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狂潮

35 第 35 章


已经是晚上了,狭窄的楼道里光线昏暗,邻居有人把电视开得很大声,让人觉得地都在跟着震。
    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回来之前我没有跟雨梧说,他可能在外面也说不定。于是我又拨他的手机。一片嘈杂之中,我还是听到屋里有电话响了一两声,然后,那声音忽然就被掐断了。
    乐乐看了我一眼,摸出把军刀来。我没耐性等那小钢片儿慢慢儿地磨,抬腿就把门锁撞开了。
    屋子里没开灯,可我们知道有两个人正往这儿扑过来。我和乐乐一人弄翻了一个。打开灯,我看见其中一个穿着民警的衣服。
    雨梧躺在浴室的地上,头上全都是血。在他的旁边,扔着根棍子和一个大麻袋。那两个王八蛋把他拖进浴室的时候,血迹就这么在地上被一路蹭了过去。
    我拿手在雨梧脸上胡乱抹了几下,拨开他的头发看了看,然后把他从上往下摸了一遍,发现除了头皮上有个口子,好像没有别的事。
    我把雨梧抱到床上,用毛巾轻轻擦他头上的血。
    乐乐已经把那两个人打得叫唤不出来了。我放下毛巾,走到他们跟前。
    那个穿制服的想朝半开的门口爬。我扯住他的手臂,往门口拖了几步,然后猛地把门带了过来——随着门板和门框沉重相击的声音,整栋楼里都回荡着瘆人的叫声。我离得近,听得到这个人手指骨碎裂的“咔哧”声响。
    我关上门,把脚底下的人又往回踢了进去。
    刚刚那声惨叫太响了,我听到有几户人家打开了门,在相互询问。
    雨梧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他用手背按住额头,显得很难受的样子。
    我走过去搂着他,对他说再等几分钟,跟地上的人问完话以后,马上就带他去医院。
    “哥……你回来了?”雨梧认出是我,声音带着惊喜,可是他刚一抬头看我,就又难受地缩在了我怀里。
    看着雨梧的样子,我心疼得恨不能把他裹紧了藏起来,任谁也别想再碰他一下。
    那个穿制服的在哀号过后,好像已经没什么气儿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另外一个人正费劲地撑着青肿的眼皮、惧怕地望着我们。他的门牙被乐乐踹掉了,满脸都糊着血,看起来很恶心。
    这俩王八蛋还挺硬,直到现在还不肯说是谁叫他们来的。
    我站起身,顺手从桌上抄了一把钳子,过去照着还算清醒的那个的头上就是一下。他的脑袋立马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起血来。
    乐乐过来补了两脚,那个人就跟反刍似的,干呕了两下,从嘴里吐出一口污血。
    看他还不开口,我把他的手指抓起来,举起钳子就准备整根地拔。
    几乎在雨梧扑过来拉我的同时,响起了那个人带着哭腔的求饶声:“我说!我说!我说!——是一个戴眼镜的找我们来的!他要我们把人扔到江里去,越快越好!”
    “眼镜?你他妈倒是说点儿有用的!”乐乐又是一脚上去,估计那王八蛋的肋骨剩不了几根好的了。
    那个人在地上痛苦地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再有力气开口:“我只记得他四十来岁,白白胖胖,看起来很精明……”
    我朝乐乐点了点头,转身抱着雨梧去医院了。答案我其实已经猜到了,问他们只是确认而已。
    雨梧的头上缝了五针,医生检查完了说没事儿。我不放心,非要开了单子让雨梧去做CT。
    一直到深夜,我们俩才从医院里出来。
    我觉得雨梧住的地方不安全,带他回去收拾了一下,又把他拉到了我家。
    深更半夜的,夏阳还在折腾阿姨,见我进来了,就伸着手要我抱。雨梧笑着,轻声叫他:“阳阳……”
    我儿子使劲儿地冲着蹲在他面前的雨梧呵呵直笑。雨梧的表情特别地柔软温和,他一边逗夏阳,一边转过身来看我。默默地与他用眼神交流着,我的心里就像蜜一样地甜。
    晚上睡觉,雨梧站在我房间门口有些犹豫。我对他说周蔚不睡这里的,他才往床边走了过去。
    夏阳一定要挤在我和雨梧中间。没有办法,我们仨就这样睡了。
    半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声音弄醒,发现雨梧似乎被梦魇住了——他侧卧着面向我这一边,微微地皱着眉头,喉咙像被扼住一样,发出低低悲咽的声音。他的手贴在身前、紧紧握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我把睡熟的夏阳抱到了另一侧,一边在雨梧耳边唤他,一边用手去摸他的额头——那上面已经沁上了一层的汗。
    雨梧迷茫地张开眼睛,小声问道:“龙龙哥,你还在吗?”
    “哥在这儿呢。”
    “你哪儿也不去了,好吗?”
    “嗯,我哪儿也不去,一直陪着你。”
    我伸手去摸雨梧的背,那上面也有些汗湿了。我帮他把睡衣脱掉,然后把他揽进怀里,吻他的嘴唇,抚着他,直到两个人睡着。
    第二天是周末,我跟往常一样把夏阳送到他妈妈那儿,然后返回家里。
    阿姨周末的时候不在,雨梧已经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我禁不住他央求,让他戴上帽子,和他逛公园去了。
    外面阴雨连绵,我和雨梧撑着一把伞,沿小径慢慢走着。
    公园里的大树都是光秃秃的,不过草坪和低矮些的树木还带着绿意。这种天气,园子里人少了许多,显得有点儿冷清。
    我们坐在湖畔的凉亭里,旁边有人拿吃的扔进池子。雨梧趴在我肩上,看鱼群聚拢过来。
    我的手机响了。看清打电话的人,我一边往僻静的地方走,一边接了起来。
    那边周老头问我,黄秘书从昨天晚上人就不见了,他家里老婆孩子都急得快要报警,我是不是刚好知道点儿线索。
    我笑着反问他,您老人家怎么想到我头上了?有事情,就该打110啊。
    老头儿跟我打了半天太极,最后被我逗激眼了,总算吼了出来:“刘鸿嘉!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对我手下的人这样做算怎么回事?!”
    “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昨天才刚刚这么搞过我一次呢。”
    老头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问我到底准备怎么样。
    “也没别的,”我慢悠悠地说道,“就是请你今后别打我周围的人的主意。我的命不值钱,可要是他们有事,我跟你保证,我会一个不剩地拖上你全家。”
    “周蔚还曾经是你太太!你就这么丧心病狂吗?!”
    得,没法儿跟老头子交流了。有的人老爱把自己的毛病加到别人身上。
    我在挂电话前告诉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的文化底蕴比我精深,这个道理总不用我再来跟他解释。
    雨梧安静地站在我身边,给我撑着伞。
    我微微笑着,给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哥,”雨梧开口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去国外吧?”
    “别担心,”我按了按他的后脑勺,“十三亿人民都走光了,咱俩说不定还呆在这儿呢。”
    雨梧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浅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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