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的理智与情感

每个人上台的时候，都有热烈的掌声响起，当然最热烈的掌声留给了钢琴独奏的孟筱岚，和乐队指挥秦乐伟。唯一的问题是，主持人介绍：“指挥秦乐伟小姐……”的时候，邱慕颖和孟筱岚差点笑场，台下的观众也有窃窃私语：“嗯？看上去像个男孩子嘛……”
  秦乐伟握了握孟筱岚的手，结果孟筱岚朝她抛媚眼……
  演出很顺利，洛川这次受到特别优待，大指挥秦乐伟给她搞了个位置最佳的票，柳惠还允许她幕间休息和演出结束后可以在后台随意活动，还像模像样的给洛川弄了个临时工作证……
  蓝色狂想曲结束后，幕间休息20分钟，洛川美滋滋的跑到后台，一群人围着孟筱岚握手……筱岚从小参加了不少钢琴比赛，对这种阵势早就司空见惯了，她可比邱慕颖沉稳多了，面带微笑，很得体的寒暄着……
  “慕颖，你看人家筱岚多谦虚，你上次演出完了以后那个乐啊，我从背后都能看到你的嘴……”洛川轻轻搂着邱慕颖的腰，站在角落里逗她。
  “切，我和你打赌，孟筱岚见了秦乐伟就会180度大转弯，赌一顿饭啊。”
  “成！”
  两个人正说的热闹，筱岚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过来拉着秦乐伟走进自己的休息室，洛川和邱慕颖很三八的跟在后面，透过虚掩的门，两个人听到了筱岚和秦乐伟的对话：
  “说，我弹的好不好？”
  “好好！”
  “给我打分！”
  “90分。”
  “这么低？不行！”
  “别闹啊，十分钟后我还有一场呢，你倒是轻快了。”
  “不行，不打分我就不让你出去！”
  “……100分！”
  “不好！不够好！”
  “……100万分！”
  “真的吗？哈哈哈哈……”筱岚笑着扑到秦乐伟怀里……
  “掏钱请客！”邱慕颖得意洋洋的看着洛川。
  “这个……这个……下一场快开始了我们走吧……”洛川心里非常懊悔打这个赌，不得不惶顾左右而言他。
  “不行，请客！就这么定了！”
  结果演出后，洛川不得不请大家吃了一顿日本菜……
  工作室最近的气氛一直不是很好，晓燕和朱政在家里的关系也很紧张，自从出事后到现在已经三个礼拜了，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晓燕除了自己的客户意外，还要肩负起洛川那边的客户，实在是很累，朱政忙着搞投资计划，心里一直很计较那笔流失掉的海外资金。
  其实朱政一直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很想说话，很想问问为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只好一个人憋在心里。入夜，两个人忙完手头的事情，晓燕照旧穿着睡衣往客房走……
  “哎，能谈谈吗？”朱政终于发话了。
  “你叫谁？”晓燕特别恨别人叫自己“哎”。
  “……晓燕，能谈谈吗？”
  “说吧。”晓燕回头站在原地。
  “你真的想嫁给我？我说当时。”
  “都已经结婚了，你还问这个干什么？”
  “……想知道。”
  “当时不想，”晓燕说出这四个字，朱政差点暴跳如雷，可还是克制住了。“可是，错误是两个人共同造成的，责任也是两个人共同担负的，我当时想，既然你已经承认错误，愿意继续承担责任，我就应该给你一个机会，毕竟自己也不是完全没犯错。”晓燕停顿了一下，看着朱政，他没什么反应，于是继续往下说：“这两天洛川不在，你也看到工作室是什么情况了，你是老板，愿意解雇谁都可以，你要是真觉得这件事情比你的事业重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愿意翻旧帐的人，就算成功也只是暂时的。我说完了。”说罢，晓燕转身进了客房。
  朱政一个人在客厅了坐了一阵，拿出手机想给洛川电话，可终于还是没有这样做，他更希望晓燕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洛川却有了更深远的想法，起因是一个很久未联系的老师，洛川在大学念研究生时的导师杨建斌。这位杨建斌年轻的时候是个有着浪漫情怀的学者，80年代被学校公派到英国帝国金融学院进修金融工程，据说这位英国人口中的Young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子，别人用计算机算方程式参数都觉得恐怖，他却喜欢在宿舍用算盘……当年洛川的毕业论文就是这位杨建斌亲自定下的题目。自从洛川当了义务辅导老师，她发现自己对教书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跑到母校去找教授们咨询，看看自己能不能返校教书，结果正好碰到了杨建斌。
  “小洛，好久不见啊。最近在干什么呢？”杨建斌已经快60岁了，不过他不服老，去英国最大的收获就是人要活得年轻，所以到现在还穿着牛仔裤，并且经常打打网球保持身材。
  “杨教授，能问您也不错！”洛川看到自己的导师，很是开心，两个人坐在教授办公室里谈着现状和打算。
  “小洛，你不要教书。你也知道，现在要当讲师需要博士文凭，你难道还想读博吗？”
  “……我现在恐怕没有那个精神了。”洛川听到博士两个字，吓得缩了一下脑袋，想起了男人，女人，女博士之说……
  “嗯，最近我在研究几个新东西，和几个跨国银行的一些同窗校友也有交流，他们告诉我，身边的助手还是不够用，不过呢，你也知道我以前是搞精算的，那些同窗校友也都是著名的精算师。刚一开始我还想推荐自己的学生去试试，可是他们一听精算，都不乐意去。”
  “精算啊……”洛川对这个行业还是有些了解的，一般来说，精算师都是经济数学的专业人才，学金融的人实在不适合做精算。
  “你也不要害怕，其实不是让你过去帮他算……事情是这样的……”杨建斌解释了很久，洛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跨国银行在中国的运作，因为政策的限制和对本地经济情况的不了解，遇到很多实际的困难，外资银行开展人民币业务后，在贷款这一项上做的非常小心，很多跨国银行的后台服务，例如风险评级，仍然在起步阶段。所以，他们就需要像洛川这样从事金融行业，并且了解上市公司财务状况的人。
  洛川听了老师的话，突然觉得这是自己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开辟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所以满口答应，9月初面试，如果对方同意，10月黄金周一过，她就要去渣打了。
  晚上回到家，和邱慕颖通了电话，洛川就开始写辞职信。三天后，洛川的辞职信放在了朱政的办公桌上。晓燕和洛川通了电话，才知道洛川已经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
  朱政呆呆的看着辞职信，一上午没有一句话。午饭的时候，晓燕坐在他旁边问道：“要不要给洛川一个电话？就当是告别。”
  “……再说吧。”
  入夜，朱政看着办公室文件夹上来自洛川的一份份报告，数据精准，对趋势的把握有些保守，但是从来没有错过，和她一起共事这么久，朱政身边最沉默的人就是她，最坚定的也是她，最不计较个人得失的，还是她……有这样的员工是老板的福气，只可惜，自己留不住这样的员工。朱政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洛川，谢谢你这几年的协助，过几天我会把你的股份和分红算好，给你打进帐户。”
  音乐学院里，秦乐伟正在忙着帮助钢琴系辅导那些辅修钢琴考试不及格的学生们，林爽很不幸的坐在其中，这孩子大提琴越来越出色，期终考试差不多得了满分，可是辅修的钢琴就一塌糊涂……“不要因为钢琴是辅修就不重视它，你们以后都有机会在专业的乐团里演奏，想要配合整个乐团，就要先了解和声的效果，钢琴本身具有很强的交响乐音效，这就是为什么学校要求大家都要辅修钢琴……”秦乐伟侃侃而谈，下面的学生垂头丧气……
  教完了课，秦乐伟发现筱岚正笑嘻嘻的站在教室门口……
  “唉，这些小朋友还真是难缠，那个琴弹的那个难听，听得我直想哭。”秦乐伟不停的发牢骚。
  “嗯，会好的，改天我帮你一起辅导吧，你太出名了，她们看见你会有压力的……”
  “对了，洛川说可能有新的机会，让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
  “好啊，你看你热的满头大汗……”两个人在学校里还是很克制的，所以筱岚只是递过一包纸巾，饶是这样，还是有好多小孩子在一旁看的直眉瞪眼……
  “秦老师好帅哦……”
  “要我说，秦老师的女朋友真好看……”
  “你怎么知道那是秦老师的女朋友？”
  “你不觉得她们站在一起很暧昧吗？”
  “哎哟，成人啦，知道什么叫暧昧啊！？”林爽听到同学们的话，有点担心事态暴露，在一边叉开话题。
  “暧昧谁不知道啊？就好象你和你们寝室那个姜晶晶！”林爽听到这句话，赶紧解释那不叫暧昧……其实，姜晶晶看到林爽就放电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可怜的林爽被一群三八公、三八婆围攻，秦乐伟和孟筱岚波澜不惊的离开了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