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初恋

董斌近来很少找我，他要毕业了，找工作和毕业论文都马虎不得。当然，他不找我绝非因为在乎这些，而是我以一个姐姐，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好说歹说，才得以让他踏下心来好好准备毕业事宜。
    我知道董斌对我的感情越来越深，有时候他甚至会做些越矩的事儿。比如，拉着我的手，搂着我的肩，甚至在我午睡的时候，偷偷的亲吻我......
    那一次，他进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醒了，只是不愿说话，便没有睁开眼。但即使不看，也知道他这时候进来，只为了偷偷的看看我，也只有这时候我会给他机会，好好的，看看我。
    他的脚步很缓，呼吸也很轻，我却感觉到一种越来越迫人的气场，直到他的呼气呼到我脸上的时候，已经到了极致。空调开着，房间里其实很凉快，但他吐在我脸上的气息却让人有些燥热，总觉得这样的气氛不太对劲。果然，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睁眼的时候，我的脸颊，一阵温热。
    最终，我还是没有睁眼。不睁，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睁了，董斌和我，再做不了姐弟。
    我不是个厚道的女人。对于董斌的感情，心如明镜，却依然放任。而我对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连漪说过好多次，“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我说我知道，“只是，有时候，我也需要他。”
    “那不是爱情，只是一种类似爱情的感情。”
    “我也知道。”
    “这对你对他，都不好。”
    “那...你说，要我怎么办？”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有时候觉得，不如就这样和他在一起算了。”
    “于然”连漪喝止了我，“那你对张梓唯的感情呢，算什么？”
    “张梓唯？”我笑了，“我跟他能算什么，就算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他都有女朋友了，还能怎么样？难道指望着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
    我不小了，不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了。上了班以后，更觉得，很多事情，尤其是感情，一去就不复还。
    “连漪，你一直不再找，是不是还天真的以为，倪月凡有一天会回来找你？”
    连漪沉默了，她劝解我的时候说的再有理，到自己身上，却无所适从。
    “只能怪命运”我说，“人，就是胜不了天。”
    连漪却突然说，“我就是想跟天斗斗看，想跟老天爷打一回赌。”
    很久之后，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她说这话时的表情，那么倔强，那么认真，那么，让我为之感动。可是我想，她不是在跟天赌，而是在跟自己，赌一个，在我看来，毫无可能的结果。
    站在女人的角度，我希望这个赌能赢，就像我一直在心里企盼着，有一天，张梓唯会回来找我。或许，这是愚钝，但也可以说，这叫执着。
    董斌对我也执着，他的执着让我感动，却也让我有些不安。连漪的话不无道理，让董斌留在我身边，终究不是个事儿，只是让他走，又真的有些不舍。也许，缺的只是一个好的理由，一个让我可以说服自己、说服他，心甘情愿离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