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魔鬼——至45章

第3章


尽管雇主还从未让他看见过脸,但他能现身,杀手也感到非常荣幸了。离和雇主第一次接触真的才过去了十五天吗?杀手还记得那次电话中的每一个字……
  “我叫杰纳斯。”打电话的人曾这样说。“我们都是道上的人,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听说你是待价而沽的杀手。”
  “这要看你是哪条道上的。”杀手回答道。
  打电话的人告诉了他。
  “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听说过我们的名字,这我知道。”打电话的人回道。
  “那是当然,兄弟会的大名如雷贯耳。”
  “那么你怀疑我是个冒牌货了?”
  “谁都知道兄弟会早已灰飞烟灭了。”
  “这只不过是个瞒天过海的计策。最危险的敌人莫过于谁都不怕的人。”
  杀手将信将疑地问道:“兄弟会还在?”
  “只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隐秘而已。我们的势力可以说无孔不入……甚至连和我们不共戴天的死敌的堡垒中也打入了我们的人。”
  “这不可能吧。他们称得上是铜墙铁壁。”
  “我们的手很长。”
  “再长也长不到那个程度吧。”
  “你很快就会相信的。兄弟会的势力是毋庸置疑的,有件事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你们做了什么事儿?”
  打电话的人把那事儿跟他讲了一遍。
  杀手一下子瞠目结舌了:“真是难以置信。”
  第二天,这件事儿上了世界各地报纸的头条。杀手这下成了信徒。
  现在,十五天过去了,杀手心中的疑云早已散尽。兄弟会还在,他想。他们今晚将一试身手,展示他们的实力。
  杀手穿行在大街上,乌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他思谋着这些天的事儿。行走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的有史以来最秘密、最可怕的组织之一兄弟会请了他做事儿。他们的选择是对的,他这样认为。他在保密方面的名声不亚于他不怕死的名声。
  现在,他已经勇敢地为他们做了事。他已经干掉了目标,而且也把东西按照吩咐交给了杰纳斯。现在该由杰纳斯发号施令,妥善安排一切了。
  妥善安排……
  杀手不知道杰纳斯会怎样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这人显然有内应。兄弟会的势力范围似乎遍布每个角落 。
  杰纳斯,杀手想。显然是个含有密码意味的名字。他想,这个名字是不是与罗马的两面神有关……
  或是与萨度恩有关?杰纳斯(Janus), 是罗马神话中的天门神,头部前后各有一张面孔,故亦称两面神,司守护门户和万物的始末。接下来一句中杀手的猜想即源于此。萨杜恩(Saturn),是罗马神话中的农业之神,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的克罗诺斯(Cronus)。
  这些都无关紧要。杰纳斯的功力深不可测,无疑他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杀手一路走着,想象着自己的祖上正微笑地看着他。今天,他就要为他们而战,他的祖上早就已经与他们的宿敌开战了,这场战争可以追溯到十一世纪——那时,敌人的圣战部队首次劫掠了他们的土地,强奸、屠戮他们的人民,宣称他们肮脏龌龊,还亵渎他们的教堂和神像。
  为了自卫,他的祖先成立了一支精悍的敢死队,这支敢死队作为护国者而闻名全国——他们在乡间流动作战,屠杀遇到的所有敌人,是一群技艺高超的杀手。他们不仅因残酷的屠杀,而且还因以酩酊大醉的方式来庆祝这种屠杀而闻名遐迩。他们选择的是一种他们称为“黑煞”的烈性麻醉剂。
  随着狼藉声名的远扬,这
  些杀手逐渐被人们称为“黑煞星”——字面意思即“嗜黑煞者”。后来,“黑煞星”这个词几乎在每一种语言里都成了“死亡”的同义词。这个词现在仍在使用,甚至在现代英语中也在使用……只不过就像杀人的手段变化了一样,这个词也发生了演变。
  这个词现在叫“刺客”。刺客(assaain)这个词本来指1090至1256年间叙利亚、波斯等地暗杀十字军的穆斯林秘密团体成员,现在一般指谋杀政治要人的暗杀者,刺客。根据作者的说法,这个词是从hassassin(本书根据发音及词义译成“黑煞星”)一词演变而来的。 assassinate(暗杀,谋杀;毁谤)即与这个词有关。
  《天使与魔鬼》6
  六十四分钟后,满腹狐疑、还有点儿轻微晕机的罗伯特·兰登走下了飞机的舷梯,步入了阳光明媚的机场跑道。清新的微风吹拂着兰登的海力斯牌花呢上装的翻领,宽敞的空间真是美妙极了。他望了一眼四周,近处是苍翠葱茏的山谷,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峰峦。
  我简直是在做梦,他自语道。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欢迎您到瑞士来。”飞行员大声说道,声音压住了身后这架X33型飞机雾气燃料HEDM引擎的轰鸣。
  兰登看了看表,早晨,7点07分。
  “您正好过了六个时区。”飞行员道。“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一点多一点儿。”
  兰登调整了时间。
  “您感觉如何啊?”
  兰登揉了揉腹部道:“像是吃了聚苯乙烯泡沫塑料似的。”
  飞行员点头道:“那是高空病。我们刚才是在六万英尺的高空,在那个高度,您的体重比平时轻了百分之三十。幸亏我们是短距离飞行,要是飞往东京,我们就得一直升到最高处——一百英里的高空,那您的五内可就要翻江倒海了。”
  兰登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暗自庆幸。细想起来,兰登这次乘坐飞机与普通飞行也没什么大的区别。除了在起飞时那强劲的加速度以外,这架飞机在其他方面给人的感觉与普通飞机都一般无二——偶尔有轻微的气旋,还有攀升时的几次气压,全然感觉不出它是以可以令人昏厥的一万一千英里的时速在高空中呼啸而过的。
  几个技师动作麻利地跑上跑道,一起迎向这架X33型飞机。飞行员陪伴着兰登来到控制塔旁边的停车场里,这里停放着一辆狮王牌黑色轿车。不一会儿,他们已经疾速行驶在穿越谷地的柏油路上。远处,一群杂乱的建筑已依稀可辨。外面,青草覆盖的旷野变得模糊起来。
  飞行员已经把车开到了时速一百七十公里,也就是每小时一百英里,兰登不敢相信地看着车上的速度表。这个家伙这么玩命地开到底是为哪般?
  “离实验中心还有五公里。”飞行员说。“我要在两分钟之内把你送到那里。”
  兰登徒劳地寻找着安全带。为什么不给三分钟的时间,让我们都活着到那儿呢?
  汽车在飞驰。
  “喜欢里巴吗?”飞行员把一盒磁带塞进放音机,问道。
  一个女人开始唱了起来:“这就是那孤独的恐惧……”
  我这里没有恐惧,兰登漫不经心地想。兰登的女同事们经常戏谑地说他收藏那么多高品位的手工艺品显然只不过是为了充实一个空荡荡的家而已,她们坚持认为兰登家里有个女人的话会舒坦得多。兰登对此总是一笑置之,还提醒她们说自己的生活中已经有了三个最爱——符号学、水球和独身,而独身的好处是给他以自由之身,使他得以周游世界,他可以想多晚睡就多晚睡,可以品着白兰地,读自己爱的书,享受宁静的夜晚。
  “我们这里就像个小城市。”飞行员的话把兰登从遐想中拉了回来。“可不光是个实验中心。这里有超市,有医院,甚至还有电影院。”
  兰登木然地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前面拔地而起、绵延不断的楼群。
  “说实在的,”飞行员又说道,“我们这里有地球上最大的机器。”
  “真的?”兰登仔细端详着外面的一切。
  “你从外表是看不到这台机器的,先生。”飞行员笑道。“这台机器埋在六层楼深的地下。”
  兰登已无暇细问。飞行员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了个急刹车,轿车向前滑动着,一下子停在了一个混凝土的岗亭的外面。
  兰登看了看前面的指示牌: 入境检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突然感到一阵惶恐。“天啊,我没带护照!”
  “用不着护照。”飞行员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我们和瑞士政府有长期协议。”
  飞行员拿出一个证件交给了守卫,兰登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守卫把证件在电子检测仪上刷了一下,仪器亮起了绿灯。
  “客人姓名?”
  “罗伯特·兰登。”飞行员答道。
  “谁的客人?”
  “主任的。”
  守卫蹙了蹙眉。他转过身查对了一下计算机输出的文件,和计算机显示器上的数据又核对了一遍,然后转向窗口:“祝你在这里呆得愉快,兰登先生。”
  轿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又冲了出去,风驰电掣,一眨眼就开出了两百码,来到主楼的入口处。眼前赫然耸立着一座玻璃钢筋结构的超现代的矩形建筑。兰登对这座建筑的透明设计感到很惊奇,他对建筑学一向情有独钟。
  “玻璃教堂。”飞行员在一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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