慕颖很贤惠的帮洛川整理厨房，小熊吃完了红烧肉，心满意足的跑到洛川面前，等着主人给它擦脸……
  “那算起来，晓燕应该认识小熊哦。”邱慕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直接就问了出来。
  “是啊，她不像你，看到小熊这么乱折磨，不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小熊的生活都是我打理的。所以对小熊来说，你更实惠！呵呵。”洛川蹲在地上一边给小熊擦脸，一边抬头看着邱慕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